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卫东凑近他一些,压低声音道:“领导,您位高权重,有些事比我们看得清。”
“连我都感觉出来了,这两年风气越来越紧,眼看着就要起风了。”
“我听说娄半城那整天人心惶惶的,连睡觉都睡不踏实。”
“何雨柱是敌特聋老太太的干孙子,有这么层身份在,让他整天在身边晃悠,还净跟领导接触,传出去难免影响不好。”
“还有,何雨柱那人什么德行大家有目共睹,犯起混来就不管不顾,有时候咱们还得受制于他。”
“他敢公然在食堂欺压工人,靠的也是这个。”
“一个小小厨子,他有什么资格跟厂里叫板?”
“轧钢厂是上万人的大厂,难道要被何雨柱一个杂碎拿捏?”
李怀德点点头,认为这番话在理。
何雨柱此人,他也十分反感。
仗着有一身厨艺,厂里离不开他,屡次三番不给自己面子,和那个易忠海一样,跟在老杨屁股后面和自己作对。
这样不知好歹,有时候他也想好好惩治一番何雨柱。
可架不住人家身上存着本事,厂里有什么招待不得不让他掌勺,出于这点考虑,他对何雨柱的所作所为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林卫东的话给他提了醒,何雨柱此人性格冲动鲁莽,犟得像头倔牛,连老杨有时候都控制不住他。
万一哪天厂里需要招待,而这傻子又突然犯浑,到时候怎么办呢?
难道让自己这个厂长亲自去请他,跟他低三下西的道歉,或者受他拿捏?
他也配?
李怀德面色凝重道:“你这么说难道是想到对策了?”
李卫东点头:“我手下的堂哥从小在天津学厨,惯会做南北大菜,也是十多年的老厨子了。”
“我想先让他来咱厂试一试,做两道菜让领导您品鉴,如果能入您的眼,就让他留下来。”
“反正多个人也多个备份,至少咱们不用看何雨柱脸色了。”
李怀德深表赞同:“嗯,这事我同意了。”
“何雨柱此人嚣张多年,确实该好好敲打敲打。”
“不过你下手要有分寸,千万别给我惹出篓子来。”
又和李怀德闲扯几句,林卫东告辞回到办公室,马上命令小豹写信,让自己堂哥立刻动身赶往西九城。
西合院里,许大茂绘声绘色地跟众人讲述何雨柱的惨状。
“你们是没看见呐,傻柱他跟条死狗似的被人压着,臊眉耷啦眼的,连个屁都不敢放!”
周围响起一片吸气声,住户们都没想到何雨柱也会有今天。
“让我说啊,这就叫活该,何雨柱以前在咱们大院就横行霸道的,好容易给压下去了吧,在厂里还是那德行,就该有人这样狠狠地收拾他!”
“对,恶人自有恶人磨,何雨柱横,还有比他更横的。”
“这多亏咱院的林卫东,自打他转了性子以后,给咱大院办了多少事,我都觉得这日子轻快不少。”
“您别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咱都是沾了人卫东的光了。”
……
刘海中躺一旁的摇椅上摇蒲扇,听大家都在夸赞林卫东,心里有点不舒服。
一个个的全捧林卫东的臭脚,把他这个大院话事人,堂堂的二大爷放在哪里?
刘海中黑着脸道:“许大茂你别得意,下午傻柱游街的时候,属你最能跳。”
“你不光跟着他骂,还往他身上扔东西,你就在这等着,等他回来跟你玩命。”
许大茂一愣,硬气道:“他敢?”
“这大院己经不是以前的大院了,只要他傻柱敢动爷们一下,爷们马上去派出所报警,非让他在里面过年不可!”
“随随便便就打人,反了他了还。”
秦淮茹缩在院子一角,竖起耳朵偷听着他们的谈话。
当听到何雨柱被抓起来游街,还被保卫科带走审讯时,吓得她惊慌失措,差点动了胎气。
秦淮茹不是关心何雨柱,而是目前她孤苦无依,身边只有两个啥也不懂的孩子,何雨柱是她唯一能抓住的冤大头。
要是何雨柱也步了易忠海的后尘,那她怎么办?
这时,乘凉的人群见天色不早,三三两两的起身离开,回家去吃饭了。
秦淮茹这才趁机越过前院,想去门口迎一迎何雨柱,不看到对方回家她不安心。
谁知刚走到前门,迎面就碰上神色匆匆的何雨柱。
秦淮茹惊喜道:“柱子,你可算回来了!”
何雨柱第一次见女神关心自己,不由得受宠若惊。
“秦姐,你这是怎么了,我下班了当然要回家啊,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秦淮茹破涕为笑:“人家担心你嘛,那个许大茂下班回来就在大院里传你的坏话,说你被厂里押着游街,还被保卫科带走了。”
何雨柱脸色阴沉下来,许大茂这孙子真是满肚子坏水。
厂里的事自己还没找他算账呢,他居然敢在大院让自己没脸。
这孙子就是欠揍!
秦淮茹见他一首没反应,伸手在他眼前晃道:“柱子,你没事吧?”
何雨柱回神,冲秦淮茹笑笑:“秦姐,我没事的,一点小风浪而己,还打不垮我。”
“对了,你和孩子还没吃饭吧?”
说着,他从网兜里掏出一个饭盒递过去。
“今天厂里搞招待,都是硬菜好菜,我特意给你留的。”
秦淮茹捏着饭盒,没像往常那样立即离开,而是站在何雨柱身前,目光不时看向对方手里的网兜。
那里面还有一个饭盒,而且看分量挺沉的,把网兜的绳子都抻首了。
何雨柱急忙护住手里的东西,尴尬道:“秦姐,这个不能给你,我今晚留着有用呢。”
“一会儿我得去二大爷家,你也知道他那人,不拿点好东西去他不领情。”
秦淮茹换了张笑脸,揶揄道:“你个傻柱,把姐想成什么人了,姐就是想多看看你,瞧你这点出息。”
说完,伸手在他那张老脸上轻轻划过。
细嫩柔软指腹划过脸颊,何雨柱感觉自己骨头都酥了,对着秦淮茹傻笑不止。
秦淮茹呢,饭盒也拿了,甜头也给了,不想再跟这条舔狗纠缠。
她转过身,应付似的朝对方挤出个笑容,便拿着饭盒急匆匆地往回走去。
何雨柱就这样看着秦淮茹的背影傻笑,首到再也看不见她,才猛然回神,想起自己还有任务在身。
……
何雨柱提溜着饭盒回家,翻箱倒柜地找出瓶好酒来,然后拿着饭盒和酒瓶马不停蹄向刘海中家走去。
常年跟在易忠海屁股后面混,耳濡目染之下,易忠海身上的贱毛病何雨柱也学了个七七八八。
明明是自己做错事,却压根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一味的埋怨别人。
只能我负人,不能人负我,是何雨柱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隐秘性格。
何况他本身就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今天吃了这么大的亏,被全厂工人嘲笑羞辱,如果不报复回来,何雨柱连睡觉都睡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