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芒即将融资的事公司还暂未对外发布，即便是内部也还只是在小范围内传递。
因为公司老板的习惯是最后一个合同方的章敲下去才算数，哪怕是文本各方都已经认了，合同在签的过程中了，那也不是最终的结果。
然而，即便如此，小范围内的惊诧还是有的。
像是对秦俊、李鸣而言，以往陆长歌还只是睡在上铺的兄弟，所以不太能想象得出来怎么就拥有上亿身家了。
当初那些听起来是吹牛逼的话一点点变成现实，又是在极短的时间之内，谁又能毫无波澜呢
7楼和6楼的热热闹闹，也更显8楼冷清。
惠传坤大概猜到一些情况，但也不完全清楚。这个猜，还是听同事讲的。
因为楼下最近忽然有个说法，说露芒要扩大规模，要搬家，6楼往下全部都有公司，实在是腾不出新地方了。
而又要腾笼换鸟，很容易让人想到露芒的投资快谈成了。
还有一点，就是李鸣在闹着要退学。
这家伙在宿舍里和父母疯狂电话battle，那意思以后就要当联合创始人，成亿万富翁了，又不是清华北大，一个破一本而已，实在是不想读了。
而且还动辄拿从哈佛退学的马克扎克伯格举例。
种种迹象都预示着与众不同的东西。
当然，退学实在是有些极端了，大部分人还是老老实实地把书念完。
就像是余娜，她已经四年功成，这个5月份，不仅成功拿到了毕业证书，而且还拿到了自己的房产证。
月初的时候，她就通知熟悉的人要去参加她的乔迁之喜，这其中也当然包括陆长歌。
不过让余娜有些无奈的是，明明是她的乔迁之喜，结果好几个人旁敲侧击的跟她打听陆长歌是不是要去。
这啥意思到底给谁庆祝啊。
这姑娘也是个直脾气，她和陆长歌约这件事的时候，直接就说：“不准不去啊，你现在可是大红人，你不去，不知道多少人也跟你一样不来了。那多没意思。”
这弄得陆长歌哭笑不得，只能对付道：“这不能怪我吧或者就是你多想了。”
“多没多想你自己知道。”
且不提她认识的惠传坤、秦俊等人，这帮人本身就是围绕着陆长歌的那个小圈子。
关键是她大四同年级的好多男生女生，这些人并没有自己的渠道认识陆长歌，所以对他是否过来尤为关心。
同宿舍的女同学当天过来的时候还开她的玩笑，说：“叫你当初不努力，否则的话，现在就是老板娘，毕业就直接解放。”
余娜则说：“我还要怎么努力一天给他打八百个电话啊。”
反正这些也都是过去的事了，当事人看得开，其他人也无所谓。
“他今天确实过来”
“过来的，过来的，到时候你们要换工作的自己开口啊，好歹都是学长学姐。”
此时的陆长歌还在楼下，他身后跟着惠传坤以及他的女朋友吕兰影。
尹安言倒没跟着来，包括秦俊、李鸣等人都没跟着来，因为在加班。
他们三人上去之前好好的看了一下这个小区，因为绿化不错，而且停着的车里面，奔驰宝马的比例不低，吕兰影便说：“这小区怕是不便宜啊”
惠传坤也是第一次来，而且他对这些没概念，只问道：“长歌，余学姐家里条件应该挺不错吧”
“没有具体问过，只是听说她爸妈都是事业单位的。不过这房子现在看着贵，但她似乎买的挺早的。江州当地人都不喜欢闺女去外地，所以早就谋划着要她在本地工作，所以早就准备好了房子。”
陆长歌知道这小两口一直在很努力的改善经济条件，就多缀了一句，“放心吧，你们以后也会有的，或早或晚的事。”
他是这么一讲，没想到吕兰影还挺兴奋，应该是当了真。
但也还好，陆长歌没骗他们。
等上了电梯，到余娜家，陆长歌才发现李鸣竟然在，他直接就开了句玩笑，“你怎么到的比老板还早呢”
满屋子哈哈笑，但李鸣这家伙脸皮厚，屋子里又有六七个女生，他也是想着表现，就说：“说明我工作能力强，活儿干得又快又好。”
“都坐吧，都坐吧，今天人不齐，反正能到的都到了。”余娜开始招呼大伙儿。
她这房子140多平，客餐厅都蛮大的，餐厅里还放了那种可以拉出来成圆桌的餐桌，屋子里的灯也全部打开，亮堂堂的，有够长脸面。
毕竟今天在这里的大多数都是外地人，大家远离家乡到江州这个城市里来，又刚刚从学校毕业，一切刚刚起步，无论如何也买不起这么大的房子。
