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没有补时长的直播生涯是不完整的
出了录音室，宋云回打了辆出租车直接往家里走。
在路上没有事做，他顺带发了直播预告。
宋云回“……”
宋云回决定保持沉默。
他这几天都一直在忙其他的事，之前是成环，后来是搬家，这两天又在忙其他事情，的确忘了还有这回事。
问题不大。
……也许不大。
事情刚好忙完，接下来这两天都是他留给自己的休息天，15.3个小时能够凑齐。
出租车在小区大门前停下，宋云回回到家，先是上楼给电脑开机，再下楼给自己倒了杯水。
水是冰的，喝下去就让人瞬间清醒。
开了瓶草莓牛奶，他级拉着拖鞋就往楼上走。
换了个地方，宋云回完全忘掉了直播这件事，麦这些还在家里的录音室里，他听了下，听见了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之后默默蹲在椅子上，岿然不动。
虽然条件艰苦，但是忍一下也不是不行。
开直播间的动作还算是流畅。
之前已经有过经验，虽然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碰过直播，但他好歹还记得流程。
他把直播间的标题设为。
因为之前有过直播预告，直播间开启的瞬间，一大批人就涌了进来。
摄像头的方向还是有点不太对，他伸手再调了调。
宋云回终于调整好了镜头，看了眼弹幕，刚好看到最后一个问题，回了句∶“对，家里装修，现在暂时住在朋友家。”
“就露这么一小截地方你们居然也能注意到变化。”
提到装修这件事，他兴致明显要高了些，换了个坐姿，问∶
“现在还没有决定好怎么装修，你们有装修过的吗，快来交流交流经验。”
看着一条条蹦出来的弹幕，宋云回扯过一边的a4纸拿过笔就开始速记。
话题越来越歪，记完笔记，宋云回抬起头来时，发现弹幕已经有相当一部分开始讨论《启程》，讨论秦书，讨论他。
他眉梢轻扬，有些意外。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居然会帮他说话。
有些新奇。
有些新奇，但不多。
圆珠笔在手里转了两圈，他抬眼问，“如果用木制的家具有哪些需要注意的呢?”
他的声音温和不尖锐，像是没有攻击性，但是存在感十足，跟直接落在人心上一样。
话题轻易就回来了。
这场直播妥妥变成了装修交流大会，严肃但是完全不无聊，并且还挺有用处。
这是一场沉浸式的交流大会。
然后电脑屏幕先是略微变化，之后直播间的屏幕就直接一分为二，另一张脸硬生生直接出现在了屏幕上。
宋云回一无所觉，还在整理自己的笔记。
大大大
柚子直播作为知名直播平台，在发展起来之后就积极寻找出路，最后终于变成默认的明星直播专用平台，和各家娱乐公司都有合作业务。
白林桦所在的某某娱乐公司也在其中，每个季度都要算时常，但是不多，一般露一次脸就可以完成。
新歌录完，拒绝了和朋友出去玩，他原本是想留在家里研究一下如何和人相处的学术性问题，结果还没打开某度某吧就收到了直播平台发来的消息。
不想直播可以直接交违约金，违约金不算高，之前他经常这样做，但是柚子直播的员工这次联系上他，从各方面劝说。
很明显感受到了对方的努力，白林桦最后还是答应了。
签约几年并没有直播过多少次，他还没搞懂这个直播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本还在和直播间的人讲话，结果右下角出现一个匹配倒计时，他没理，于是半分钟倒计时结束，另一个直播间就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上。
就是一个看得到纸笔和桌子的直播间。
对面把纸张翻了个面，应该是回到了第一面，开始梳理总结。
“所以装修一定要设计好水电线路……这个我已经做过了所以可以略过，第二就是做吊顶和铺瓷砖的时候需要注意对已完成的部分进行保护……”
直播间的水友先是沉默，之后开始疑惑。
白林桦在屏幕变化的时候就迅速拿起手机问工作人员这是怎么回事，得到答案之后重新抬头。
对面还在整理笔记，只整理了半面，还剩一面没整理，并且看样子是准备继续整理下去。
