听着王耀低声喃喃压力什么什么的，就去敲灵曦真人的门，玉晓刚急忙道：“小子，你有什么压力？”
“你有压力找那死娘皮有什么用，她不过一个洞虚蝼蚁，啥也不是，而我乃大乘老祖，陆地神仙，好徒儿你跟我讲就好。”
王耀：“呵呵。”
他笑了笑，耳畔响起了美女师父清冷的声音。
“进来。”
面前雕花木门无风自开，王耀迈步其中。
好徒弟要去找灵曦真人，玉晓刚立刻表示抗议。
但真到了灵曦真人跟前，玉晓刚絮絮叨叨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吭声了。
主打一个背后蛐蛐，当面鹌鹑，能屈能伸。
飞舟的厢房内布置得雅致舒适，家具陈设一应俱全，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馨香。
灵曦真人正盘坐在床上。
外袍整齐叠在床前，银色云纹绣鞋摆在床尾。
她一袭素白中衣，五心朝天，双眸轻阖，仙气飘飘如一尊仙子雕像。
王耀目光微动，看了几眼。
玉足白皙，脚趾莹润，粥吧狂喜。
随后就见那十根葱白的脚趾轻轻蜷了蜷。
王耀抬眼，正对上灵曦真人睁开的眸子。
美女师父正面无表情的瞅着自己：“你看什么呢？”
王耀一身正气，面不改色，一本正经道：“我在观摩大道。”
“师父修为高深，近乎于道，仙人之资，一颦一笑都是道法自然。”
“看到师父，徒儿就像看到了大道。”
足道也是道。
灵曦真人抿了抿嘴。
若是之前，她就该嗔怪王耀油嘴滑舌，让他少说两句了。
但经历了这次差点失去爱徒的惊心动魄，从恐慌难受到现在失而复得的欢喜，此刻再听着王耀的话，只觉得心底泛起温馨之感。
甚至想多听几句。
待王耀说完，灵曦真人才轻声问道："小耀，你找为师何事？"
王耀拉来一把椅子，坐在床边，脸色一肃：“师父，有件事弟子方才没说，但思来想去，觉得此事事关重大，还是必须得和您禀报一下。”
他顿了顿，神色凝重：“人皇剑的剑灵苏醒时曾告诉我，它窥见天机，看到我们这个世界正面临着灭亡的危机。”
知道世界末日，众生皆亡是自己修炼迫切的源头后，王耀心中压力山大，但不会自己扛着。
他心中暗忖，这种大劫，本座一个金丹晚期也顶不住啊。
当今上三境路断，便是本座有着独一无二的汗水和努力，能不能突破合体期也是个未知数。
天塌了有高个顶着，这种末日灾难，合该让师爷去顶。
至于消息来源，王耀信口雌黄，直接把金手指骰子窥探到的天机推到了人皇剑身上。
他语气笃定，仿佛煞有介事，人皇剑剑灵拥有占卜推演之能，这次被他唤醒，以及崩碎剑身爆发威能时，剑灵于冥冥之中感应到了这般恐怖的灾厄景象。
这也是王耀强调人皇剑是大罗级别，并将剑灵推至台面的原因之一。
大罗剑灵所说的事情，足以让所有人重视。
在他看来，除了自己的逆天气运金手指，以及逆天悟性的源头【先天道体】必须隐藏，其他东西都属于外物，都可以暴露一二。
人皇剑损毁至此，放在他手里，顶多算一把合体级别的灵剑。
凭自己修补，也不知猴年马月。
【天炼灵宝仙章】是张太一创出的道术，师爷也是一位炼道大宗师。
人皇剑交给师爷修补重炼是最好的选择，说不定还能恢复大罗级别的一二威能。
玉晓刚对张太一畏惧至极，王耀也向其他长老打听过，自己这位师爷乃是大乘期里的天花板存在，这在拿上人皇剑……
什么世界末日，和我师爷说去吧！
至于这场末日灾难本身，有没有可能是由师爷张太一引发的。
这种可能性，王耀并非没有想过，但他并不怎么担心。
他从未在师爷身上感受到什么灾厄。
此时王耀一脸严肃，信誓旦旦的对灵曦真人说了点实话，也撒了点小谎。
后者闻言，为之一愣，眸光渐渐凝重。
她沉吟片刻，对王耀道：“此事确实需要告知你师爷，只是不知师尊是否在闭关……”
“回去后，我带你去拜见。”
王耀点了点头，心中微松，压力发泄了不少。
他又问道：“师父，我这还有两株万年仙草，对你，或是对师爷有用吗？”
