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息钻入鼻腔,林渊用袖口掩住口鼻,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在青黑色石壁上投下晃动的光晕。脚下的青砖布满青苔,每走一步都发出细微的“咯吱”声,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三天前,他在祖宅阁楼的暗格里发现那封泛黄的信件,信笺边角卷着毛边,墨迹已有些晕染,但“秦岭”“归墟”“九幽门”几个字依旧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祖父临终前咳着血攥住他的手,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最后在他掌心画下的那个扭曲符号,此刻正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与信中末尾的印记一模一样。
“林先生,这地方不对劲。”身后传来沉稳的男声,赵大川将猎枪保险打开,金属碰撞声在死寂的甬道里格外刺耳。这个退伍军人的迷彩服肩头已经被露水浸透,却仍保持着高度警惕,“自从进了这片林子,指南针就一直在打转。”林渊蹲下身,用匕首刮开青砖缝隙里的泥土,暗红色的粉末簌簌落下,在手电筒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他瞳孔微缩,这是朱砂混着尸血的痕迹,至少有百年历史。忽然,左侧墙壁传来细微的摩擦声,像是某种古老机关正在启动。
“趴下!”林渊猛地拽住赵大川的胳膊,两人就地翻滚。三支淬毒箭矢擦着头皮飞过,钉入对面石壁,箭尾的孔雀翎在黑暗中泛着幽蓝的光。赵大川翻身而起,对着箭矢飞来的方向扣动扳机,枪声在封闭空间里炸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别开枪!”清冷的女声从阴影中传来。一道纤细身影掠过,月光白的裙摆扫过地面,苏璃手持青铜药锄挡在两人身前。她指尖捏着一把朱砂药粉,对着箭矢坠落处轻轻一吹,原本泛着蓝光的箭头瞬间冒出青烟,“这里的机关都用尸毒淬炼过,贸然攻击只会触发更多陷阱。”
林渊借着月光打量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她腰间挂着古朴的青铜药囊,发丝间别着一枚造型奇特的银簪,倒像是苗疆蛊师的打扮。想起信件中提到搬山道人擅长破解尸毒,他心头微动:“你是搬山一脉的?”
苏璃没回答,只是用脚尖挑起一支箭矢,仔细端详箭尾的纹路:“九幽门的标记。看来他们也在找这座古墓。”她突然转头看向林渊,目光如炬,“你手里的摸金符,是从云顶天宫带出来的?”
林渊下意识摸向胸口,那枚家传的摸金符正贴着皮肤发烫。云顶天宫——这个祖父生前绝口不提的名字,此刻从陌生女子口中说出,让他后背泛起一层冷汗。还没等他开口,甬道尽头传来轰隆巨响,石壁缓缓升起,露出一座巨大的青铜门。
青铜门上雕刻着奇异的图腾:人面鱼身的怪物环绕着漩涡状的图案,中央是一个扭曲的“归”字。林渊的异瞳突然刺痛,眼前浮现出无数重叠的画面:祖父被黑衣人追杀,暴雨中摔碎的罗盘,还有那个与青铜门上如出一辙的符号。剧烈的疼痛让他踉跄着扶住墙壁,鼻腔涌出温热的鲜血。
“这是归墟的封印图腾。”苏璃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将青铜药锄按在地面,药锄表面的纹路竟与门上图案产生共鸣,“传说归墟是阴阳交汇之处,掌握了它就能掌控生死。但自从四大门派分崩离析,归墟的秘密就成了...”
“就成了各方势力争夺的猎物。”林渊抹去鼻血,目光落在青铜门下方的凹槽,形状恰好与祖父留下的半块玉佩吻合,“看来我们来对地方了。”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石块坠落的声响。赵大川反应迅速,一把将两人推开。巨大的石碾从头顶滚过,在地面砸出深坑。林渊借着石碾滚动的间隙,看清甬道两侧墙壁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机关孔——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墓道,而是一座杀机四伏的死亡迷宫。
“分头找机关!”赵大川端着猎枪警戒四周,“我掩护你们!”