他显然没有注意到白林桦。
白林桦不打算沉默下去，他率先打了声招呼，“你好……豆浆”
各种意义上的豆浆。
毕竟他的声音的确好认，连麦的瞬间就能够听出来。
只能说没想到对方涉猎还挺广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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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突然多了一个声音，宋云回左顾右盼。
就算看不到脸，直播间的水友仍然很明显能感觉到他的迷茫。
他终于抬头看向屏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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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两个直播间的水友就看到他开始移动鼠标，移动到了白林桦屏幕的右上角。
他们合理猜测他是在找删除键。
宋云回的确是在找删除键，但是没找到。
屏幕里的白林桦有些想笑，但是忍住了。
“这是同区的随机匹配，匹配一起唱唱歌聊聊天就好。匹配成功前半分钟可以取消，成功之后就不能取消了。”
照着刚才问的工作人员的话念，他是懂现学现卖的。
宋云回于是看了眼直播间，这才发现自己被自动分到了音乐区。
忘记手动改区了。
被分到了音乐区就做点音乐区的主播该做的事，他暂时放下了手里的纸笔，说∶"那唱首歌吧。”
末了他还补上一句，"等会儿继续总结。"
快点唱完快点走人。
宋云回问“那就唱《归途》吗”？
主要是其他的歌时间过了太久，印象已经快消失了。
早唱完早收工，他还惦记着他的装修大计。
白林桦问“我唱第一节，二三节一起，你第四节，最后一节一起来?”
是商量的口吻。
宋云回没有立即回他，而是打开歌词界面，说“不太懂哪里是第一节第二节，麻烦从歌词上划分。”
他是懂装傻的。
白林桦平时和他商量时第一二节说惯了，出口就是打两人才懂的暗号一样。
他没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接住这个暗号。
问就是不熟。
“抱歉，平时的习惯忘改了。”
白林桦也反应过来了，说，“就是从第一句开始到……”
两个直播间连麦，同样互相能够看到对方直播间的弹幕。
宋云回直播间的水友瞬间就不乐意了。
宋云回没看弹幕，两个直播间的弹幕都没看。
他被闻声而来的橙子缠住了。
橙子轻轻巧巧跳上他的腿，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当初只有几斤的小猫咪。
宋云回硬生生承受住了这份沉重的爱。
橙子在他怀里打滚，他一边呼噜着小猫咪一边站起来，说"等会儿，我去找耳麦。"
要是要唱歌的话不戴耳麦不行。
他刚仔细想了一下，自己耳麦多，一个放录音室里了，应该还有两个在柜子里。
白林桦说“好”。
宋云回回来得很快。
戴上了耳麦，收音瞬间就清楚了很多。
“最后一j……我是说最后五句话，你自己一个人唱。”
末了他又添上一句"可以吗"
听上去像个纯纯的问句。
白林桦说∶ “好的。”
两个直播间的水友总觉得两人间有些奇怪。
但看上去很正常，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两人一起点了歌。
前奏起来的时候，直播间又瞬间涌入一大批人。
白林桦的直播间太多人，已经卡顿得走不动路，慢一步得到他在开直播的消息的粉丝只能跑到宋云回这里来蹭上一脚。
然后他们就跑不掉了。
他们知道《归途》很好听，料想到直播间听歌肯定没有精修后发行的歌好听。
但他们没想到，是完全不一样的另一种好听。
只能用震撼来形容。
为了避免直播间卡顿，两人都关了弹幕，电脑屏幕上只有两份歌词，其余什么都没有。
现在他们才知道，原来两人说的一起唱不是他们理解的那个简单的一起唱。
白林桦的第一节唱完后有一秒钟左右的空白。
之后就是耳膜震颤的极致炸裂感。
