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弥勒集团内部,陈帆虽然是异军突起的一股势力,但他从未在集团总部任职过,跟在他身边的小雨等人,更是野路子出身,完全不了解雷青口中伤人的暗箭,究竟来源于何处。
即便雷青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清楚,但小雨还是不甘心的说道:“青哥,这局棋我们还没有完全输掉呢!陆涛虽然控制了包淑芬,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缓和!当初李向吾之所以没选择高宏业,不仅因为他是个守财奴,更因为他一心要死守宏业厂!我们完全有机会……”
“动而不谋是小流氓打架,动而谋定才是江湖!在你口口声声喊着复仇的时候,得知道仇恨是什么!连你都能想到的事情,凭什么认为陆涛想不到呢?给你半个小时整备,然后带人跟我走!”
雷青打断小雨,不耐烦的扔下一句话,随即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医院门外,雷青的一名手下见他出门,迈步迎了上去:“青哥。”
“我已经跟陈帆的手下打好招呼了,一会咱们直接出发去市里。”
雷青顿了一下:“老谷到了吗?”
手下摇头:“他昨天晚上就出发了,但具体什么时间会到,目前还不清楚,要么我打电话问问?”
雷青犹豫片刻,摆了摆手:“算了,老谷是个有分寸的人,既然这事交给他办,我就不插手了。”
“青哥,我有个疑问。”
手下见雷青表情没有变化,这才继续问道:“既然你已经决定出手给陈帆复仇了,为什么不让他的人留下来配合呢?”
“我需要让他们带着屈辱离开,只有将这份屈辱化为愤怒,才能让他们在接下来办事的过程中保持最好的状态。”
雷青的眸子里闪过了一抹凶芒:“陆涛这个人,给集团造成了太多阻碍,是时候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
土右旗火车站。
随着一列在二连浩特驶来的绿皮火车缓缓靠站,一道佝偻的身影缓缓走出了出站口。
此人是个罗锅,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他的身体似乎还有其他残疾,左手蜷缩在胸前,手指像鸡爪子一样,姿势怪异的往回勾着,身上那件已经掉皮的皮夹克,还有那双打着补丁的解放鞋,让人不难看出他平时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出站口的乘警见他吃力的扛着一个蛇皮口袋,伸手帮忙接了过去,吆喝道:“大家别挤,让这位同志先走!”
其他乘客见状,也纷纷让开了道路。
罗锅歪着嘴,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对乘警鞠了个躬:“同志,谢谢嘞!”
“应该的,走吧!”
乘警笑着点头,将罗锅领出车站,向他问道:“有人接你吗?”
“没有,我是回老家来上坟的。”
罗锅接过蛇皮口袋,千恩万谢之后,走出了广场。
一名摩的司机看见罗锅,走上前来问道:“打车吗?哥们?”
罗锅摇了摇头:“不打,我等公交!”
司机随口问道:“要去哪啊?”
“沙兵崖村!”
“哎呦,那你可切得等了!从车站往那边去,不同公交车,你得到客运站坐班车!但是往那边去的车,一天就两趟,下一趟得晚上了!”
摩的司机撺掇道:“要么你就坐我的车走呗,贵不了几块钱,如果你在街里等,吃两顿饭还得多少钱呢?”
罗锅犹豫了一下:“那你要多少钱?”
摩的司机攥拳又松开:“十五块钱,我把你送到地方,怎么样?”
罗锅抿着嘴唇问道:“十二吧,行吗?”
摩的司机打量了一下罗锅,点了点头:“行啊,我看你也不容易,那就十二!跟我走吧!”
语罢,两人便离开广场,骑着摩托车扬长而去。
半小时后。
司机骑着摩托车,赶到沙兵崖村北侧的一座荒山上,按照罗锅的吩咐,把车停在了一处松树林子边上:“到了,二十块钱!”
“五十?”
罗锅闻言愣住:“不是十二吗?”
“十二个屁!你自已看看,这都他妈的干哪来了?一开始说好的是到村里,这都离村子多远了?”
司机伸手推了罗锅一把:“抓紧掏钱!”
罗锅脚步踉跄,对着司机哀求道:“兄弟,你不能这样办事啊!我也不容易,而且价格咱们都说好了!”
“你不容易,我他妈的就容易了?”
摩的司机一把将罗锅推倒,抬脚就踹了过去:“我发现你这个B养的,不打你听不懂人话是吧?”
“啪!”
罗锅面对司机踹过来的脚,原本残疾的左手忽然伸出,一把握住了对方的脚腕,右手攥着一根不知何时折断的木棍,奋力刺向了对方的脚踝。
“噗嗤!”
血光飞溅,司机的跟腱被木棍猛然刺穿。
“啊!!”
剧痛传来,司机一声惨叫,身体踉跄倒地。
“嘭!”
罗锅按住司机的脑门,奋力将他的头撞向地面,手中的木棍再度前刺,粗暴的捅穿了对方的喉结。
“咳咳!”
司机喉咙发痒,大口吐出鲜血,眸子里满是惊惧,似乎没想明白,这个看起来邋遢弱小的残疾人,怎么会忽然迸发出如此爆发力。
“别紧张,放松,越折腾越疼!”
罗锅用手捂着插在司机脖子上的木棍,防止血液飞溅,同时手掌发力,将木棍刺得越来越深。
三十秒后,罗锅见司机乱蹬的双脚停止挣扎,将其拖进树林,在一座坟茔边的草丛里翻出一把铁锹,弯腰挖掘起来。
等他走出树林的时候,已经换好了司机的衣服,整个人身姿挺拔,丝毫没有了残疾人的模样。
二十分钟后,司机骑着摩托车赶到沙兵崖村,敲响了一户农家院的门。
片刻后,一名络腮胡壮汉打开院门,看见门口的男子,露出了一个笑容:“谷哥,你来了!”
谷哥推着摩托车走进了院子:“嗯,兄弟们都到齐了吗?”
“我跟豺狼是最先到的,老白在路上,大猫和三筒身上有命案,可能要晚一些。”
壮汉回答完谷哥的问题,有些好奇的反问道:“你离这边是最远的,怎么能来得这么快?”
谷哥咧嘴一笑:“我坐火车来的。”
“火车?”
壮汉一脸懵逼:“你身上可背着命案,还是通缉犯,怎么能坐上火车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