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四爷询问张保,已经查到了些眉目,进宫点个卯就回府了。
无虞院中,四爷和妍清一起看了张保和秦升审出的口供,口供不止一份,从两个丫鬟一开始说自己只是嘴碎、嚼舌根被发现,到后来供认是受人指使,幕后主使也是一变再变。
膳房的小丫鬟叫茭白,起初交代说自己是听膳房知道此事的老人说的,和年格格院中的小丫鬟冬娘关系好,所以才躲在假山后说悄悄话,冬娘也这样说。
过了一遍刑后,茭白受不住刑改口,说她是收了末院顾格格丫鬟给她的银子,这些话也是顾格格的丫鬟告诉她的,让她等二格格什么时候逛花园,瞅着机会传到二格格耳中。
冬娘则是说,她是从茭白口中知道的这件事,回禀年格格后,年格格让她配合茭白,最好能让二格格和三格格、慧侧妃反目成仇最好。
两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丫鬟,在张保和秦升面前撒谎,还是太嫩了,两人抓住口供中的漏洞再审,并将顾格格的丫鬟带过来一同审。
最后才得到真实的口供,茭白确实是收了顾格格丫鬟的银子,不仅是银子,对方还用家人要挟她,她才会按对方说的做。
冬娘也不是受年格格指使,而是收了别人的银子,她只是听话,不是传话的那个,没想到会遭此大难。
至于顾格格的丫鬟,自然是受顾格格的指使。
“冬娘口中那个收买她的丫鬟,似乎是正院一个粗使婆子的女儿,还有顾格格……”张保说着停了下来,事情牵涉到正院,就算是粗使的他要谨慎处理。
顾格格是四爷的女人,就算是被关进末院,要审要问也要请示四爷。
“不管是顾氏,还是正院,都给爷尽管审,爷倒要看看是何人在暗地里耍手段。”四爷声音凉凉的道。
顾氏也就算了,在四爷眼中早就没这个人了,听说她被关进末院还不老实,四爷心中已经给她判了死刑。
至于正院,四爷意外却也没那么意外,只是更加失望而已。
“是。”张保领命退下。
屋中安静下来,只剩下妍清吃东西的轻微声响,四爷将心中的想法压下,转头看向她:“饿了?”
妍清捏着一块八珍糕,安静的吃着,听四爷询问点点头,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后,才回答:“是啊,爷要不要尝尝?”
她现在孕晚期饿的快,用过早膳也就不到一个时辰,就感觉又饿了,之前孕晚期也这样,不过这回好像更能吃,妍清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记忆有所偏差。
孕晚期孩子已经发育好,吸收营养主要是长体重,担心吃太多不好生,妍清也想控制一点的,可是不行啊。
孕妇和正常人不一样,饿的时候抠心挖胆,必须得吃东西才能缓解,她只能尽量少吃点,不吃饱,只要不难受就行,什么时候饿什么时候吃。
“不用,你吃吧。”四爷摇摇头。
四爷听了妍清的抱怨,笑着说她这胎和以前不同,说不定肚子怀着的是个女儿,妍清生了三子一女,还挺想再要个女儿的。
不仅四爷想要女儿,孩子们也想要妹妹,羲羲是念叨的最多的,她都有两个弟弟了,这次想要个妹妹。
妍清每次听到就只是笑笑不说话,这也不是她能决定的啊。
四爷今日不出门,却也有事情要处理,陪了妍清一会儿,就去前院书房处理公事了。
张保和秦升兵分两路,秦升去末院带顾格格和买通冬娘的丫鬟,张保则带着人去正院抓粗使婆子,去正院要人,张保的身份比秦升合适。
昨天抓了两个小丫鬟,带走顾格格的丫鬟,知道的人不多,没有掀起什么波澜,今天抓的人多,也没有丝毫隐藏的意思,知道的人就多了,都私下议论出了什么事情。
秦升是无虞院的管事太监,走出去代表的就是慧侧妃,那丫鬟见秦升带着人来抓她,登时面如土色,不敢挣扎反抗,乖乖的就被带走了。
顾格格就没那么老实了,闹腾着不肯跟秦升走,可她还没进末院之前,秦升都敢听妍清的话给她下毒,如今身处末院,秦升更不会将她放在眼里。
他唯一觉得可惜的,就是主子太心软,让他给顾锦玉吓的不是什么要命的毒药,喝了两碗药就好了。
“你们放肆,你们敢,我要见王爷……”顾格格挣扎的鬓发散乱,大声嚷嚷着要见四爷。
“你们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将人按住了,一个女人都按不住,没吃饱饭吗?”秦升扫了抓着顾格格胳膊的两人一眼。
两个太监立刻手上用劲儿,将顾格格按住,秦升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凑到顾格格面前,“奴才虽然是慧侧妃的人,却是奉王爷的命前来拿人的。
顾格格还是不要浪费力气了,有时间还是想想,一会儿怎么交代,能少受点刑比较好,至于相见王爷……”
秦升摇摇头,叹了口气,露出一抹邪气、恶劣的笑容:“只怕是要等下辈子了。”说完站起身体一扬手,“带走。”
顾锦玉被秦升的话吓到傻在原地,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安安静静的被带走了,顾格格刚刚闹腾的动静,不少人都听到了,可他们在府中的地位还不如秦升,哪里敢管闲事。
张保去正院就没那么顺利了,就算是一个粗使婆子,那也是正院的人,随便来个人就能带走,那王妃的威严往哪里放。
乌拉那拉·容莹昨天得知消息后,还算能稳的住,晨起早上听说已经查到了顾格格,心中突突了两下,安慰自己这也是她早就想到和安排好的,不必太过担心。
待听说张保来正院要人,乌拉那拉·容莹就没之前那份淡定了。
只是一个粗使婆子,张保本没打算面见王妃,只和大丫鬟说一声,由大丫鬟和王妃回禀一声就好,但乌拉那拉·容莹听说后,让人将张保带过来,她要见张保。
张保闻言皱了皱眉,在他看来,一个粗使婆子,王妃问一句也就差不多了,亲自见他反而更让他感觉有点问题。
王妃都发话了,他不去也不好,只能让小太监押着粗使婆子等着,自己跟着珍珠进了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