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驴知礼 作品

690 一宿死俩人 被伤透的心还可以……

双峰岭北侧的老林子边缘,500多斤重的恶虎张着血盆大口仰天咆哮,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云霄,虎啸声能传播很远,大约六七里地左右,而距离双峰岭最近的太平屯是没法听见的,不过倒是有进山捡柴火的人听到了虎啸,被吓的扔柴夺命而逃……

此时,王林海的外甥已经没了气息,他腹部被獠牙撕开,棉花絮子乱飞、鲜血染红了白雪,在他脖颈处有四个血洞,目前已经止血,并在血洞周围形成了血冰块。?鸿_特?晓*税-蛧, `埂^歆/嶵`全¢

他到死都没想到杨东居然敢下狠手,更没想到敢在老虎扑过来的时候回身给他一斧头,如果杨东没有回身挥斧,那他就会往前窜两步,将杨东推倒在地,先让恶虎攻击杨东,给他留出逃命的机会!

奈何千算万算,终究是差了半步……

雪地中,杨东将积雪埋到身上,当他听到虎啸声之后,顿时感觉闸门大敞四开,然后一股热流遍布裤裆,很明显是被虎啸吓尿了。

这头恶虎的吞嚼声很大,时不时传来嘎嘣嘎嘣的声响,杨东不敢移动,哪怕连动动手指的勇气都没有,他能够听到自个的心跳声,特别是老虎抬爪移动的时候,心跳的更乱了。

他就怕被老虎发现,与王林海外甥一同沦落成盘中餐。

附近真是鸦雀无声,为啥这里如此安静?其原因就在于有恶虎出没,今个午后徐宁的决定没毛病,当他瞅见狗帮被吓的抖腿,就清楚这头老虎没走远。

为啥不回屯子用大喇叭喊,告诉屯亲有老虎不要进山?徐宁没这个义务,况且他已经告诉常大年、于开河等人了,至于王长海和杨东,徐宁又不是他俩亲爹,还能上赶子跑到他们家里告诉?

埋在雪中的大斧被鲜血染红了斧柄,杨东挥出的那一斧,只是用斧背砸在了王林海外甥的肩膀头,将其锁骨砸折了,并没有出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恶虎吞咽两口,就张嘴叼着王林海外甥朝着蟒头山奔去,一路拖行,平坦的雪地被划出一道痕迹。

躲在雪中的杨东忍受着积雪融化在脸上的刺痛,却是依旧不敢妄动,他就怕老虎声东击西,万一他刚有动作,那头恶虎没走,再嘎巴给他来一口,那可真是操蛋了。

约莫六七分钟后,杨东的手脚都快被冻僵了,他才弓着身体从雪壳子里钻出来,由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杨东在原地只逗留三四秒,粗略扫了眼王林海外甥死亡的第一现场,这才弯腰捡起斧头,径直钻进了老林子。

老林子里的雪比较厚,几乎能盖住膝盖窝,他扛着大斧艰难往前走,边走边嘀咕:“我不回头,回头就得死,你是活该,谁让你骗我钱……”

杨东边嘀咕边给自个壮胆,他并非不敢回头,而是怕回头就瞅见一双黄眼睛!

可他走着走着就听见身后有沙沙响声,杨东稍作停顿,咬着牙心道:“停下就是死,不停也是死,那我就大点步往前走!”

此刻,杨东的心情无比复杂,他想起过去的种种,耍钱、骂媳妇打孩子、指着他亲爹鼻子骂老不死的,扇了他妈两嘴巴子,推搡着他妈让其回娘家……

这些事全都是杨东干出来的,只是他家里人碍于面子,从来不往外说,所以就连最好信儿的大喇叭都不清楚。.第*一,看.书\惘^ !蕪,错-内~容~

说到底,杨东比李三、李山还要可恶!他是真正的自私自利,只为自个活着,否则他能干出回身给王林海外甥一斧头的事么?

他越往前走越觉得冷,后背像是有阵阴风,瞬间大风袭来吹的他一哆嗦,紧接着身后的沙沙声更大了。

杨东条件反射似的回头张望,随即就瞅见一双黄眼睛在盯着他,在他没回过神的时候,黄眼睛距离他只剩下三四米远了。

恶虎起纵一跃,眨眼间就扑到了杨东面前,张开血盆大口照着杨东脖颈狠狠一咬!!