林渊和苏璃对视一眼,各自朝着甬道两侧跑去。林渊的异瞳在黑暗中泛起微光,他敏锐地捕捉到石壁上一处不自然的凸起。伸手触碰的瞬间,地面突然翻转,他整个人坠入下方的暗室。
暗室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数十具干尸整齐排列在两侧。这些干尸的姿势诡异,有的双手抱头蜷缩,有的呈现出扭曲的跪拜姿态。林渊握紧飞虎爪,小心翼翼地靠近中央的石案。案上摆放着一本泛黄的帛书,封皮上“九幽门”三个血字赫然在目。翻开帛书,里面记载着关于归墟的恐怖计划:“以阴阳失衡为引,借归墟之力重塑乾坤...”
帛书的内页还夹杂着几张人皮地图,上面用朱砂标记着多个神秘地点。林渊正仔细查看,石壁上的烛台突然亮起幽绿色的火焰,照亮了角落处的一尊青铜人像。那尊人像面容狰狞,手中握着一把刻满符文的钥匙。
“果然在这里。”阴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渊猛然转身,只见三个蒙着黑巾的人缓缓走出阴影,为首之人手中的弯刀泛着冷光,刀柄上雕刻的九幽门图案与帛书上的印记如出一辙,“摸金后人,把帛书交出来。”
黑衣人话音刚落,地面突然裂开缝隙,无数黑色藤蔓破土而出,缠住林渊的脚踝。这些藤蔓表面布满尖刺,刺入皮肤的瞬间,一股麻痹感迅速蔓延。林渊挥刀斩断藤蔓,却发现被斩断的部分迅速再生。
与此同时,上方传来苏璃的惊呼声。林渊抬头,透过头顶的缝隙看到赵大川正与另外几名黑衣人激战。苏璃被机关困住,青铜药锄卡在石缝中无法动弹。黑衣人甩出铁链缠住她的手腕,将她往青铜门方向拖拽。
“放开她!”林渊挥动飞虎爪,钢爪划破黑暗,勾住石梁荡了上去。黑衣人首领冷笑一声,弯刀划出弧线迎击。刀爪相撞的瞬间,林渊感觉虎口发麻,对方的力道远超想象。更糟糕的是,暗室中的干尸竟在打斗声中缓缓站起,空洞的眼窝中闪烁着幽绿的光芒。
“这些是尸傀,用活人炼制的!”苏璃在远处大喊,“攻击他们的后颈!”
林渊侧身避开尸傀的利爪,异瞳中浮现出淡淡的红色纹路。他看清尸傀后颈处的青铜钉,猛地甩出飞虎爪缠住对方脖颈,用力一扯。青铜钉应声而落,尸傀轰然倒地。但更多的尸傀涌了上来,将他团团围住。这些尸傀行动迅速,指甲如钢刀般锋利,在林渊的手臂上划出数道血痕。
赵大川的猎枪发出怒吼,子弹穿透黑衣人的肩膀。但对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反而愈战愈勇。一名黑衣人突然掷出淬毒的飞刀,赵大川险之又险地避开,飞刀却擦着苏璃的脸颊飞过,在她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苏璃趁乱掏出药囊,撒出一把白色粉末。粉末在空中化作烟雾,靠近的尸傀发出凄厉的惨叫,开始腐烂融化。但更多的黑色藤蔓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三人困在中央。这些藤蔓相互交织,形成一个巨大的囚笼。
林渊注意到藤蔓的生长似乎与墙壁上的青铜人像有关,只要人像手中的符文闪烁,藤蔓就会疯狂生长。他握紧手中的弯刀,对准青铜人像掷出。弯刀准确命中人像的手臂,符文光芒顿时黯淡,藤蔓的攻势也随之减弱。
“快走!”林渊夺过黑衣人手中的弯刀,劈开一条血路。赵大川背起苏璃,三人朝着青铜门狂奔。身后,九幽门的人紧追不舍,而青铜门上的图腾开始发出诡异的红光,仿佛在呼应这场血腥的厮杀。
当林渊将半块玉佩嵌入凹槽的刹那,青铜门缓缓开启。门后,是一片深邃的黑暗,潮湿的风裹挟着腐臭气息扑面而来。黑暗中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以及若有若无的tg声。手电筒的光束穿透黑暗,照见满地的白骨,这些白骨堆积成山,山顶处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祭坛。
祭坛由黑色巨石堆砌而成,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祭坛中央放置着一个巨大的青铜圆盘,圆盘上的纹路与青铜门上的图腾相似。苏璃的青铜药锄突然发出震动,药锄上的纹路与圆盘产生共鸣,一道光柱从药锄顶端射向圆盘。
圆盘开始缓缓转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随着圆盘转动,祭坛四周的墙壁上浮现出投影。投影中,四大门派的先祖联手封印归墟的场景重现眼前。但画面突然扭曲,九幽门的人出现,他们袭击了封印现场,导致封印出现裂痕。
“不好!”林渊脸色大变,“他们在利用这座古墓修复归墟的封印,一旦完成,九幽门就能...”
