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她是穿书而来的
无咎端起茶盏时,喉结在阴影里剧烈滚动。!6}1?u看]$书?网ˉ( £3~最e?新u3?章÷÷?节\%?更!(新x快~/?
方才他偷偷用银针测试过碗里的茶水,褐色的茶汤,却让银针尾部呈现出漆黑的颜色。
足见这碗茶盏里面的毒性到底有多强。
可哪怕是如此,为了得到叶婉兮的信任,无咎还是忍着恐惧,将滚烫的茶汤一股脑灌了下去。
滚烫的毒茶滑过喉咙,他强忍着胃部翻涌的灼烧感。
叶婉兮倚着金丝楠木榻,丹蔻染就的指尖把玩着鎏金护甲,像是在看一条街边流浪的狗一样轻蔑的看向他,然后说道:“勉强得用,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若有下一次,我保证让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深夜,无咎蜷缩在柴房草堆里,银针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毒性发作的剧痛让他浑身抽搐,却死死咬着破布不发出声响。
远处绣房的烛火熄灭后,他摸黑爬到墙根,用匕首刻下第三道狼爪印记——这是和沈清玥约定的暗号。
墙缝里的密信还带着体温,写着“二皇子三日后带人来庄”。
……
回到叶婉兮这边,除了最开始被灌了一碗毒药以外,无咎倒是没有受到其他的苛待。
只是被日日关在柴房里面。
直到七日以后,庄子上突然忙乱了起来。
从早上开始,外面就一直窸窸窣窣的,总是能听到来来往往有人的脚步声。
甚至没有人来给他送饭。晓税Cms 首发
直等到了天色渐黑,还是不见有人来给自己送饭,无咎等不及。
一日不吃饭倒是无所谓,但是一日不饮水,他受不了。
试探了几番,发现柴房门口的守卫也不在,他便蹑手蹑脚从柴房走了出来。
他过去也陪着叶婉兮在在这个庄子里面住过一段时间,对这里的位置比较熟悉,三转两转便走到了后院,走到了叶婉兮绣房门前。
奇怪的是,往常遍布的守卫,竟然在这里也没有看见。
无咎觉得奇怪,正此时,便听到里面传来有人吵架的声音。
无咎贴着雕花门框屏息凝神,屋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二皇子暴怒的吼声震得窗棂发颤:“你竟说自己仅凭‘预知剧情’就能翻盘?本皇子冒着被父皇发现的风险偷跑出来,可不是听你说这些疯话!”
叶婉兮的笑声尖锐刺耳:“赵鄞,你以为我为何能提前知晓韩建业的动向?又为何笃定沈清玥会在古庙生产?”绣榻吱呀作响,她踩着满地瓷片逼近,“因为我来自百年后的世界,这大梁王朝不过是本被人写好的书!”
无咎瞳孔骤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月光透过窗纸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阴影。
他想起沈清玥收到的密信中那些奇怪词汇,此刻竟从叶婉兮口中得到印证。
他听不懂这些离奇的言论,但他隐约觉得,这些就是叶婉兮为何会一直与沈娘子作对的原因。
“荒谬!”二皇子的佩剑出鞘半寸,“信口胡诌也该有个限度!”
“不信?”叶婉兮突然抓起案上的铜镜,镜面映出她扭曲的脸,“书中你会被太子赐死在天牢,三日后午时三刻,就在那间终日不见光的牢房。=#?6?~?1?_看.书-网° _:x免?^?费?阅2±读>`£若不是我篡改剧情,你以为凭你那些小伎俩能活到现在?”
剑刃重新归鞘的声音响起,二皇子的声音明显弱了几分:“即便如此,你如今被困庄子,又能如何?”
“只要除掉沈清玥,剧情就会失控。”叶婉兮的声音带着病态的兴奋,“她一死,书里的‘天命’便会崩塌,到时候……”
到时候她便能够掌控这个世界,成为这个世界的王。
叶婉兮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真的要帮二皇子,她的目的是自己成为这个世界的王,二皇子要如何活着,她才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管。
“不好了!主子,外面走水了!”