只听嘎巴一声,杨东的脑袋瓜如同西瓜被大锤砸了似的,西瓜汁四溅……

大斧落在雪地中,发出沉闷的声响,杨东则被恶虎拖到了远处。

夜是薄云遮月、群星耀眼,月光照射在山林雪地,映出一条魁梧的身躯……

翌日,大清早。

杨军驱车从楞场来到老徐家,他想找徐宁陪着去趟街里,因为明个他就要和孙翠萍办事了,除了托徐龙在市里买菜买肉,他在家里这头也得买些烟酒糖茶。

众人坐在餐桌前动筷吃饭时,刘丽珍问道:“军呐,你那头屋里都收拾了么?”

“收拾完了,小丫头给收拾的,老婶,明个就搁我二叔家老房办吧,反正拢共没几桌,又都是自个家人,我也不要啥面子,就寻思让大伙聚一块乐乐呵呵的。”

“行!这是淑华列的菜单,你瞅瞅这几样菜,咋样?”

杨军粗略扫了眼,点头笑道:“挺好!我最得意四喜丸子,这玩应整着不费劲吧?”

“费劲也得整啊,你和小姜的菜单都是一样的,今晚间就开始预备,明儿晌午肯定能整完。”

虽然杨

军和孙翠萍都属于是二婚,但在庆安这头二婚也是晌午摆酒席,有些地方则是晚间摆酒席……

饭罢,杨军和徐宁驱车朝着街里驶去,两人走的路是太平屯西侧的窄道,刚走到前边岔道口就瞅见王林海和杨东父亲正在吵吵……

“少放屁!昨个你儿子拿大斧头追着我外甥跑进了林子里,这一晚上没回来,我不应该过来问问么?”

“问我干j毛?我该你们的啊?”

王林海诧异道:“诶,你这是啥话?杨东不是你儿子啊?”

“我可没他这个儿子,他死外头我都不管!”

汽车缓缓驶过,待徐宁听到杨东追着王林海外甥进了老林子,便不自觉的向南边老林子望去。,k-a′k.a-x`s.w^.!c+o.m,

杨军踩了脚刹车,因为他和杨东父亲有点亲戚,朝着徐宁嘀咕一句:“兄弟,我先问问咋回事。”

他推开车门双脚落地,绕着车头走过去,问道:“大爷,咋回事啊?”

“我哪知道咋回事,他一大早晨就堵我家门口,非要跟我要他外甥……”

王林海瞅了眼坐在车里的徐宁,说道:“昨个我外甥被杨东拿着大斧头追到了山里,一宿没回家,我寻思过来问问。”

杨军皱眉道:“那兴许是俩人找个地方耍钱去了,不可能真动手。”

“昨个都打急眼了……”

“打急眼也不能出人命,杨东还能把你外甥干死啊?他哪有那胆子。”

杨东父亲虽然不敢苟同,却也点头道:“反正我啥都不知道,他成天成宿不着家,我都当没他这个儿子,你跟我要啥人啊?”

王林海皱了皱眉头,这时,坐在车里的徐宁推开车门,说道:“昨个我进山搁老林子里瞅见虎踪了,你们进山找找吧。”

“啥玩应?瞅着虎踪啦?那你咋不早说啊?”

徐宁笑道:“我他妈该你的啊?用不用把你媳妇养汉子的事也告诉你啊?”

“诶,你咋唠嗑呢?”

杨军歪头推着王林海,沉声说:“就这么唠嗑!你不服啊?”

王林海被推搡的后退两步没敢吭声,杨军扭过头说:“大爷,我兄弟说林子里有虎踪,你们搭伙进山瞅瞅吧。”

杨东父亲说道:“你不陪我去一趟啊?”

“你不知道我明个办事么?”

“不知道,没听说啊。”

杨军笑道:“你记性可真差,我上个礼拜去你家的时候,坐在炕沿告诉你和我大娘的,当时杨东搁西屋都听着了,你现在耳朵这么背了么?”

“这孩子唠啥嗑呢,明个我指定去随礼。”

“不用你随礼,你过来喝酒就行了,走了哈。”

说罢,杨军转身回到车上,踩着油门向街里驶去。

站在原地的王林海和杨东父亲面面相觑,两人皆是一番沉默。

“那咱们搭伙去林子里瞅瞅啊?别真碰着大猫……”

杨东父亲一甩手,说道:“要去你去!我不去!他死了更好,找个地方给他埋了,都用不着给他烧纸!”

