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甯捏着吸管搅动玻璃杯中的杨梅酒,“你好理智。”
金语涵轻笑,“那当然,我现在过得潇洒自在,干嘛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拿得起放得下,以自我为中心,才不会活得那么累。
沈归甯自知做不到她那么洒脱,所以当下陷入迷茫。
若抛开所有外界因素不谈,她会毫不犹豫选择出国。
可她不得不考虑瞿宴辞的感受。
当初和他在一起只顾眼下,但现在,要考虑未来。
最开始,她以为这段感情走不了多长远,毕竟她和瞿宴辞各方面差距都太大了,她想,等他新鲜感一过,他们就和平分手。
谁料后来,一切都失控。
他从来没把感情当玩笑。
瞿宴辞对她越好,她心理负担越重。
“发什么呆呢?喝酒。”金语涵招手叫服务生过来,又点了几杯特调鸡尾酒。
沈归甯收回思绪。
有心事的缘故,她多喝了几杯,等后劲上来时已经半醉。
九点,瞿宴辞打电话过来,问她在哪。
她想了好一阵才想起这家酒吧的名字,嗓音带着明显醉意。
瞿宴辞沉声嘱咐,“喝醉了不要乱走,乖乖呆在原地,我来接你。”
“哦,好吧。”沈归甯双颊晕红,右手托着脸,视线迷离。
电话挂断,她放下手机,端起旁边的酒杯还要继续喝,被金语涵阻止,“你别喝了,我没法跟瞿先生交代。”
沈归甯眨眼,“我没醉。”
金语涵拿走她手里的酒杯,“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不让喝酒,沈归甯干脆趴在桌上眯会儿。
耳边充斥轻快的音乐声,有节奏地敲击耳膜。
半睡半醒间,身体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她习惯性蹭了蹭。
瞿宴辞把她抱上车。
沈归甯靠在座椅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睡。
瞿宴辞拨开她脸上的碎发,“喝不喝水?”
沈归甯迷迷糊糊回答:“……不喝。”
声音软绵绵,含糊嘟囔。
瞿宴辞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喝了多少酒?”
“嗯……”沈归甯被弄醒,勉强睁眼,回忆了一会儿,伸出手指比划,“七杯。”
手里比的“八”,嘴里说的“七”。
瞿宴辞失笑,“醉得不轻。”
沈归甯“哼”了一声,反驳,“我才没醉,不信你问我一个数学题。”
“七乘三。”他随口一说。
“七乘三?七三……”沈归甯一双柳叶眉皱起,醉眼朦胧道:“不对,你问题错了。”
乘法口诀里没有这句。
瞿宴辞改口,“三乘七。”
沈归甯脱口而出,“三七二十一!对不对?”
她睁着莹亮的眼睛,稚童般无辜。
瞿宴辞无奈轻笑,“对。”
沈归甯眉眼弯弯,“看吧,我都说了我没醉。”
他附和,“嗯,你没醉。”
沈归甯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倦倦道:“我困了。”
瞿宴辞把她抱过来,擦掉她眼角的泪痕,“睡吧。”
沈归甯闭上眸子,安静靠在他怀里。
熟睡前,她无意识地嘀咕一句:“阿辞,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瞿宴辞没听清,“说什么?”
沈归甯没吭声,呼吸渐渐绵长。
她酒品算是不错,不哭不闹,一觉睡到天亮,醒来时闻到身上有股浓郁的酒精味。
衣服换成了睡衣,但没洗澡。
她自己都受不了,立马掀开被子下床,直奔浴室。
这一身味道,瞿宴辞是怎么容忍她睡在床上的?不是有洁癖么?
沈归甯脱掉衣服,打开淋浴器开始洗头洗澡。
一个小时收拾好,她穿着浴袍从浴室出来。
瞿宴辞刚进房间,“醒了。”
“嗯。”沈归甯拿干发毛巾擦拭头发,“我昨天都没洗澡,你怎么就让我上床睡觉?”
瞿宴辞抬眉,“不上床睡你想到哪睡?”
喝醉了又不能给她洗澡。
“反正不能到床上睡。”沈归甯撇嘴,“被套上都是酒精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