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洁白的病房,闭眼,那些被打的画面如噩梦般在脑海中循环播放。
身体的剧痛让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伴随着抽气声,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恍惚间,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护士走了进来。
她脚步轻盈,声音温柔地说道:
“先生,感觉怎么样了?”
傅希缓缓睁开眼,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摇了摇头。
护士接着说道:
“你放心,你的伤并无大碍,好好休养就行。”
说完,她细心地为傅希检查了身体状况,调整了点滴的速度。
身旁的护士动作轻柔,仔细地为他检查身体状况,还不时轻声询问他是否感觉哪里不适。
那关切的眼神、温柔的话语,让傅希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望着护士,眼中满是感动。
护士微笑着为他整理好被子,傅希刚想开口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护士却突然温和地说道:
“先生,您昨天晚上送来的时候失去意识了,医院这边先进行了救治。现在您醒了,麻烦去办理一下缴费手续哈。”
傅希原本感动的神情瞬间有些凝滞,心里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这场救治花了多少钱,而他的钱包里又能拿出多少来支付。
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轻声说:
“我……我这就去看看。”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因为身体还虚弱,又重重地倒回床上。
护士见状,赶忙过来扶住他,说道:
“您先别急,身体重要,等缓一缓再去也不迟。”
傅希点点头,心里五味杂陈。
一方面感激医院的及时救治和护士的关怀,另一方面又为缴费的事情犯起了愁。
他望着窗外,暗暗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其实昨晚昏迷的时候他还特意查了一下自己的余额,想着自己应该还有一些存款,结果一查才发现银行卡被冻结了!
当时他就眼前一黑彻底昏迷过去了。
现在让他缴费,不是强人所难吗?
不过还好这个护士也不全是太不近人情,给了他一些时间。
“我给那群朋友打电话问问吧,他们之前可是对我很恭维。”
他想起来曾经的朋友们,顿时觉得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一个一个拨通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
傅希拿着手机,手微微颤抖,苍白的脸上满是疲惫与绝望。
刚刚那一连串的忙音和冰冷的提示音,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
他看着手机通讯录里那些曾经熟悉的名字,眼神中满是苦涩。
“我早就该看明白的……”
他想起过去和朋友们一起谈天说地、举杯畅饮的日子,那时的他们亲密无间,承诺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可如今,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这些朋友却像躲瘟疫一样躲开他。
他打了这么久电话,居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他缴纳这小小的医药费!
明明当初他可是一掷千金,动辄请他们吃几百万的东西。
可笑啊,可笑!
傅希无力地跌坐在床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医药费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虽然不多,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根本拿不出来。
他的身体还在承受着病痛的折磨,心灵又遭受了朋友背叛般的重创。
他望着窗外灰暗的天空,感觉自己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生活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曾经的友情在现实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傅修匆匆赶到医院,看到自己的儿子鼻青脸肿地躺在病床上,一眼就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他双目赤红,心疼得好似有把钝刀在一下下割着他的心。
他快步走到病床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儿子却又怕弄疼他,只能悬在半空中。
他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唤着儿子的名字:
“希儿啊,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
一旁的医生开始向他讲述儿子的情况,可傅修根本听不进去,满心满眼都是儿子受伤的模样。
他咬牙切齿,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找出伤害儿子的人,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稍微镇定下来,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儿子的手。
那双手冰凉,傅修就不停地哈着气,试图把温暖传递给他。
他开始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像是在安慰儿子,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儿子,你放心,爸爸在这儿,不会让你再受一点委屈。”
这时,傅希微微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了眼睛。
傅修一下子紧张起来,凑上前去:
“儿子,感觉怎么样?疼不疼?”
他虽然责怪因为傅希才导致公司遇到危机,但是毕竟是疼大的儿子,看到他被打成这样还是会心痛的。
傅希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紧紧地抱住父亲,泪水止不住地打湿了父亲的衣衫。
父亲轻轻拍着他的背,一下又一下,仿佛这简单的动作就能抚平他所有的委屈。
“孩子,别怕,有爸在呢。”
父亲的声音低沉而温暖,像一股暖流注入傅希的心田。
傅希抽抽搭搭地诉说着事情的经过,那些在心中积压的委屈如开闸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爸,我知道我们家遇到困难了,我昨天居然还在酒吧喝酒。”
“爸,你肯定怪我乱得罪人才害得我们家被这样针对吧?对不起,都怪我任性。”
傅修重重叹了一口气,他看着虚弱的傅希,摇摇头。
“我不怪你,子不教父之过,是我没有教育好你,怎么能说是你的原因呢?”
“而且家里的危机……你不用多虑,我会解决的,不是什么大事。”
他笑了笑,安慰道,但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牵强。
“你安心养病,你的卡很快就会解冻的,不用省钱。”
傅希闷闷地应了一声,想起来昨天富二代们说的父亲上门求人,他现在说的肯定都是故意安慰他的吧?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