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小木子 作品

第三百一十六章 迷糊

“但是言诚同志,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也不能简单的以好人坏人来区分。

有些事情没有对错,也没必要去争个对错,我们只要持心公正就行。

记住一点,身为组织的干部,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儿,要对得起组织,对得起国家,更要对得起人民群众。

送你六个字,正心,正身,正行,希望你我共勉。”

说完这番话后,方老转身弯腰就坐进了自己的车里。

因为刚才二人正在讲话,方老身边的工作人员在拉开车门后就退到了一边,李言诚伸手给把住了车门。

在准备关车门的时候,他弯腰说道:“方老您请放心,也请王老放心,我一定把您二位的谆谆教诲铭记于心,并在日常的工作生活中严格要求自己。”

方老微笑着点了点头。

……

“刚才方老爷子又给你上政治课啦?”

一处大门口,看着那一排小车走远后,苏孝同屈肘碰了下身旁的李言诚。

“上没上政治课的不重要,在你们开会期间我们收到了一条消息特别重要。”

“什么消息?”

听到有重要消息,站在前边的老许也转了过来。

王红理副处长看他们应该是要谈案件相关的事情,打完招呼就先行一步。

“三处委托我们调查的四个人,李正喜、梁秋涛、孙明波和靳荣德,前两个人已经死于今天凌晨的火灾中。

今天凌晨发生的四起火灾,淀海和城西那两起应该就是冲着这俩人放的。

另外两起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还不清楚,三处已经派人着手调查了。

目前看来,那个靳荣德应该是没什么事情,他跟隋东河只是在国外有过短暂的交集。

他要早一批,回国后二人也基本上就没联系过。

但那个孙明波就不好说了,回国后他和隋东河也一直都有来往,他到底有没有什么问题,暂时还不好说。

洪林刚才已经带人过去了,我让洪林劝孙明波能主动接受我的问询,无论他有没有问题,咱们最起码也能有个初步的判断。”

老许和苏孝同二人已经是满脸的惊讶。

“这……幕后那个人的反应是不是有点太激烈了?

言诚,不会是那人知道你的本事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现在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幕后那人发现他俩已经被咱们盯上了,为了保住自己所以干脆灭口了事,这也能说的过去。

可让我有些不理解的是,他们怎么会发展隋东河那么一个高调的家伙。

按理说他们发展下线不是应该找那种最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人么。”

他的疑问也是所有人的疑问。

这次隋东河案件从爆发到现在又死了两个人,处处都流露着非比寻常,让他们完全摸不到头脑。

搞不清楚那个组织究竟是想干什么。

牺牲那三个保住某个人,这是他们唯一能猜到最合理的解释了。

赵老三玩的这一手成功的把水给搅浑了,也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在了已经死的那三个人身上。

这会儿谁也猜不到,杀这三个人的人竟然是另外一方势力。

站在各自的立场来说,为了避免暴露自己,除掉已经被盯上的人这很正常。

可是对于梁秋涛所属的那个势力来说就太不正常了。

辛辛苦苦发展了三个人,结果啥事儿都还没干呢,三个人全没了。

如果说隋东河的死是他咎由自取,可梁秋涛和李正喜呢?

到底是谁动手除掉的他们?

这个问题已经把梁秋涛身后的联络人快折磨疯了。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上边汇报这件事儿。

恍恍惚惚间她走出淀海区医院大门,跟一个中年男人擦肩而过。

嗯?

刚跨进医院大门,那个中年男人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刚才跟自己差点碰到的那个女人的背影。

中年男人就是刚赶过来的赵光润赵老三,死的是他外甥,他这个当舅舅必须得过来。

此刻他有些疑惑的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不停的在脑海中回忆这人是谁。

擦肩而过之时他扫了一眼那个女人,这个女人的样貌给了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站在那里琢磨

了一会儿还是无果后,赵老三摇摇头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转身朝医院大门内侧的值班室快步跑了过去。

从医院出来后已经拐弯走到另一条路上的女人终于回过神来。

她默默的叹了口气,死了就死了吧,事情已经这样了,她也没什么好办法。

去给他们报仇?

别开玩笑了。

相信组织上要不了多久就能收到消息,她还是静静的等待下一步的命令吧。

想到这里,她抬脚向马路对面走去,这一刻她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到底是为什么。

有时候她也会希望那个组织忘掉她,不联系她。

这样的话她就可以以现在这个身份悠闲的生活下去,直到老死的那一天。

可惜……

她非常清楚这只是个奢望,除非她现在往哪个山旮旯里一钻凡事不理,但那可能吗?

有些行业,只要你踏进来了,那就不是你说退就能退出去的。

有没有善始善终的?

肯定有,但这个女人现在也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混到个善始善终。

……

到了中午一点多,各方的初步信息也都汇集过来了。

从表面上看,文崇和武宣两地发生的火灾似乎跟淀海、城西两处有所不同。

前边那两地并没有发生人员死亡事件,伤员也都是轻伤,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但无论是三处还是一处,都认为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单纯的为了杀那俩人,凶手完全没必要去多此一举的多放两把火。

毕竟多一处就多一分暴露的可能。

凶手也完全没有把失火做成是意外事件的打算,很光明正大的告诉警方,我的目的就是杀这两个人。

那另外两处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起火呢?

下午三点,李言诚和苏孝同二人出现在了文崇区的火灾现场。

这里是四个起火地损失最小,受灾群众最少的一处。

因为最初的起火点是街道办的仓库,火势大了之后才蔓延到旁边的住户。

而这时周边的群众都已经起来参与到灭火中了。

“王所,这仓库里都放的什么?”