话未说完,祭坛下方传来剧烈的震动。无数骷髅从地底爬出,这些骷髅眼中闪烁着幽蓝的火焰,手持锈迹斑斑的武器,朝着三人扑来。赵大川举起猎枪扫射,子弹却穿过骷髅的身体,毫无作用。
苏璃迅速从药囊中取出不同颜色的药粉,混合后撒向空中。药粉形成一道屏障,暂时挡住了骷髅的攻击。但屏障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弱。林渊在祭坛四周寻找破解之法,突然发现圆盘边缘有一个凹槽,形状与暗室中青铜人像手中的钥匙吻合。
就在此时,九幽门的首领现身。他身披黑色斗篷,脸上戴着青铜面具,手中握着一根镶嵌着骷髅头的权杖。“摸金后人,你们来得正好。”首领的声音经过面具的扭曲,显得格外阴森,“归墟的封印需要四大门派的血脉才能完成,你的血,还有搬山、卸岭的血脉,都是不可或缺的祭品。”
话音未落,首领挥动权杖,地面裂开巨大的缝隙,将三人分隔开来。林渊被困在祭坛中央,赵大川和苏璃则被骷髅军团包围。首领一步步走向林渊,权杖上的骷髅头张开嘴巴,喷出黑色的烟雾。
林渊握紧手中的半块玉佩,异瞳中光芒大盛。他回想起祖父传授的秘术,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在玉佩上。玉佩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所及之处,骷髅纷纷化为齑粉。但首领却毫发无损,反而吸收了烟雾的力量,变得更加强大。
赵大川在骷髅堆中奋力厮杀,他的弹药即将耗尽,身上也多处受伤。苏璃一边用蛊虫牵制骷髅,一边寻找机会靠近林渊。她注意到祭坛四周的符咒正在吸收阴气,一旦阴气饱和,整个古墓将彻底崩塌。
“林渊!用你的异瞳找到封印的关键!”苏璃大喊道。林渊闭上眼睛,异瞳中浮现出阴阳鱼的图案。他顺着图案的指引,在祭坛底部发现了一道隐藏的暗门。暗门上方刻着一行古老的文字:“以阴阳为匙,解归墟之秘。”
此时,首领已经逼近。林渊深吸一口气,将玉佩与青铜人像的钥匙同时插入暗门的凹槽。暗门缓缓打开,里面是一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玉盒。玉盒打开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席卷整个古墓,所有的骷髅、藤蔓以及九幽门的人都在光芒中颤抖。
首领发出愤怒的咆哮,冲向玉盒。赵大川和苏璃也奋力突破重围,与林渊汇合。三人联手抵挡首领的攻击,林渊利用摸金秘术布置风水局,苏璃用蛊毒干扰首领的行动,赵大川则以强悍的武力正面抗衡。
激烈的战斗中,玉盒中的光芒越来越盛。林渊突然明白,这光芒不是毁灭的力量,而是平衡阴阳的关键。他将玉佩和钥匙融入光芒,光芒化作一道光柱直冲云霄。古墓开始剧烈摇晃,归墟的封印在光柱的作用下逐渐修复。
首领在光柱中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的身体开始分解。但在消失前,他扔出一把黑色匕首,直取林渊的心脏。苏璃眼疾手快,扑过去挡在林渊身前,匕首刺入她的肩膀。
“苏璃!”林渊和赵大川同时喊道。此时,古墓的崩塌已经不可避免,三人必须尽快找到出口。林渊抱起受伤的苏璃,赵大川在前方开路,他们朝着来时的甬道狂奔而去。身后,巨大的石块不断坠落,整个古墓在轰鸣声中逐渐被黑暗吞噬......
