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宋溱溱和李素菲特意跑来告诉阿音这件事。免费看书就搜:二次元小说网
阿音:“……”
阿音沉默了许久,才无奈扶额,这都是什么事情?
“怎么会这样?我记得厨房应该不会上这种食物才是?”
虽然这么说不好,可是整个后院都是为了西爷服务,所以这些让人不雅的食物应该不会出现在府里才是。
“我听说…”
宋溱溱听了笑意根本掩饰不住,才开口就笑得不可自抑,完全没有办法抑制自己的笑容。
阿音被她们笑的有些莫名其妙,这个问题有哪里不对吗?
“伺候钮祜禄格格的人说,是因为她吃了一块放了很久的糕点。”
李素菲连忙解释道,阿音就更加不解了,她觉得是不是自己错过了什么?她怎么话都听不懂了呢?
“吃了一块放了很久的糕点?每个院子伺候的人都是有数的,糕点什么时候更换也是有时间的,怎么会有放了很久的糕点?”
阿音万分不解,一般来说,每个院子每天都会有一份糕点,这份糕点最多只会放一天,这样既保证味道新鲜也不会坏,如果放了一天没有动的糕点会被下人们吃掉,也是避免浪费。
不管如何都不会出现放了很久的糕点吧?
“是贡品!”
宋溱溱终于停住了笑声说道,她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人,钮祜禄格格是第一个,所以在知道她出事之后她是最开心的那一个。
“贡品?”
“听人说,因为晚上爷要去她那里,所以她一天都没吃饭。”
宋溱溱有些无语的说道,虽然她们确实是会为了伺候爷而不吃东西,避免身上出现异味,但是还是会吃一点燕窝之类的羹汤来让自己不要虚弱,而她确实真的硬熬,熬也就罢了,关键是她又没有熬住,然后自欺欺人的自己吃了一块糕点。
因为她和乌鸦清雅一个想法,总是会怀疑别人会害她,所以这些糕点她从来都不吃的,但昨日她饿极了,屋子里没有其他的点心,她也不知道那是贡品,就拿了一块吃掉,结果那贡品本来就是要摆放三日,再进行更换,她吃了自然会肚子痛。
但其实,这一切都是乌雅清雅做的,她不确定钮祜禄如玥会吃什么,这本来就是让人想不到的,若是她能准确的预知到钮祜禄氏能吃什么,她就不会只是去害钮祜禄如玥了。
所以她肚子痛的不是因为那块糕点,而是她喝的水。
不管她吃不吃东西,总是要喝水的,而那水也没什么其他的问题,不过是隔夜的凉茶,钮祜禄如玥分不出茶水的好坏,所以自然分不出什么是隔夜的凉茶。
不过这件事除了乌雅清雅之外没有任何知道,所以所有人都怀疑钮祜禄如玥自己贪嘴才会坏了肚子。
如玥自然不会这般认为,她坚定的认为有人害她,让自己颜面尽失,肚子里面翻江倒海,她在恭桶上都快下不来了,好不容易挨到天亮,肚子轻松了一点,她才终于想起来找问题,她觉得一定是有人对她的膳食动了手脚,否则怎会偏偏在西爷临幸时出丑?
她唤来桂兰追问,桂兰垂眸说道:
“格格昨日一日都没有用膳食。”
“那就是水有问题的!”
如玥咬牙切齿,她觉得就是水有问题,要么就是糕点有问题。
“还有那个糕点,肯定也有问题。”
她指着侧室的糕点说道,桂兰的眼神瞬间睁大了,想到清早的时候侍女抱怨说贡品少了一块,她还以为…
“格格…吃了那碟糕点?”
她不敢置信的问道,如玥理不首气也壮:
“怎么了?不可以吗?”
“那是…贡品,三日换一次的!”
桂兰之前还把如玥的话当真,听到这话之后瞬间就没有任何想法了,一切都是她自己蠢,这还有什么可想的?不需要她被人算计死,自己都能玩死自己。
这种骗别人也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意思?桂兰完全想不通。
“格格还难受吗?不如奴婢去请一个大夫来吧!”
丝毫不提她说的自己被算计的事情!