余娜虽不是极度虚荣之人，但毕竟年纪在这里，总归还是带些虚荣感的。
再加上，陆长歌来给她撑场子，所以今天晚上她别提多高兴了。
“娜娜，要不要给咱介绍介绍”一个女生忽然说。
“我来介绍吧，我都认全了。”李鸣主动站了起来。
他这么一招，惠传坤都惊讶了，“今天很多学长学姐，你都认识”
李鸣拍了拍胸脯道：“那当然了，我俩不一个赛道，我在学校就都认识了。”
“行，那你帮我介绍。”余娜大手一挥。其实陆长歌也大约认识几个，尤其是余娜同宿舍的，之前一直在学校里撞见，但其他人见的就少了，他又不像李鸣有那个闲工夫去参加那么多活动，认识那么多人。
李鸣介绍到最后还宣布，“各位学长学姐，学弟我虽然只是大三，但随时有可能提前退学，所以说搞不好咱们就是一起毕业的了，到时候都别惊讶啊。”
余娜首先就惊讶了，“干嘛混这么好啊！”
“可不敢这么说。”
“陆老板，你偏心了啊，我和惠传坤吭哧吭哧写代码，啥也没有。结果楼下的兄弟已经富余的连辛苦考上的大学都不要了！”
好几伙，以此为突破口，又是一阵叽叽哇哇。
有李鸣的地方啊，果然就是冷不了场子。
不过关于他退学这事儿，陆长歌还真心想劝劝他，“你这个我听传坤说了，真的想好了嘛我这么大老板都还没想过退学呢。”
众人哄笑。
“去去去，别拿我开涮，我这一部分是因为钱，另外也是因为我看得开，你说我们现在工作有多少是用到课堂上学的东西的为了证书我那么多空闲时间，还不如拿来好好提升提升工作能力，这更实际。”
吕兰影好奇道：“长歌，你为什么不觉得退学好”
陆长歌说：“我是觉得，人会变的，一个人当下对自己的安排和打算，三年后不一定还这样，所以在有条件的时候，还是留一手最好。比如说，李鸣你以后就百分百确定自己不会继续读研嘛”
“我觉得我不会读的。”
“万一呢”
李鸣道：“有什么万一会让我去再读个研究生”
“很多啊，比如你喜欢一个女生，而她的学历很高，同时又接受不了比自己学历低的，你不是尬住”
“我可不会干那种傻事。”他还在犟嘴。
余娜加入进来，“这话不能乱讲啊，真爱无敌，人呐，一旦喜欢了，什么道理都听不进了。”
“呀，娜娜很有体会啊。”她的一个室友又起哄。
“别胡说！”
……
这个晚上陆长歌没有喝酒，但是余娜喝了。
除了喝酒，还有男生抽烟，烟雾缭绕的有些闷人。
陆长歌就到阳台上透气。
在他旁边的余娜指着屋里的人笑着说：“看他们都好疯的样子……对了，你房子也买好了吧到乔迁的时候可要喊我。”
“当然，一定会的。”陆长歌又说：“你这个小区的户型还挺好，等过几天我也来买一套。”
“真的假的”
“真的呀。”
现在江州的房子怎么买怎么赚，所以买哪里关键是看他喜欢。
“我刚和李鸣聊了，他是真的要退学，以后，估计是想着以后都指望你了。”
这件事陆长歌很难评，当初他没想到，但从逻辑上来看，随着公司的成功，有人做出这个决定也不奇怪。
“你有没有一种改变别人命运的感觉”
陆长歌没有否认，“说实话，还真有。”
“感觉怎么样”
“嗯……”他微微抬起头，望向城市漆黑的夜空，“不太好说，一方面觉得自己挺有能耐的，另一方面也觉得……这家伙真他妈傻。”
“哈哈。不过你举例子怎么会举到什么学历高的女朋友”
“那个那就是凑巧想到的。”
余娜脸色有些红晕，笑着说：“我还真没法想象到李鸣这么不靠谱的家伙，会犯上你说的事。”
“遇到真爱就是了。”
余娜又问：“你觉得真爱的尽头是什么”
陆长歌眯了一下眼睛，说：“真爱没有尽头，不爱才有。”
后来他进去了，因为李鸣这家伙喝多了，不仅喝多了，而且还打电话跟他爸妈吵架，非要说自己已经不需要学历这类混账话。
看他这么坚决，估计啊，人生还真会在这个路口拐弯。
这也是个人选择。
反正陆长歌是不会的，大四又没课，写论文又有刘文教授，更重要的是学校方面许多领导他都认识，非要闹退学这一出，其实属于没活硬整。
不止如此，他还要安排许秋雪去更高的学府深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