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赐姓江家,韩家绝后
乾清宫内檀香萦绕,老皇帝斜倚在龙榻上,目光如鹰隼般盯着阶下跪着的江秉文。捖夲鉮占 更薪最哙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状元红袍上投下斑驳光影,映得他鬓边的簪花微微发颤。
"听闻你生父是韩建业?"皇帝的声音似裹着冰碴,玉如意在掌心缓缓转动,"当年他通敌叛国,朕赐了自尽,你可知道?"
江秉文额头贴地,声音沉稳:"陛下,臣自幼被沈氏抚养长大,只知父母恩情。至于生父之事,臣当时尚且年幼,实无印象。"他想起沈清玥教他的话,字字如钉,"臣愿以毕生所学,保国安民,不负圣上隆恩。"
皇帝冷笑一声,突然将玉如意狠狠砸在金砖上:"好个保国安民!若朕命你永弃韩姓,入江家宗谱,你可愿意?"
殿内空气瞬间凝固。江秉文喉结滚动,想起昨夜沈清玥在烛火下的叮嘱:"大宝,无论如何,先保住性命。"
他重重叩首,额角已沁出血珠:"臣求之不得。从今往后,臣江秉文唯有江氏父母,再无其他。"
“好!”老皇帝细细将人再次打量一遍,勾唇笑了。三叶屋 庚歆最哙
……
晨钟撞响第七声时,三甲进士鱼贯而入。
探花郎王青衫染着未褪的墨香,握笏板的手微微发颤;
榜眼身着簇新的云纹锦袍,额间沁出细汗,目光却死死盯着蟠龙柱上的金鳞。
江秉文则走在最前,状元红袍的金线在晨光中流转,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撞,发出清越声响。
“今科三甲,皆朕之栋梁!”皇帝扶着龙椅扶手起身,明黄龙袍扫过九龙纹案几,"探花,策论见解独到,赐翰林院编修;榜眼,文章风骨卓然,入内阁学习行走。"他话音未落,群臣已纷纷躬身贺喜,玉笏相击声清脆如环佩。
待两人谢恩退下,皇帝突然提高声调:"状元江秉文——"尾音拖得极长,惊得阶下众人屏息。
底下人大半都知道江秉文的身份,既是皇商沈氏的继子,也是已故将军韩建业的亲生儿子,如今,圣上的态度如何,大家都十分期待。
只见江秉文深深叩首,额头贴着冰凉的金砖。
年轻的状元郎身姿挺拔,颇为英挺。~|微$£?趣?>小{说=|,网?] u更2?新+[t最2§?全\?±
只听老皇帝缓缓开口道:
“此子才学出众,更兼品性端方,实乃国之瑰宝!"皇帝亲手将镶金嵌玉的"江"字玉牌挂在他颈间,龙涎香混着檀香扑面而来,"自今日起,你便是朕亲赐的江氏儿郎!"
殿内先是一滞,随即炸开如雷掌声。太子含笑抚掌,袖中藏着的密信几乎被攥出褶皱;右相捋须颔首,目光却落在玉牌的蟠龙纹上;唯有御史台几位老臣面面相觑,其中白发苍苍的左都御史张大人,手中谏章已被指甲掐出半月形凹痕。
"谢陛下隆恩!"江秉文再拜起身时,余光瞥见丹墀下徐蓁蓁藏在人群中的身影。
她素白的衣角被风掀起,帷帽下隐约可见含泪的双眼。而沈清玥怀中的昭宁突然伸手,奶声奶气的"大哥"惊破满殿恭贺声,让紧绷的气氛忽而染上几分暖意。
可退朝后,坊间却炸开了锅。"状元郎认贼作父!""韩家忠良之后竟如此忘本!"种种议论如潮水般涌来,徐蓁蓁握着绣帕的手不住颤抖,泪水滴在韩建业的旧甲胄上。
夜幕降临时,江府祠堂内烛火摇曳。
江时景握着竹板的手青筋暴起,二宝三宝躲在沈清玥身后,被父亲的冷脸吓得不敢出声。"说!"竹板重重砸在香案上,震得供果都跳了起来,"你当真为了荣华富贵,连亲生父亲都不认了?"
江秉文跪在蒲团上,挺直脊背:"父亲,若我不认江姓,此刻已身首异处。"他抬头望向墙上的韩家先祖画像,目光坚定,"皇帝疑心未消,若我执意姓韩,不仅自己性命难保,还会连累全家。"
徐蓁蓁突然冲进来,眼中满是失望:"你父亲当年战死沙场,何等壮烈!如今你却要背弃韩姓,让他九泉之下如何安息?"她抓起案上的玉佩,正是韩建业留下的遗物,"你摸摸这玉佩,可还记得幼时我教你读的'精忠报国'?"
沈清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徐蓁蓁,轻声道:"姐姐,先听大宝说完。"她转向江秉文,目光中带着心疼与信任。
江秉文深吸一口气,从袖中掏出一卷密信:"这是无咎传来的消息,二皇子虽已流放,但党羽未除。他们正盯着我,想借'韩家后人'之名,煽动叛乱。"他展开信纸,上面赫然写着"利用韩氏血脉,谋逆复国"的字样,"若我此时认祖归宗,正中他们下怀。"
江时景的竹板"当啷"落地,他突然想起那日在贡院外,二皇子府的侍卫鬼鬼祟祟的模样。沈清玥接过密信,手指微微发抖:"大宝,你是说,皇帝也怕有人借韩家名义造反?"
"正是。"江秉文叩首在地,"孩儿不孝,只能暂时忍辱负重。但请父
亲母亲相信,我江秉文无论姓什么,心中都装着天下百姓,装着韩家忠魂。"他望向徐蓁蓁,眼中含泪,"母亲,您教我读书识字,不是为了让我做个愚忠之人,而是希望我能审时度势,守护更多人的安宁。"
祠堂内一片寂静,唯有烛芯爆裂的声响。徐蓁蓁慢慢蹲下身子,抚摸着江秉文的脸,摸到他额角的伤痕:"疼吗?"她突然哽咽,"是娘错怪你了."
沈清玥也红了眼眶,拉起江秉文:"起来吧,我们都信你。"她转头看向江时景,"老爷,大宝此举实是无奈。我们护着他长大,不就是希望他能平安吗?"
江时景长叹一声,捡起竹板丢进火盆:"罢了罢了,是我糊涂。"他上前抱住江秉文,"以后,就安心做江家的好儿子,咱们一家人,总能闯过这难关。"
夜色渐深,江秉文独自站在祠堂外。月光洒在新赐的"江"字玉牌上,泛着冷光。他握紧腰间韩建业留下的玉佩,轻声呢喃:"父亲,孩儿从未忘记您的教诲。总有一天,我会还您,还韩家一个清白。"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惊起一滩宿鸟。江秉文望着满天星辰,心中已然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