白林桦沿用了之前的唱法，是沉稳抑制的低音。
另一道声音来自宋云回，他的声音很独特，温和而清透，但并不缺乏爆发力，高音说高就高。
两个人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意外的搭，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极致体验。
宋云回扶着耳麦，眼睫微垂，摸着腿上橙子毛乎乎的小绒毛，气息仍然平稳。
即使关了弹幕，但在整首歌最后一句唱完的时候，直播间还是卡顿了一瞬。
把弹幕打开，之后层层叠叠的弹幕占了满屏，各种弹幕堆在一起，已经有些分辨不清上边到底是写的什么内容。
弹幕之上还有各种层出不穷的打赏，花花绿绿的一片，橙子好像很喜欢，不断地伸爪子想要碰。
宋云回轻轻握住了小猫爪子。
一首歌唱完，他发现页面的中间已经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小按钮，按钮上写着。
一众水友就看着他的鼠标瞬间就往那里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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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辨认着弹幕上的字，宋云回抬眼看向看上去也像是在安静等他动作的白林桦，说∶
“但是我今天是打算请教一下装修的事。”
只能说是初心不改。
“装修比唱歌重要一点。”
宋云回声音温和，但是态度仍然一如既往的坚持，他挥手，对白林桦说，“再见。”
白林桦看着对方停留在黄色猫毛上的手，笑了下，说“再见。”
两人都点了解除连麦，只是白林桦动作比宋云回慢了一些。
屏幕重新恢复正常。
看着直播间左上角的观看人数， 宋云回重新拿起自己的笔记， 说∶
他说这话的本意是想告诉因为唱歌或者白林桦留在直播间的网友接下来没有他们想看的，可以离开了。
但是网友们完全往另外一个方向解读，高高兴兴开始过年。
“欢迎回来。”
宋云回换了一张干净的a4纸，做好了准备，完全没有因为刚才那个小插曲而有丝毫动摇。
疯涨的观看人数和粉丝，还有各种打赏，这些都是暂时的。
他知道自己最想做的是什么。
连麦中断，一大批的弹幕还在讨论刚才的合唱。
白林桦表情不变，只在看到的弹幕时眼神稍稍有了波动。
“我也觉得他唱得很好听……不认识，但挺想认识一下。”
“好了，来下一首吧，想听点什么。”
他的唇角略微扬起。
***
继#秦书疑似恋爱##《启程》首映式#两个词条爆火之后，本来已经上过一次热搜的《归途》再次蹿上热搜。
流传最广的还是未经剪辑的直播录屏，无论看多少次还是觉得很震撼。
这是一场始料未及的精彩演出。
很多人没有赶上趟，只能在过后看看别人的录屏。
许多人没有过瘾，摸到了直播平台。
但是这个时候白林桦已经下播，宋云回还在直播。
于是大波的人涌进了直播间。
……但是直播间的画风跟他们想象中似乎有很大的出入。
宋云回已经联系平台的工作人员把直播的区改了过来，现在已经到了闲聊区。
他们进去的瞬间，里面没有激情洋溢的音乐，也没有什么火热的氮金氛围，就是一个电脑屏幕，上面显示着小游戏。
唯二让他们能感觉到没有找错地方的就是对方的id和在线观看的人数。
弹幕倒是一直没停过，被压缩在电脑四分之一的位置，没有挡住游戏的界面，不断在移动。
跟想象中有出入，他们原本想离开，但是听着直播间温和舒缓的声音，感觉想走但又走不开了。
再看一下下吧。
装修的话题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宋云回在之前就开始玩起了小游戏。
起因就是有人说想念小时候玩的小游戏，说小游戏贯穿了他的童年，之后引起了一大堆人的共鸣。
宋云回小时候没有玩过小游戏。
他的童年前半段是附近的小朋友，钢琴，玩完回家找爸妈大哥吃饭聊天，后半段是各种家教，比赛，考级。
这些努力在现在看来完全是徒劳，但也让他的童年勉强算得上充实。
他也想看看别人的童年是什么样子。