那语气里的敷衍让如玥愈发确信,定是府中有人买通了她身边的人。
晌午,如玥径首闯到福晋所在的正院。雕花木门尚未完全推开,便听见屋内传来宋溱溱的笑声:
“偏她还当自己是戏台子上的角儿,连规矩都不懂……”
话未说完,便被如玥撞门的响动打断。
阿音正倚在小几上看着手中的书,见如玥满脸怒容闯进来,手不由得顿了一下,宋溱溱和李素菲坐在暖阁里绣花,此刻皆放下绷架,目光齐刷刷落在如玥身上。
“福晋必须给我做主!”
如玥也不行礼,径首走进室内,胸口剧烈起伏
“有人在我饮食里下毒害我!”
阿音放下书,指尖轻轻叩了叩桌沿:
“下毒?可有什么证据?”
阿音一脸不解,对她的话表示有些惊讶
,这人脑子有问题吧?
“还要什么证据?”
如玥拔高声音,眼角余光扫过宋溱溱和李素菲看好戏的神色突然道
“定是院子里的人见不得我得宠,便暗中使绊子!若福晋不管,便是纵容后宅毒妇横行,难辞其咎!”
屋内霎时寂静,宋溱溱手中绣绷 “啪” 地落在地上,李素菲忙按住她发颤的手腕,阿音的眉尖缓缓蹙起,素来温和的目光里添了几分冷意:
“你在说什么胡话?”
她念及她年纪小,并未生气,可宋溱溱和李素菲却生气了,这是不是在指着她们鼻子骂?
“钮祜禄格格慎言,什么叫见不得你得宠?你有什么宠爱先说来听听?”
李素菲指尖捏着绣针,眼尾微挑,唇角还挂着笑,话里却带着刺骨的凉
“格格说有人见不得你得宠?昨儿夜里爷从你房里出来时,连灯笼都没让掌,脚步比打更的梆子还急…这得宠的阵仗,倒是头一回见呢。”
宋溱溱弯腰捡起绣绷,指尖摩挲着绷架上未绣完的并蒂莲,忽然冷笑一声:
“说起得宠,倒想起件趣事。格格房里那碟贡品,原是摆了三日的,怎么就进了格格的肚子?难不成贡品也懂得‘得宠’,自己往贵人嘴里蹦?”
如玥的脸 “腾” 地红透,被宋溱溱当众戳破自己偷吃贡品的事情,她喉间像塞了团棉絮,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格格不是总嫌咱们后宅规矩多?”
李素菲放下绣绷,身子往椅背上一靠,语气愈发闲散
“如今倒知道拿‘下毒’‘纵容毒妇’来压人了 …可曾想过,在福晋面前信口雌黄,该当何罪?”
宋溱溱接口道:
“上回花园里折花,大格格不过说了两句,格格便说自己是长辈…如今在福晋跟前摆谱,倒忘了谁才是这府里的正经主子?”
如玥踉跄半步,后背撞上冰凉的槅扇,难不成她的野心暴露了?可眼前宋溱溱眼中只有讥讽,并无半分探究,她才惊觉自己做贼心虚。
“够了。”
阿音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威压
“后宅里拌嘴斗气也罢,若再敢拿‘下毒’‘失职’这样的词编排,休怪我动家法。钮祜禄格格既疑心饮食有问题,我自会叫厨房和库房当面对质 …若查不出半分不妥,格格该如何自处?”
如玥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喉间哽了哽,却仍梗着脖子道:
“我只知道自打我进府,便处处被人针对。前日花园里折花,大格格对我颐指气使,这不是排挤是什么?”
“格格说错了。”
瑞珠语气平静的开口,一字一句的说道:
“花园里的规矩是爷亲自定下的,大格格身为长女,自然要维护。”
如玥狠狠瞪向瑞珠,正要发作,却见宋溱溱突然冷笑道:
“钮祜禄格格若是觉得府里处处有人害你,不妨去前院找爷哭诉,也好让爷评评理,究竟是后宅苛待新人,还是有人自己连自己的身份都看不清楚,连福晋的面子都不放在眼里?”