碎石如暴雨般砸落,赵大川用宽厚的脊背为林渊和苏璃撑起一道防线。猎枪托狠狠砸开拦路的石梁,飞溅的碎屑在他脸上划出数道血痕,却丝毫不影响他冲锋的步伐。林渊怀中的苏璃面色苍白如纸,肩头伤口渗出的黑血已将月光白的裙摆染成诡异的紫色,那把淬毒匕首上刻着的九幽门徽记,此刻像毒蛇般盘踞在她伤口周围。
\"往左!\"林渊突然大喊,异瞳中红光暴涨。甬道右侧的石壁浮现出淡淡的符文,正是三小时前他们进入古墓时触发的机关标记。赵大川毫不犹豫地调转方向,铁靴重重踏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回响。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整座山体仿佛都在崩塌,碎石间隐约传来诡异的嘶吼,像是被困在地下千年的怨灵终于得到释放。
突然,地面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赵大川紧急刹车,惯性让他险些栽入深渊。林渊瞥见沟壑底部泛着幽蓝的磷火,数以万计的白骨堆积成山,正中央漂浮着一个青铜棺椁,棺盖上雕刻的人面鱼身图腾与青铜门如出一辙。更令人心惊的是,棺椁缝隙间渗出黑色雾气,所到之处,白骨瞬间化为齑粉。
\"这是归墟的陪葬坑......\"苏璃虚弱地开口,手指颤抖着指向棺椁,\"那些雾气......是......\"她的话被剧烈的咳嗽打断,黑血顺着嘴角流下,滴落在沟壑边缘的碎石上,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林渊瞳孔骤缩,异瞳中浮现出血色纹路。他想起帛书上的记载:归墟陪葬坑内封存着上古恶物,其毒雾可蚀尽阴阳两界生灵。此刻那些黑色雾气正顺着裂缝向上蔓延,所经之处,石壁上的符咒如同遇到天敌般扭曲消散。
\"用这个!\"赵大川突然扯开迷彩服口袋,掏出一个金属罐。林渊认出那是军队特制的烟雾弹,只是罐体表面布满锈迹,显然已存放多年。\"在湘西执行任务时捡的,不知道还能不能用!\"赵大川扯开拉环,用力掷向沟壑。
白色烟雾瞬间弥漫,暂时挡住了黑色雾气的攻势。三人趁机沿着甬道继续狂奔,林渊却感觉怀中的苏璃越来越轻,低头一看,她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肩头伤口处的黑血中竟浮现出细小的黑色符文,如同活物般在血管中游走。
\"撑住!\"林渊声音发颤,他想起苏璃之前用青铜药锄共鸣图腾的场景,急忙将她的药锄握在手中,试图寻找生机。药锄刚一入手,表面纹路突然亮起金光,在苏璃伤口上方投射出半透明的蛊虫虚影。林渊心中一动,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在药锄上,金光大盛,虚影化作实体,钻入苏璃伤口。
苏璃身体剧烈抽搐,一口黑血喷出,其中夹杂着几条扭曲的黑色丝线。她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虚弱地说:\"是九幽门的噬魂咒......多亏了搬山秘法和你的血......\"
话未说完,前方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数十具身披铠甲的尸俑从阴影中走出,它们的眼睛是两个黑洞,手中锈迹斑斑的长刀却闪烁着寒光。赵大川举起猎枪,子弹却穿透尸俑的身体毫无作用。林渊异瞳转动,发现尸俑脖颈后的青铜卡榫,立刻提醒:\"攻击关节!\"
赵大川抄起地上的石棱,猛地跃起砸向尸俑脖颈。\"咔嚓\"一声,卡榫断裂,尸俑轰然倒地。但更多的尸俑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三人逼入死角。林渊突然发现尸俑铠甲上的纹路与祭坛符咒相似,心中一动,用摸金符在掌心画出符文,按在最近的尸俑胸口。
符文亮起红光,尸俑竟调转矛头攻击同伴。赵大川见状大喜,抄起尸俑掉落的长刀加入战斗。苏璃则趁机撒出特制药粉,尸俑接触药粉后迅速腐烂。就在三人即将杀出重围时,地面突然震动,一只巨大的手从地底破土而出,那是由无数白骨拼凑而成的骨手,指节间缠绕着黑色雾气。
骨手横扫而来,赵大川被拍飞出去,撞在石壁上吐出鲜血。林渊和苏璃躲避不及,被骨手抓住。林渊手中的摸金符和苏璃的青铜药锄同时发光,却无法穿透黑色雾气。骨手缓缓收紧,林渊感觉肋骨即将断裂,异瞳中突然闪过一道画面:在秦岭深处的另一座古墓中,九幽门的人正在举行某种仪式,巨大的青铜罗盘上,归墟的封印裂痕正在扩大......
