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这个动静，今后哪怕一个普通的毕业都会很引人瞩目，你的毕业论文也会有很多双眼睛看着啊。”尤彬院长是被今天在礼堂的那个问题给吓了一跳。
群众中，不是所有人都服气于陆长歌的成就，那里面也有起嫉妒心的坏人啊。
不过陆长歌倒不是很担心，“论文的问题我会重视的，实在不行我可以多多请教刘教授。总归是满足一个本科生的毕业条件。不过被人关注不是多么吓人的事，有批评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这样就好，如果刘文没空你就找我，我也可以给你改改，总归是要我们这些人看了没问题，才能给大众看。你现在可是咱们学校的宝贝喔。”
嗨，利益共同体嘛，就这么回事。
说起来就是这个领域的‘官官相护’。陆长歌要是曝出来论文很水、或者学习完全不守学校规矩，不仅是陆长歌的名声损失，实际上也是江州理工的舆论危机。
这其实就是出名的坏处了。
当然，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陆长歌现在自己去看一些门户网站的各类新闻，财经类、社会新闻类甚至是娱乐类都会提到他的名字，露芒这个品牌也随之出圈。
反应在销量上就是连日来的爆炸性增长。
其实陆长歌不知道的是，2008年到2010年本就是电商快速上涨的阶段，新加入的网民数量也很多，简单的说，什么都不干，都有自然风吹着公司前进，更不要谈现在如此精准的营销了。
2009年4月14日，省台的财经新闻频道开始播报近期露芒这个服装品牌销量快速上涨，达到日销八千的相关新闻。
与此同时，在互联网上，网易、新浪等门户网站开始刊登各种文章对露芒的成功进行事后分析。
而陆长歌本人，更是挂着在美开拓创业版图的头衔开始走向年轻人的一代偶像。
到4月20日，江州市官方媒体释出市领导视察露芒公司的新闻。
服装出口遇阻、内销畅通这个词也见诸报端，尤其是最先和露芒公司合作的技术开发区，全区内50多家供应商排着队更新了与露芒公司的合作协议。
4月24日，露芒公司店铺界面大优化，并直接放出一波超级促销优惠，优惠的产品包含衬衫、帆布鞋、牛仔裤等12种商品，尤其是帆布鞋，这种风格的鞋子在如今是大流行，原来就是王牌产品。
而这次直接降价10元到49元一双，这样的促销活动一出来，一个小时内就获得了4600单。
陆长歌直接成了江州那些乡镇服装厂的财神爷！
又过了两日，陆长歌在徐卫国的办公室，听他讲市政府已经发了密件，要求各地做好准备，因为央视新闻准备来江州采访。
“采访我”他有些不敢相信。
“不是采访你，是采访整个行业上的参与者。你小子这次牛逼大了，现在金融危机深刻影响我们国家经济，东南沿海有上千万人失业，但江州服装业却有逆境中顽强傲立的劲头，可以说一枝独秀，所以他们是来采访全产业链参与者，要做一期节目，以这个亮点来展现中国经济的韧性！”
陆长歌是有政治嗅觉的人，他知道露芒+本地供应商这种模式在2009年这种时刻特别对味，但能到央视这个层面也是他没想到的，或者说没那么快。
徐卫国看他似乎有所预见，也是奇怪道：“你都不惊讶或者激动的吗”
“不是，不是。我是在想，应该没那么快啊。现在还不到5月，至少也要到下半年等到真的见效了以后再来吧”
徐卫国哈哈一笑，也是没太在意的说：“你这家伙还挺有政治觉悟的，这都能意识到。是这样，为了对抗这次金融危机，舆论也是重要的一环，所以上面先前就发了通知，一方面是要求各个地方摸排本地受影响状况，另一方面也是要求各地发挥自主性，一城一策应对此次危机，有好的做法的，当然是报上去。
咱们江州是靠着乡镇企业一点点走到今天，受冲击非常严重，唯独服装加工产业受影响最小。所以依托电商这个模式早就被报了上去。露芒也被关注了很久，这次不过是因为你们营销成功，水到渠成而已。
但也不是5月就播的，是事先排好，等到江州真的恢复了，央视才会播放。”
陆长歌明白过来了，就说节奏有点急促了么，官方媒体都是等到事情尘埃落定才会表态，没想到是先拍。
“那我也要”
“你我都要！”徐卫国现在是红光满面啊。
作为支持陆长歌力度最大、也是创造性运用电商对内开拓销售渠道的官员，徐卫国是必定要大出风头的。
关键是，当初市领导就是赏识了他，然后特意把他派到新成立的经济开发区来啃硬骨头的。
没想到他这次又表现的非常好！
陆长歌是一点就透、不点半透的人，“徐叔叔，看这情况我是不是得提前恭喜你了”
徐卫国笑得合不拢嘴，但还是摆手说：“胡说什么，都是没影的事。我也劝你一句话，现在外面藏龙卧虎，可不要觉得咱们自己取得一点小成就就骄傲自满，行百里者半九十，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是要稳住，把工作做好！”
“是是是，那我啊，就等好消息出来再来向你道贺！”
“去去去，少来。赶紧先跟我去见你们的供应商，露芒公司成立的一个目的就是要解决本地服装滞销的需求，这个名头你自己打出去了，可要好事做到底啊，我和你一起去当这个服务员。”
陆长歌也是无奈，他什么时候忘记自己的宣传口号了，更不会放下碗就骂娘，倒是这徐主任，名利隐约间可得，又赶上人家要来采访，然后就把政府服务员这个角色给想起来了。
不过，这也是玩笑之语了，无论怎么说，这总归是好事。
而到了见几十家本地供货商的时候，陆长歌则开始了另一套说辞，“……我看大家心情都很好，原因么很简单，露芒公司更加有名，销量更高，各位手里的货以后都不愁销量了。我也高兴，这是个大好事。但咱们中国人是有智慧的民族，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出名了、销量大了，就代表江州出去的产品要接受更多人的检验。
而且外界都知道露芒公司与江州本地服装厂休戚与共，甚至就是一体的，因而我认为这个时候大家要有一个意识，就是咱不能砸了‘江州服装’这块牌子。不能让消费者说，妈的贪便宜买了一件江州制造的服装！这是我们的根呐，说句不好听的，外人要是来污蔑我们江州服装，咱们还得和他拼命，咱们自己就更不能做那种自掘坟墓的事了！
今天咱们徐主任也在，如今开发区闯出了效果、出了名，可要是因为开发区坏了江州服装的名声，他到了市领导那边估计也不好交代，所以咱们也要为徐主任考虑考虑。”
徐卫国：“……”
难怪这小子生意做得好呢，真是‘奸诈’，压力都给他身上来了！你就说露芒品控要求会更严格不就行了，还非得把他拉上，那么多小工厂他一一去监管，那也是要消费行政资源的好吧。
但没办法，陆长歌的话就是他的软肋，就算他今后高升，可要是在他这里江州服装坏了，那找他麻烦的人可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