熊熊的大火突然在院子外面燃烧了起来,灼热的火浪隔着老远都要扑到人身上。
里面外面都乱成了一团。
无咎趁此机会,在混乱中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他摸着怀中藏好的密信,心跳如擂鼓——沈姑娘,这次的消息,定会让所有人看清叶婉兮的真面目。
“嫂子,这是无咎送来的信。”灵荷将信递给沈清玥。
沈清玥没有着急接,而是问道:“那他人呢?”
灵荷摇摇头,表示不知。
沈清玥大概也能够猜到,估计无咎怕牵连他们,人没有回来,只将信件带了回来。
她展开信件,发现信上除了二皇子的阴谋,还歪歪扭扭画着个小人举着书本,旁边写着“她非从前人”。
沈清玥收到信时,正在给昭宁喂米
糊。
孩子粉嘟嘟的小手抓住信纸不放,口水洇湿了“穿书”二字。
她望着那些晦涩难懂的词汇,后颈泛起阵阵寒意。
叶婉兮看她时的阴鸷眼神、对无咎的利用、层出不穷的毒计,此刻都有了诡异的解释。
何为穿书,她并不理解,但此时此刻,她已然知道,叶婉兮要杀她,仿佛是天命。
叶婉兮不能改变,她也不能不提防。
……
十日之后,是会试之日。
京城的晨雾还未散尽,贡院外已挤满了神色各异的考生。
青砖路上印满深浅不一的脚印,夹杂着考生们的交谈声。
大宝紧了紧青色长衫,身旁崔凯的新绸衣料也沙沙作响。
“都说了别穿的这么寒酸,你家又不是穿不起。”崔凯对他的节俭有时候非常不能理解。
作为最大的丝绸供应商的长子,大宝是最不缺丝缎衣裳穿的。
可是他每每出门,却总是穿粗布的长衫,这让纨绔小公子崔凯实在是不能理解。
“面子不在衣着之上。”大宝只浅浅应答一声,便又嘱咐道:“待会儿发卷别慌,先通读三遍题目。”
大宝将油纸包着的墨锭塞进崔凯手里,又道:“去年你在县试写的那篇策论,要是……”
“知道啦知道啦!”崔凯笑着推他一把,知道他想嘱咐自己什么。
针砭时弊的文章要写,但要把握好分寸,就像他上次县试的那一篇。
远处铜锣三响,人群开始缓缓挪动,他突然压低声音:“等放榜那天,我爹说要请你去醉仙楼……”
大宝的应答被淹没在嘈杂的人声里。
他跨进朱漆大门的瞬间,肩头突然被无形的重量压得发沉。
转角处的垂柳突然剧烈摇晃,带雨的柳叶扑簌簌落在青石板上。
徐蓁蓁攥着红绸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看着儿子单薄的背影逐渐远去,喉咙里像卡着炭。
自打大宝进京以来,她便日日会偷偷去他住的考寓看他,破败的考寓,又是好多人住在一起,徐蓁蓁甚至因此有些气江时景,觉得他太小气。
可江时景说只有这样大宝才是安全的。
徐蓁蓁也就不能多说什么了。
“娘子,我们走了,别看了。”身旁的安静之拽着她的衣角:“别被人发现了。”
徐蓁蓁猛地转身,却在转身瞬间又回头。
大宝恰好也在这时回头张望,四目相对的刹那,她慌忙躲进垂柳的阴影里。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铁锈味。
贡院的大门缓缓关闭,吱呀声惊飞了檐角的麻雀。
徐蓁蓁望着紧闭的朱门,慢慢展开手中油纸包。
里面是温热的桂花糖糕,还撒着细碎的核桃——那是照着大宝儿时最爱吃的样子做的。
晨雾渐散,阳光穿透云层,在她鬓角的白发上镀了层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