\"原来......这只是九幽门的幌子......\"林渊艰难地开口,\"真正的目标......是秦岭主峰下的......\"他的话被骨手的挤压声打断。千钧一发之际,赵大川突然举起猎枪,将最后一颗子弹射向骨手的手腕。子弹击中骨手的瞬间,林渊发现骨手关节处有一个与青铜钥匙相似的孔洞。
\"赵哥!用钥匙!\"林渊大喊。赵大川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从怀中掏出在暗室得到的青铜钥匙,奋力插入孔洞。钥匙发出耀眼的光芒,骨手轰然崩塌。三人趁机逃出,却发现前方已无路可走,一堵刻满归墟图腾的石壁挡住了去路。
苏璃强撑着身体,将青铜药锄按在石壁上。药锄与图腾共鸣,石壁缓缓升起,露出一条狭窄的密道。密道尽头透出微弱的月光,但当三人踏入密道的瞬间,脚下的地面突然翻转。林渊在坠落的瞬间抓住密道边缘,看到上方石壁闭合,同时听到苏璃的惊呼声——她的青铜药锄上浮现出九幽门的徽记,而赵大川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刻着神秘符号的布袋。
黑暗中,林渊的异瞳捕捉到密道墙壁上的一行小字:\"归墟之秘,始于阴阳,终于人心。\"紧接着,他感觉怀中的帛书开始发烫,内页浮现出全新的文字:\"当青铜罗盘转动,秦岭之巅将现真正的归墟之门,而你们之中,已有人被九幽门种下印记......\"
坠落的失重感袭来,林渊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苏璃肩头伤口处若隐若现的黑色符文,以及赵大川眼中闪过的诡异红光。黑暗彻底将他们吞噬。不知过了多久,林渊在一片潮湿的洞穴中醒来,身旁却不见了赵大川和苏璃的踪影。
他挣扎着起身,发现洞穴墙壁上刻满了奇怪的壁画。壁画描绘了四大门派与九幽门的千年争斗,其中一幅画着一个带着青铜面具的人,手中拿着一个与赵大川腰间布袋相似的器物。更令人不安的是,壁画的角落处,用鲜血画着一个正在狞笑的鬼脸,而那鬼脸的轮廓,竟与苏璃有几分相似。
林渊握紧摸金符,警惕地环顾四周。洞穴深处传来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忽远忽近。他正要举步查看,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小林,你终于醒了......\"那声音是赵大川,却带着几分陌生的阴冷。
林渊的异瞳瞬间亮起,却惊恐地发现,黑暗中不止一个身影。除了赵大川模糊的轮廓,还有一个女子的身影若隐若现,她手中的青铜药锄泛着诡异的绿光,而她肩头的伤口处,正钻出细小的黑色虫子,在空气中拼凑出九幽门的徽记......
