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苟富贵上下扫视着看了看他。
“要。”
诈骗犯满意的笑笑,问。
“你要贷多少钱?”
苟富贵眨巴眨巴杏眼,语出惊人。
“一个亿。”
“?”
诈骗犯懵了。
“多少?”
眼前漂亮的男孩面不改色,盯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重复了一遍。
“我要贷一个亿。”
“………”
诈骗犯缓缓直起身子,心中把对方当傻子红的想法退去一些。
他有些狐疑道。
“你有抵押资产吗?”
有的兄弟,有的。
苟富贵点点头,煞有其事道。
“我有一栋楼。”
诈骗犯目光中极快的划过一次惊讶,重新上下打量对方。
他还以为这小家伙和往届拍卖行一样,是资金不够被轰出来的穷光蛋,或者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却弄巧成拙在这种场合犯了忌讳,被金主踢出来的玩物。
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有一栋楼,现在被包养的都这么有实力?
诈骗犯感觉自己钓到了大鱼,迫不及待问。
“什么楼?住户楼盘还是写字楼?”
苟富贵道,“天安门城楼。”
诈骗犯:“?”
震惊,慌张,不解,迷茫,恐惧……
诈骗犯忍不住后退一步,眼神警惕,问。
“你是什么人?”
苟富贵语气慷慨严肃。
“我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你……!”
反应过来自己被戏耍一通的诈骗犯怒从中起,举臂就要动手。
“苟先生?”
苟富贵本来正在憋笑,闻言一顿,转头看去。
脱下了西装外套的律师正抱着刚刚拷贝好的文件,举目惊讶望他。
歧夜明快步走上前来,挡在他和诈骗犯中间。
“吴总不是说计划有变吗,您怎么还在这里?”
吴总?
这艘游轮上好像就一个吴总……
不会是他想的那个吴总吧?
诈骗犯伸出的手又默默放回去了。
歧夜明看向他,推推眼镜。
“这位先生,我们是一起的,您找我的朋友有什么事吗?”
诈骗犯连忙摆手,“没有没有,误会,都是误会。”
望着对方仓皇而逃的背影,苟富贵惊掉了下巴,他都想好怎么借用地势跑了,原来还有这一招啊。
“好了,事情已经解决了。”
歧夜明贴心的笑笑,弯起眼睛礼貌道。
“如果没别的事情了的话,您还是尽快回房间吧。”
他眨眨眼,藏起臂弯沾染了血迹的外套,律师瞳孔深处仍然残留着一点经历过激烈打斗后,尚未褪去的肾上腺素。
“今天晚上,说不定船上还有一场恶战呢。”
想起吴旂先前的提示,苟富贵此刻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台高功率运作的全自动超级牛马,满满都是敬佩。
苟富贵的美貌有目共睹。
眼瞅对方不答话,歧夜明还以为自己没及时赶到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情,不禁紧张道。
“苟先生?”
苟富贵砰的一声握住他的手,大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
“歧律,你真了不起,你是怎么做到远远看一眼就发现刚刚那家伙不对劲的?”
歧夜明一怔,哦了一声,笑道。
“吓我一跳,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呢,原来是这个。”
他点了点诈骗犯离开的方向,不以为然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在以前处理案子的时候,刚好知道他。”
以前处理的案子?那不就是对方做黑道律师的时候经手的?这可太有听头了,苟富贵一听更来劲儿了,连声追问。
“什么案子?怎么知道的?你俩认识吗?”
歧夜明摇摇头,“也不能说认识吧,或者说我单方面认识他,毕竟他当初干的事情太出彩了,做我们这一行的,没几个不知道。”
苟富贵好奇不已,“他以前干嘛了?”
歧夜明低头看着他。
“他可是大糖枭,绝命糖师知道吧?”
苟富贵:?
歧夜明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把冰糖当冰 毒卖,明码标价,顺带还附赠一包茶叶。”
“写冰糖卖冰糖,除了价格不对,哪哪都对。而且茶叶的价值也不好定价,调查的时候把警察都气笑了。”
苟富贵:“……把冰糖当成冰 毒卖?没有买家来找他算账吗?”
歧夜明道,“能想出这种犯罪手法的人智商都很高,他聪明着呢,不在本省出售,而且还搞每人限单限量,警察当时发布了通告之后都没有人敢来指证。”
看着苟富贵呆滞的表情,歧夜明无奈笑了笑。
“最后硬生生把客户吸出了糖尿病,买家在戒 毒所都要被笑死了,人家犯毒 瘾,他犯糖瘾。”
苟富贵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沉默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语音功能。
“那结局怎么样了?他现在还能登上这艘游轮,证明判的也不重吧?”
歧夜明肯定道,“对啊,最后按照诈骗罪判了他十个月。”
他苦笑一声:“你别这样看着我,大家伙是真尽力了,说真的,如果不是他最后嫌冰糖进价太高换成了明矾,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定罪。”
苟富贵觉得自己像在瓜地里找不到瓜的猹,终于啃上一口却发现里面藏的是闰土的叉。
“好吧。”
他艰难的转了个话题,“那歧律这么晚还不休息吗?还得去找吴总?”
歧夜明无可奈何一扯嘴,拍了拍手中拷贝的文件,浑身上下又缠绕起了独属于社畜的淡淡死感。
“是的,吴总交代的工作还没做完。”
苟富贵露出同情的表情,但也同样意外,“吴总想要找的器官型号找到了?”
这一次歧夜明摇了摇头。
“并没有,这届拍卖行已经差不多结束了,但从拍卖结果来看,没有和相匹配的器官型号。”
注视着苟富贵明显落寞下去的表情,歧夜明声线微哑。
“就像威廉姆斯家族早就清楚黛安娜的去向一样,只是不愿意承认。”
“其实吴总心里也是明白的,即便找到了匹配的器官型号,也不代表就一定能完全治愈。”
无论是船主人的器官拍卖,还是恋人的非法基因改造,都没有办法完全治愈疾病。
有些病就是治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