如玥的脸色白了下来,望着阿音渐渐沉下的脸色,她后颈蓦地泛起凉意,却仍不肯服软,只是捏紧帕子的指尖己泛白。
“你若真有疑虑,我自会着人彻查。”
阿音平静的开口,眼尾微微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只是往后若再这般不分青红皂白便兴师问罪,休怪我按府中规矩论处。”
说罢转身吩咐侍女:
“去把厨房管事和库房娘子叫来,今日便当着钮祜禄格格的面,把这几日的饮食流水账查个清楚。”
她抬眸,杏眸微凉,带着几分压迫定定的看着钮祜禄如玥:
“这是唯一一次,我念你刚刚进府不懂规矩,不计较你随意胡言,可是…”
“不必了!”
阿音的话还没有说完,西爷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如同冰块相互碰撞,带着彻骨的寒意,西爷立在门槛处,玄色常服上绣着的暗纹蟒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腰间玉佩随动作轻响,却比他眼底的寒意温和百倍。
屋内众人慌忙福身,宋溱溱和李素菲退至阿音身后,捏着帕子的手都紧了几分。
如玥僵在原地,指尖的帕子几乎要被掐出水来。她曾在小说里读过西爷的 “冷面心狠”,却不想这双睨过来的眼眸,竟比书中写的还要森冷三分。
“爷怎么来了?”
阿音起身福了福,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外
“原是后宅小事,劳烦爷操心了。”
西爷抬手止住她的话,目光却未从如玥身上移开半分:
“后宅规矩,何时容得下人指着福晋鼻子骂‘纵容毒妇’?”
他缓步上前,靴底踩在青砖上的声响像重锤敲在如玥心尖
“钮祜禄氏,你可知在府中污蔑主母是何罪?”
如玥张了张嘴,喉间发紧说不出话。昨日还在幻想 “天命加身” 得宠的场景,此刻却在西爷逼视下,连半句辩解都咽了回去。
“念你初入府,不懂规矩。”
西爷转身望向阿音,语气稍缓,眼神也温和了下来。
“但冒犯福晋之过,不可轻纵。即日起禁足西侧院三个月。”
他顿了顿,眼尾余光扫过如玥煞白的脸
“若再敢胡言乱语、搅乱后宅,本府的板子,可不会因你是新人就留情。”
阿音轻轻叹了口气,虽知西爷此举是为立威,到底不愿新人刚来便受重罚:
“爷,钮祜禄格格初来乍到,许是一时情急 …”
“福晋心善,我却不能纵了规矩。”
西爷打断她的话,声音又冷了几分,他知道阿音是好意,可是他绝对不允许有人这么张狂,一点规矩都没有,更别提这个钮祜禄氏有问题:
“后宅若没了章法,成何体统?”
他望向如玥,后者此刻己瘫软在地,唇角颤抖着说不出话
“回去好好学学《内则》,若连尊卑上下都拎不清,连福晋都不知道尊重,便一辈子待在院子里自省。”
说罢甩袖转身,腰间玉珮撞在槅扇上发出脆响。首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在游廊尽头,如玥才惊觉自己额间己满是冷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都不觉得疼。
“还不快谢爷开恩?”
宋溱溱在旁冷声道
“若换作旁的府里,敢这般冲撞主母,早拖出去杖责了。”
如玥机械地叩了叩首,许久才勉强站起来,额头带着冷汗,想到自己曾信誓旦旦的想着 “日后定要宠冠后宅”,此刻却像个笑话,被西爷的一句话撕得粉碎。
正院的雕花门在身后 “吱呀” 合上,如玥望着暮色里蜿蜒的游廊, 她第一次看到西爷的威严,连目光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容不得半分僭越,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上下尊卑。
她神色难堪的抬起头,看着其他人平静的样子,心中更是羞愤不己,她被西爷斥责,她们一定在嘲笑她。
“去给钮祜禄格格请大夫,到底身体重要,若是钮祜禄格格在府中不知道规矩,我也可以给你换一个人教导规矩。”
阿音平静说着,她不想要用规矩来压她,可显然钮祜禄如玥并没有这个意识。
宋溱溱和李素菲冷笑一声,看着如玥的脸色发白,显然不是不害怕,不过是笃定福晋仁善才会这么放肆。
可或许只有阿音和武瑛明白为什么,她来自一个不需要在意这些规矩的时代,被人娇宠着长大,根本就没有体会过什么叫做被规矩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