林渊的后背瞬间贴上冰冷的岩壁,异瞳在黑暗中疯狂运转,将眼前的场景分解成无数个细节。赵大川的迷彩服下摆结着暗红血痂,本该插着猎刀的腰间空空如也,取而代之的是那个布满神秘符号的布袋——此刻正诡异地蠕动着,仿佛袋中囚禁着活物。而苏璃站在阴影深处,月光白的裙摆垂落地面,却不见任何晃动,宛如一具被操纵的提线木偶。
“大川?”林渊刻意将声音压低,尾音却不受控地发颤。他的右手悄悄探向靴筒,那里藏着从黑衣人手中夺来的弯刀,“苏璃的伤口......”
“她没事。”赵大川踏出一步,金属扣碰撞声清脆得不合时宜。林渊这才发现,对方脖颈处蜿蜒着蛛网般的青筋,灰败的皮肤下似乎有细小黑影在游走,“我们找到出口了,跟我来。”
话音未落,洞穴顶部突然垂落数十条墨色藤蔓。藤蔓尖端裂开血盆大口,獠牙上滴落的黏液腐蚀着地面,蒸腾起刺鼻白烟。林渊侧身翻滚,弯刀削断最近的藤蔓,却见断面处涌出漆黑如墨的液体,落地后竟化作人形黑影,握着锈迹斑斑的骨刀攻来。
“是尸藤!”苏璃的声音突兀响起,却带着机械般的顿挫。她挥动青铜药锄,药锄表面的九幽门徽记亮起幽光,那些黑影竟转而扑向赵大川。退伍军人反应迅速,从布袋中抽出一柄刻满符文的短剑,剑身划过之处,黑影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林渊趁机观察苏璃,发现她的瞳孔深处凝结着暗红血点,每当药锄上的徽记发光,血点便会扩大一分。记忆突然闪回——在古墓崩塌前,苏璃肩头伤口处的黑色符文,与此刻药锄上的徽记如出一辙。难道九幽门的“噬魂咒”不仅侵蚀身体,还能......
“小心!”赵大川的怒吼打断思绪。林渊本能地后仰,一柄骨刀擦着鼻尖飞过,钉入身后岩壁。抬头望去,洞穴顶端不知何时布满密密麻麻的孔洞,数百具裹着尸布的干尸正顺着孔洞缓缓降落,腐臭气息瞬间填满整个空间。
苏璃突然发出诡异的笑声,青铜药锄在空中划出复杂轨迹,干尸们竟齐齐转向林渊。赵大川的短剑已经砍断三只黑影,此刻却被尸藤缠住脚踝,动弹不得。林渊咬破舌尖,血腥味刺激着异瞳,他终于看清干尸额间的朱砂标记——正是九幽门用于操控尸傀的咒印。
“苏璃!清醒点!”林渊甩出飞虎爪,缠住最近的干尸脖颈,借力荡向苏璃。弯刀寒光一闪,削断她一缕发丝,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被药锄挡开。金属碰撞的刹那,林渊看到她眼底闪过一抹清明,随即又被暗红血点吞噬。
千钧一发之际,赵大川突然将短剑掷向林渊。退伍军人的臂力惊人,短剑穿透三具干尸,精准钉入苏璃身后的岩壁。林渊心领神会,扯动飞虎爪,将苏璃拉向短剑。短剑上的符文与青铜药锄产生共鸣,光芒大盛,苏璃发出凄厉惨叫,肩头伤口处喷出大量黑色虫子,在空中聚合成一张狰狞的鬼脸。
“快走!”赵大川挣断尸藤,一把拽住两人。洞穴地面开始龟裂,黑色雾气从裂缝中涌出。林渊发现,赵大川拖拽自己的手掌布满青紫血管,温度低得惊人。三人跌跌撞撞冲进前方的甬道,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回头望去,整个洞穴正在坍塌,而那些黑色虫子竟逆着碎石,组成“九幽门”三个大字。
甬道尽头是一扇布满青苔的石门,门环上雕刻的人面鱼身图腾让林渊心头一震。他正要伸手触碰,赵大川突然按住他的肩膀:“等等。”退伍军人从布袋中取出一张泛黄的兽皮,上面的手绘地图显示,石门后是一处布满机关的青铜回廊,而终点处......画着一个正在转动的青铜罗盘。
“这是从九幽门尸体上找到的。”赵大川的声音沙哑,“他们在秦岭主峰下建造了新的祭坛,用三百六十个童男童女的魂魄催动罗盘,一旦归墟之门开启......”他的话语戛然而止,目光死死盯着苏璃。