在辖区派出所副所长的陪同下,李言诚和苏孝同二人来到了最初的起火点,位于街道办后院的仓库。

“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破椅子烂桌子之类的东西,街道办平时会将这些东西统一放到仓库里,等积攒的多了,再找木工师傅过来一次性给拾掇拾掇。”

“谁最先发现起火的?”

“住在后边一个姓张的师傅。”王副所长抬手指向后院墙。

“这位张师傅是晚上起夜发现的,当时他就敲着盆把后边这一排的住户全部叫起来,大家一起救火。

正是因为张师傅发现的早,他们居住的这一排虽然距离仓库最近,反而没有多大的损失。

损失最大的是这边……”

王副所长又转身指向了西边:“当时风刚好是往这边刮,这边有几间房也被烧了,受伤的那几个群众都是被呛的,烧伤的没有。”

仓库顶是木质结构,已经被烧的差不多了,四面墙倒是还好好的立在那里。

李言诚小心的走到仓库大门那里。

“这仓库门平时锁不锁?”

“锁,有个挂锁,判断这是一起人为纵火的原因就是因为那把锁被暴力撬坏了。”

“撬坏的锁子呢?”

“我们分局刑侦科的带走了。”

“昨天晚上那个张师傅如果没有早早的就发现这边起火,就那样放着让烧,最终能烧成什么样?”

“呃……”王副所长被李言诚的这个问题问的给愣住了。

他抬手挠挠头,转着脑袋看了看四周然后才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其实那会儿如果不刮风的话,最多就是把这个仓库烧完也就没得烧了。”

仓库挨着后院墙,距离街道办前边办公区的平房有十几米的距离,距离东西两边的居民房也有七八米远。

唯独跟后院墙外边那排房子距离的比较近,只有三四米。

就算是这样,放开了让烧正常情况下也不会蔓延至后边去,那是不是表示凶手想烧的其实就是这个仓库?

可烧这玩意儿干嘛?

由于现场没有清理,仓库顶上仅剩的几

根房梁正摇摇欲坠,那四面墙也因为没有什么支撑看着是危险无比。

李言诚和苏孝同没有选择走进仓库去看,而是让王副所长带着他们来到了街道办主任的办公室。

这位常主任从凌晨四点来钟闻讯赶过来,到现在忙活了差不多十二个小时。

刚把受火灾影响的那几户居民安顿好,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呢,辖区派出所的王副所长就带着两个他没见过的公安过来了。

“常主任,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社会局行动一处苏副处长,这位是行动一处预审科的李科长。”

社会局?

社会局的过来干嘛?

街道办常主任的脸上现在就是一个大写的懵。

他实在是想不通,一场莫名其妙的火灾怎么就把这些人给引过来了。

“请坐,二位请坐。”

“常主任不倒水了,我们过来就是来了解点情况。”

见常主任准备给倒水,苏孝同摆摆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呃……苏处长,这火灾现在归你们社会局管啦?”

常主任也没客气的说非要给倒,见人家阻止就顺势放下暖水瓶,拿起桌上的烟先给一人发了一根,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

“火灾不归我们管,我们主要是想调查清楚纵火的那个人。”

“是不是又是专门搞破坏的?”

常主任一下子就警醒起来,身子都坐直了。

专门搞破坏的在刚解放那会儿有不少,所以那会儿胡同里的住户每个院子都有个管事的,就是协助街道办、居委会管理院子里的住户。

对于有陌生人来访要及时询问并上报,还要化解院子里各住户间的矛盾。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管事制度早就已经名存实亡了。

“是不是专门搞破坏的现在还不好说,常主任你也别乱猜,更别到外边说什么,以免引起群众的恐慌。”

“我懂,我懂”

“常主任,我们过来主要就是想问问,后边那仓库里除了那些烂桌子烂板凳的东西之外,还存放什么其他东西没?”

“再没其他东西了,不算糊窗户的旧报纸,那里边连一片纸都没有,办事处很多人都知道。

那仓库的钥匙就在门卫墙上挂着呢,有时候谁家需要一点木头都会自己去仓库拿,只要不过分,我们也不管。”

嘿,这就奇怪了,那家伙闲的没事儿点火玩的吗?

“常主任,我问句题外话啊。”这时李言诚开口了。

“李科长您请问。”

“我看后边那个仓库面积也不小,咱们办事处就没想过把那改造成住房吗?就那样当仓库是不是有点浪费?”

现在到处都缺房,这个街道办却把那么大的房子用来堆积杂物,确实是有点浪费了。

“很简单,解放前这里是一家医院,后边是停尸房。”

原来如此!没人敢在那里住啊!

常主任并没有停,只是他接下来说的话让李言诚和苏孝同都有点发懵。

“其实建国三年后边就被改成宿舍了,毕竟没房的人太多,就算有人害怕,也有不怕的。

可那好像是……是建国多少年来着,王所,就早前那个苗出纳死那年……”

“我记得是建国十一年”王副所长听到常主任问他,开口补充道。

“对,就是建国十一年,先是我们办事处的出纳,叫苗顺友,他们一家四口当时就在后边住着。

苗出纳晚上睡觉,早上就没睁开眼,他老婆起来的时候那人都已经硬了。”

李言诚不自觉的咧了下嘴,尸体都硬了,虽然不知道尸僵出现到什么程度,但最少也死了一个小时以上。

也就是说人很可能半夜都死了,那位苗出纳的老婆跟……

咦,让人简直不敢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