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朗单纯,出身又高,且又与自己交好。
相处起来并不麻烦。
秦侧妃抿唇一笑:“我却更愿与王妃姐姐靠在一处,咱们说说笑笑的,岂不快活?”
她们说得热络,完全没把翁元雁放在眼里。
又或者说,翁元雁自己不愿主动开口,那么无论夏予问还是秦灵薇,都不会率先引她说话——何苦来的,本就互相看不顺眼,多说多错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被晾着好一会儿,直到早饭都摆上桌了,翁元雁也没机会说上两句话。
略尝了两口,翁元雁道:“这比起贵妃娘娘宫中的,还是差了一点。”
没等夏予问说话,秦灵薇就笑眯眯回了句:“这是自然,贵妃娘娘宫中的可都是御厨的手艺,咱们王府要低一等,不能乱了尊卑有序,长幼纲常,傅侧妃好歹也是贵妃娘娘身边长大的,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了?”
这话一语双关。
她一边称呼着傅侧妃,一边又点明了对方的真实身份。
一时间,翁元雁俏脸煞白,气得不知该如何回怼。
秦灵薇说完就不看她了,自顾自地吃着,夸道:“大约是我没什么见识,我吃着就挺好的,王妃姐姐要不嫌弃,我巴不得天天过来蹭吃蹭喝。”
夏予问笑了:“只要你不怕日日早起冻着,就只管来,还能差了你这一口不成?”
翁元雁脸色更难看了。
早饭用完,秦灵薇告辞离去。
她是性子单纯天真,但她不是傻。
很明显,今日王妃邀了傅侧妃过来是有话要对她说,自己在一旁不方便。
秦侧妃刚走,夏予问就打开了话匣子:“让你抄录的佛经可抄好了?”
翁元雁:“回王妃的话,已经供奉到佛堂了。”
夏予问轻轻颔首:“那就好,年前祭礼,这些不可懈怠。说不准王爷什么时候能回来,他不在的时候咱们就得让府里一切顺遂正常,傅侧妃可明白?”
“是。”翁元雁咬着牙。
“你是否心中不平?”
乍一听听到这个问题,翁元雁迟疑片刻,咬紧下唇,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却忘了,有时候沉默不语就是一种回答。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对方的回应,夏予问心中明白了。
幽幽叹了一声,她缓缓道:“你不知情,我嫁入王府的第二日进宫朝拜圣上时,圣上就与我说了,衡王殿下往后大约是要继承大统的。是以,他如今的内宅之中就必须肃清干净,这避子汤……是圣上属意,让我给你安排的。”
短短几句话听得翁元雁大惊失色。
再也顾不得许多,她猛地抬眼直视着夏予问:“如今东宫仍在,怎么可能……难不成陛下是想废去当今太子?可贵妃娘娘还在啊……”
夏予问双眸深沉:“东宫太子也好,贵妃娘娘也罢,这些都是谁给的荣耀与风光,傅侧妃当心中有数。不说别的,就说从前你的封号,你真以为单凭一个琼贵妃,就能给你挣到县主的品阶么?”
翁元雁抖着嘴唇,整个人已经不能思考了。
“今日我与你把话说开,就是想让你明白眼下自己的处境。”
夏予问托着茶盏,浅浅呷了一口,“你我如今也在同一个府里,明面上咱们一家人,既是一家人,我就不愿瞒着你。是站在衡王殿下这边,还是与你的姑姑同心协力,傅侧妃——你可要想清楚了。”
翁元雁心头涌起无限恐惧。
直愣愣地看着夏予问,张了张口,又张了张口,她依旧说不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