林渊顺着视线望去,只见苏璃倚着石壁,指尖无意识地在地面刻画着九幽门的徽记。她抬起头,嘴角扬起不属于她的弧度:“你们以为能阻止门主?太天真了。”话音未落,她的身体突然膨胀,皮肤下凸起无数蠕动的黑影,眼看就要爆裂开来。
赵大川反应迅速,短剑再次出鞘,刺入苏璃肩头。奇怪的是,伤口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黑色雾气。苏璃的身体渐渐恢复原状,却陷入昏迷。林渊蹲下身检查,发现她脉搏微弱,瞳孔中暗红血点虽未消散,却不再扩大。
石门突然发出“吱呀”声响,缓缓开启。青铜回廊内,数以百计的青铜灯台自动亮起,幽绿火焰照亮墙壁上的浮雕。林渊瞳孔骤缩——浮雕描绘的是九幽门门主复活的场景,而那门主的面容,竟与赵大川有七分相似。
“别看!”赵大川猛地捂住林渊的眼睛,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这些浮雕会......”他的话被一阵阴笑打断。回廊尽头,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缓缓走来,手中权杖顶端的骷髅头正滴落黑色液体。
“欢迎,摸金校尉。”面具人声音经过魔法般的扭曲,回荡在回廊中,“还有我忠诚的......棋子。”他抬手一指,赵大川突然剧烈颤抖,布袋中的神秘器物飞出,悬浮在空中。林渊这才看清,那是一个青铜铃铛,铃身刻满与赵大川脖颈处相同的青筋纹路。
面具人轻摇权杖,青铜铃铛发出摄人心魄的声响。赵大川眼中闪过挣扎,却不由自主地举起短剑,对准林渊。苏璃在昏迷中发出痛苦呻吟,肩头伤口处的黑色虫子再次苏醒。林渊握紧弯刀,异瞳中红光几乎要冲破眼眶,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不受控制地后退——脚下的地砖不知何时亮起血色符文,将他牢牢困住。
面具人步步逼近,骷髅头权杖点向赵大川额头:“该完成你的使命了。”赵大川的短剑距离林渊咽喉仅剩三寸,退伍军人突然暴喝一声,反手将短剑刺入自己大腿:“小林!带着苏璃走!去......去终南山......找......”
他的话被面具人的怒吼打断。青铜铃铛爆发出刺耳尖啸,赵大川的身体开始透明化,逐渐化作无数黑色光点。林渊强忍头痛,甩出飞虎爪勾住石门边缘,拖着昏迷的苏璃向后退去。在石门即将闭合的瞬间,他看到赵大川的嘴唇无声翕动,拼出三个字:“我父亲......”
石门轰然关闭,将面具人的狞笑隔绝在内。林渊瘫坐在地,怀中的苏璃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深深掐入皮肤。她睁开双眼,瞳孔中的暗红血点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我看到了......九幽门的计划......秦岭主峰的祭坛只是幌子......真正的......”她剧烈咳嗽,鲜血染红林渊的衣袖,“真正的归墟之门,在......”
洞穴突然剧烈震动,碎石如雨点般落下。林渊抱起苏璃冲向甬道深处,却发现所有岔路都被封死,唯有头顶一处狭小的孔洞透出微光。他将苏璃托举上去,自己正要攀爬,腰间突然传来刺痛。低头一看,不知何时缠上了一条黑色藤蔓,藤蔓尖端的血盆大口正咬在他腹部,毒液迅速蔓延。
苏璃在洞口伸出手:“快!”林渊咬牙扯断藤蔓,鲜血喷涌而出。就在他抓住苏璃手腕的瞬间,身后传来石门破碎的巨响。他回头望去,面具人站在甬道尽头,手中权杖指向天空。林渊的异瞳捕捉到惊人一幕——秦岭主峰的方向,乌云翻涌,一个巨大的青铜罗盘虚影缓缓浮现,而赵大川的身影,竟出现在罗盘中心,面无表情地转动指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