王林海瞅着杨东父亲离去的背影,脑袋有点发懵,看来杨东和家里的关系并不好啊,并不像杨东自个说的那样,在家里父慈子孝……

实在是没招儿,王林海紧忙回到屯子,招唤了几个屯亲,拎着老撅把子和双管猎进了山。

一来一回浪费了许多时间,他从南边进林子的时候已经是10点半了,这时候徐宁和杨军都买完东西回来了。

杨军买东西花了150块钱,单是五粮液就买了五箱,迎春烟买了10条,还有各种糖买了20斤,瓜子花生也是各20斤……

汽车刚停在老徐家门前空地,便听到当院传来大喇叭的声音。

“我就听说杨东和王林海外甥一宿没回家,而且去了南边老林子,我琢磨肯定是碰着大猫了,要不然为啥不回家?王林海外甥经常跑山,不可能麻哒山……”

李福强说道:“真要是遇着大猫,他俩肯定好不了,哪有常家兄弟那么好的运气?”

“我琢磨也是,那头大猫袭击常家兄弟的时候没下嘴,但肯定舔血了,一开荤就知道啥玩应好吃……诶,二哥,军哥,你们回来的挺快啊。”

杨军笑说:“拢共没买多少东西,来,你们都抓两把揣兜,闲着没事吃呗。”

“进屋再吃,搁外头吃啥。”

他们齐步走进塑料棚,进了迎客厅之后,又和刘丽珍等人打个招呼。

这才接上话题,杨军问:“你们唠杨东和王林海外甥呢?我和二宁去街里的时候搁岔道口碰着他俩了。”

大喇叭说道:“是不是跟我说的大差不差?”

“嗯呐。”

徐宁坐在沙发上嗑着瓜子,说道:“这俩人一宿没回家,应该是搁山里碰着啥了。”

“不能被大猫扑死吧?”

“备不住,这玩应谁能说得准。”

刘丽

珍说道:“可别被大猫扑死,明个军和翠萍办事多晦气啊。”

杨军笑道:“没事,老婶,我可不怕这玩应,再说跟我又没啥关系。”

从之前的对话就能看得出来,杨军和杨东父亲的关系并不咋地,如果关系够硬的话,杨军肯定不能怠慢,就比如在楞场巡夜的老杨大爷,杨军对老杨大爷多好,管吃管喝的。

当然,还是那句话,任何关系都是相互的,杨军小前儿也没少受老杨大爷照顾。

而杨东父亲呢?他只是一味的索取,不给予回报,杨军送了他再多东西也是白送,不仅没得着好,还落下一身诟病。

所以杨军对杨东父亲只是面子上过得去罢了,并没多少真心实意,换句话说就是心被伤透透的了。

当杨军说起杨东家的事之后,众人才明白咋回事,刘丽珍点头道:“那就喊自个家人吧,你确定杨东父亲明个不能来啊?”

杨军笑说:“肯定不能来!就算杨东没死,他也有别的借口,我对他太了解了。”

李福强撇嘴道:“真没啥人情味,你以前都多余给他家送东西。”

“那时候我哪明白啊?又没人教我,我都是跟旁人学的。”

吴秋霞从北厨房走出来,说道:“你们赶紧洗洗手,马上吃饭了。”

“好嘞……”

杨军拍着腿道:“诶妈呀,又把我儿子忘了,我先回去接他过来……”

徐宁调侃道:“军哥,知道你的行为叫啥不?就叫有了后妈就有后爸!对你儿子上点心吧。”

“诶呀,我这不是唠嗑入迷给忘了么,你们先吃。”

杨军前脚刚走,徐宁后脚就把手杵进脸盆,搓洗着手指肚。

待他们洗完手之后,桌面的菜也上齐了。

自从老徐家蒸了几缸粘豆包,基本顿顿都会有,哪怕刘丽珍换着花样做,众人也都吃腻了。

所以,今晌午刘丽珍等人蒸的酸菜馅大包子,拌了盆白菜心和粉条的凉菜。

院外响起脚步声,杨军叼烟抱着杨义进门,将其放下说道:“我刚才搁外头听着点事。”

“啥事啊?”大喇叭伸着脖子竖耳倾听。

“好像是说从老林子里抬出来俩人,具体是谁我没听清。”

大喇叭闻言拍着巴掌道:“那可完犊子啦!肯定是杨东他俩!”

徐宁问道:“没听着是咋回事么?”

“没听清楚,我当时着急开车回来,根本没停下。”

李福强笑说:“让黄老哥快点吃,吃完出去打听打听,到底是不是杨东他俩啊。”

“成!这事交给我就对了,我专业干这活的。”

张桂芳端着大盆包子,说道:“你可别瞎打听,注意点……”

“知道哇,一会我先回屯子,如果真是杨东,那肯定得在屯子外边搭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