他修炼全无瓶颈，万法皆通，天材地宝对他而言作用有限，而且上三境级别的万年仙草放在他这个金丹手里，也属于大材小用。
灵曦真人卡在洞虚后期许久，若能借此突破，自然是好事。
师爷若是用的上，也挺好。
见王耀挂念自己，灵曦真人眼中划过温柔和欣慰，但摇摇头，柔声道：“你有心了。你师祖不会要你这小辈的东西的，为师也用不上，化神之后，再想突破，已与外物关系不大。”
王耀微微倾身：“还请师父讲解一二这般中三境的神妙。”
灵曦真人开口道：“元婴期，阳神入金丹而成婴，形体坚韧，神魂生出七窍，可观测法则，触及法则。”
她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一缕灵光浮现，化作一道微缩的元婴虚影，面生七窍，目露灵光，栩栩如生。
“化神期，仙道大成，步入化境，可以自身仙道驱动大道，化大道为己用，伟力若神明。”
她指尖再动，那元婴虚影骤然膨胀，似长大成人，化而为神，元神周身缠绕神光，仿佛执掌天地之力。
“洞虚期，对道的运用不再浮于表面，要更为深刻的洞彻大道，理解大道，直至合体期，以身合道。”
说到此处，她挥手散去元神形象，缭绕的，只剩下形而上的道韵。
“比起形而下的修为，法力，晋升合体，更是对心性，对悟性，对道心的考验，外物不堪大用。”
她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但更重要的是上三境的路断了，天道扭曲，不是这些天材地宝可以补上的。”
“原来如此。”
王耀一脸了然，立刻捧场道：“师父字字珠玑，师父牛逼。”
中三境，元婴期发现法则，化神期驱使法则，洞虚期洞彻大道，理解法则。
而上三境的合体期则是以身合道。
这些东西【太寒玄金诀】中已有记载，王耀一看就通。
他问一下灵曦，不过是给师父面子，让她享受点教徒弟的成就感，提供情绪价值。
其次，他也想问下自己真正关心的问题。
“师父，你继续讲讲上三境吧，合体期以身合道，为何当今修真界，上三境路断呢？可是因为所谓的天道扭曲？”
若是之前，灵曦真人可能会让王耀不要好高骛远，脚踏实地。
可现在，这弟子万年难见的绝世天赋完全让她叹服，再加上失而复得的珍惜，灵曦真人对王耀不由得带着宠溺。
她便解释道：“你说的不错，洞虚期圆满需要修士明悟道途，将自身修习的某一流派的大道洞彻到一定程度。”
“但当今天道不显，乃至扭曲，不可理解，无法洞彻，成就洞虚都是千难万难，下一步的合道之路更是直接断绝。”
“五绝的合体期宗主，都是走了取巧的小道，勉强迈出了那一步。”
王耀若有所思，心中泛起古怪。
如此说来，自己有先天道体，洞虚期肯定是稳了。
他会用汗水和努力理解一切。
至于合体，他也有点没把握。
人族的先天道体天生近道，天生仙种，放在古代成长起来必定成仙，但不知这个世道下能否与道相合。
还有听人皇剑的意思，自己这个先天道体不是正常版本的，也许是逆天气运在天道赐福时搞了一个越狱plus版本？
王耀胡思乱想着，又问道：“我听师姐说过，师父修行是出了差错？可与弟子说说，让徒儿为师父分忧一二。”
“哦，若是有些隐私，那当徒儿没问。”
灵曦真人温声道：“没什么不方便的，刚好和你说之，也算作对你的警示。”
她眸光微敛，似回忆过往：“为师曾经也和你一般，沉迷于常年的闭关苦修，感悟大道，却是不小心走岔了道，道心失衡，越过了界限，没能洞彻自身道途，但己身仙道沉沦于天地大道，陷入道化，人性消散。”
“这般恶疾，病灶全在自我，无药可医。”
“若是完全沉沦，意识泯灭，便人死道消。”
王耀听着一惊，就听灵曦真人柔声道：“不过为师现在已经好转不少，人性和情绪都有所恢复，不必为我忧心。”
还要多亏了你，不知为何，为师的心绪会为你而动。
后一句话，她并未说出口。
只是眼神愈发柔和，抬手轻轻抚了抚王耀的发顶，帮他整了下一缕凌乱的发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