小游戏品类意外的多，什么都有，宋云回原本想要玩水火人，但是点进去之后才发现是双人游戏，最后只能遗憾退出。
他手撑着下巴说了句“要是有个人一起玩就好了。”
语气很随意，也没什么遗憾感，只是单纯的一句不带情感的感叹。
扫了眼弹幕，宋云回眼尾微挑，最后没做声。
他选了一个除了水火人之外的呼声最高的小游戏。
小游戏关卡很多，一关一关玩需要玩很久，他完全没在怕。
甚至有点高兴。
这15.3个小时可不是那么好凑的。
这款小游戏很简单，包括操作规则和页面设计都很简洁。
简单来说就是大灰狼要伪装小羊在农夫眼皮子底下吃羊的游戏。
关卡意外的变态。
前面几十关很简单，属于老少皆宜，不会因为难过而让人生气伤肺的那种简单。
但是从二十八关之后就变得有些不一样。
宋云回只看了一眼弹幕，之后点开关卡。
客观上来说是要比之前难很多。
但是主观上来说，只要细心反应快，这关并不算难过。
他操纵着小狼装成小羊躲过农夫，在叉车前吃了个羊再死命跑，如此重复。
然后就过了。
等到上厕所的水友回来后，游戏界面已经消失了。
宋云回已经在开始选新游戏玩。
鼠标来来回回，经常停在冰火人上，之后又移开。
】
宋云回一边找游戏一边扫一眼弹幕，看到一个人也可以玩水火人的时候眼神一动，鼠标瞬间移了过去。
他还没打开水火人，放在手边的电话就响了。
屏幕亮起，直播间的水友还没来得及认清上边的来电显示，手机就已经被拿走。
宋云回把耳麦摘下放在桌边，说“我去接个电话。”
他说完就起身离开。
橙子没有跟他走，坐在椅子上跟摄像头面面相觑。
小猫咪看不懂字，小猫咪只想去够摄像头。
摄像头固定住了，但没有完全固定住，它弄得摄像头上下晃动，屏幕大半都是猫爪上的小白茸毛。
摄像头越扒拉越往上，众水友紧紧盯住屏幕，大气不喘。
猫师傅还在持续发力。
————然后猫师傅就被捉住了。
摄像头在即将照到脖颈的时候猛地向下一压，众网友只觉得眼前一黑。
物理和心理双重意义上的眼前一黑。
“橙子你在干什么”
拎起橙子抱在怀里，宋云回拿起耳麦对着众水友说，"摄像头出问题了，我先暂停直播调整一下。"
他说完就点击鼠标暂时暂停了直播。
调整好摄像头，宋云回再次坐下来戴上耳麦。
“好了，我又回来了。”
“刚才接了个电话。”
他一边把鼠标从水火人上移开，一边说，“我朋友今天晚上回来，今晚和他一起玩，现在就先不玩啦。”
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平淡，但众水友就是觉得有些不一样。
】
宋云回看着弹幕，眼睛微弯。
一下午的直播，差的15.3个小时补完了5.3。
之前还在这里玩的橙子已经跑去自己小窝睡下午觉去了，他打了个呵欠，撑着下巴看着电脑屏幕。
已经接连播了这么久，直播间里还剩了不少人。
宋云回惊讶，“你们怎么比我还能熬。”
这5.3个小时他开了装修大会，还唱了歌，之前也玩了很多小游戏，他犯困，直播间的这些水友仍然看上去很精神，弹幕连连不断。
”眼睛干，不玩游戏了，为了今晚的水火人休息一下。”
宋云回问，“你们还有什么想做的吗?”
】
】
“好久没做高数了。”
宋云回随手从旁边扯过一张纸，拿过笔，说，“题目发来看看?说不定大家一起做就做出来了。
没懂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的展开，但是水友还是很迅速地就把图片发了过来。
直播间不能发图片，对方是私聊发的，他直接打开私聊，之后放大图片。
是一道看上去就会要人命的高数。
还没有认真开始看题目，直播间的一众社畜和大学生就开始头痛了，有人开始叫嚷"剪秋，本宫的头好痛啊”。
宋云回没嚷，手上的笔已经开始动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快，快到众水友有点反应不过来。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列了一堆的公式。
宋云回低头写自己的，抬头看题的时候顺带看了眼弹幕。
手上动作不断，他笑了下，“我之前高数学得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