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徐闻真想拼着遗臭万年,把朱祁镇这个最大的麻烦换掉算了。
反正现在自己也不是没有那个实力。
没了他,什么王振,什么瓦剌,那都不是事!
虽然那穿越了这么多年,可是从前世带来那种敢于推翻一切的混不吝性格,始终还在徐闻的内心深处埋藏着。
正是因为这种性格,不管是面对一代雄主的洪武,永乐两父子,也丝毫不惧,能和对方谈笑风生,对于皇帝,徐闻真是没多少敬畏感。
更何况历史已经证明,朱祁钰可比自己哥哥当皇帝合格多了,自己也有替补人选。
只是如果真的决定这样做,在没有皇帝没有犯大错的情况废立,那对于整个朝野将会是一场剧变,甚至有可能会引起全国范围的内战。
那时,各路野心家蜂拥而起,大明近百年的积累也会毁于一旦,徐家必定会臭名昭着。
而且为了明哲保身,将不得不放弃大明的一切,移居海外。
如此大的代价,反复思忖后,徐闻还是把内心这种强烈的意愿压了下去。
自己尽全力,看能不能挽天倾,改变历史的进程吧。
至少不会让大明的勋贵就此断档,像历史上那样,进入到文尊武卑的境况,从此武人再无法和朝中文臣相抗衡,从而造成了大明后续一连串的恶果。
所以徐林都能看到的问题,徐闻当然看得很透。
“我们先去看看,具体情况到底糟糕到什么程度后,再来做决定吧,趁现在你二伯还是首辅,于谦师叔是兵部尚书,趁现在问题还不严重,亡羊补牢。”
徐闻说出这话时候,都感觉有些悲哀。
于谦这个一心为公,尽心尽力工作的直性子,都不知道能够在兵部尚书的位置上待多久。
想必这些总兵的任职,他已经想尽办法阻止了,和徐谦应该都沟通过很多次。
但最后还是没有顶住压力,估计最后是朱祁镇介入,皇帝下场,那谁拗得过,最后才能推动这个任命。
修缮完好的官道,出了长城,旧宣府的旧址后还在延伸。
而且蒙古装扮的牧民渐渐多了起来。
一些货物携带并不多的小商人,这个时候为了节省时间,就干脆就地交易。
他们换了牧民的羊毛,羊皮,还有各种牲畜后,直接返回关内。
像徐闻这种大行商的货物,路上的这些牧民吃不下,只有宣府那些大商号才有可能。
徐家商队出了关还没多久,就有名骑着高头大马,表情倨傲的年轻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种时候都是徐林出面,他也驱马上前询问道:“这位兄台,不知道拦住我们徐氏商会的车队所为何事。”
为了不引人注意,徐林胯下的马匹,外观并不神骏。
实则为商会研究所的最新成果,将西域的汗血宝马,和蒙古马杂交后,得到的新型战马。
这种马能力均衡,关键是耐力很好,性格温顺,适合驾乘。
同时因为有汗血宝马的基因,短距冲刺也不差。
要说真实的战力和价格,那都要比对面年轻人中看不中用的高头大马好上一截。
对面那匹马看似神骏,可有心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就是一匹干活的驽马,除了力气大,块头大以外,就没其他优点了。
可现在的关键就在,它确实高啊。
那位年轻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徐林,倨傲的表情丝毫不改。
“你们就是松江的徐氏商会对吧,小爷过来,就是通知你们,这些布匹,我们连升号要了,到了宣府,找我们商号直接交接便是。”
话说完,都不给徐林问话的机会,调转马头就准备走。
越王的长孙都还在纳闷,这么连升号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在自己面前拿乔,远处一队人马卷着烟尘而来。
这般阵势,在一旁护卫的暗卫,马上靠近了马车。
这车上确实装的是布匹,可也不仅仅只是布匹,裹得严严实实。
除了防雨以外,还为了保护其他的东西。
如果来的是贼人,威胁到越王的安全,他们绝对会在第一时间给予打击。
经过那次陆战队的偷袭后,暗卫也进行了整编,以及全面的加强训练,同时加强了和陆战队各部的实战演练。
因为海军陆战队布置的地方不同,也就形成他们各自独特的作战方法。
在演习中,让暗卫受益良多,也改善了很多原来的布置习惯,让暗卫能够更好的保卫及收集情报。
马车顶上,拿着微型望远镜的了望员看清了来人后,做了个手势,大家才放松下来,不着痕迹地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来人为首的也是一名年轻人,那份公子哥的派头,可比徐林这个真正的公子足多了。
托自己几位弟弟的福,徐林也大致了解现在京城的流行趋势。
徐家虽然没人喜欢这个,可是架不住外出交际时,总有人谈论这个,他们就被迫记住了。
而眼前这位少爷,身上的打扮,完全迎合了现在京师的潮流。
不论是身上的衣服,还是脚上的皮靴,甚至脸上还略施粉黛,那种异样的白皙感,让徐林这个糙汉子本能地感觉心理不适。
自家那两个妹妹,还有家里的女眷,也很少有化妆成这样的。
“林双,你们连升号的胃口可真大,我爹看上的东西,你们也敢要。”
徐林此时的目光已经转移到化妆公子的下属身上。
从那些人骑马的身姿中,他就看得出来,这些人绝对出身行伍。
而且看样子还是军中精锐,现在居然给人当护卫,看来这位公子的身份非比寻常啊。
“原来是孙少爷,你们总兵府拿到这批货,最后还不是给我们连升号帮你们卖出去,怎么?你们有本事自己卖吗?”
这一句话也印证了徐林的推断,原来是总兵家的公子。
就是这打扮,有点不符合武将之子的身份啊。
徐林始终以为武将就应该像自家老爹,或者是自己这样,一糙到底。
两帮人完全不管正主徐家商队,互相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