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挣脱，却发现完全做不到。
“噗……噗……噗……”
下一刻，她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她的胸膛。
紧接着……
四肢。
腹部。
喉咙。
真气如同尖锥，瞬间将她捅成了马蜂窝。
浑身的血液几乎是喷涌而出，她的眼神在一点点涣散。就算是以传承的神奇，依然无法对抗这等伤势。
钟悦死死抱着她，感受着她从刚开始的挣扎到后面几乎毫无反抗。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缓缓放开手。
浑身的衣裳已经被她的鲜血浸透，她双眼睁大到了极限，嘴巴半张着，构成了一副惊恐和充满疑惑的面孔。
似乎，她至此都不敢相信这样的结果。
钟悦终于松了一口气。
对手会飞这件事，对他来说是个棘手的问题。所以在最后的时刻，他做了冒险的选择。
他必须让她得手，才有机会抱住她。
“发生什么事了？”
几百米之外，唐晶晶和杨飞终于从曾胖子手中夺回快艇的控制权，回头看向刚才爆炸的中心点。
一时间，四人皆是骇得久久说不上话来。
以钟悦的落脚点为中心，一道道波涛狂涌而出，海浪拍打在快艇上，发出结结实实的撞击声。
能量的余波竟然强到这种程度！
“是……是钟悦……”曾志锋毕竟曾到过通达境，比其他三人看得更加清晰。
他感觉口干舌燥，完全无法控制自己激动的心。
“赢……赢了？”唐晶晶同样不敢相信。
杨飞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嘴唇，一副尽在掌控的得意模样。
“我就说嘛，我跟师叔合体，天下无敌！”
唐晶晶怒视他一眼：“合你的头！”
“呜……”震耳欲聋的鸣笛声突然从海面传来，彻底打破了平静。
紧接着，海面上更大的波涛从四面八方袭来，几乎将快艇掀翻。
四人下意识转头，顿时瞳孔紧缩成了小点。
四艘深灰色的庞然大物朝着这边飞速靠近，巨大的条纹旗帜在空中随风飘扬。
长达百米的舰身像是四把尖刀，切开了海平面，不断逼近。
正对着他们的那一艘上，一名身着风衣的男子，一手握着通讯器，一手指着中心处的那个小点。
“fire~~！”
如同万千惊雷齐响。
“不！！！”唐晶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撕心裂肺地大叫。
只是她的声音在漫天的硝烟和火炮面前，弱如蚊蝇。
火光四起，无数的炮弹朝着同一个点倾泻而下。
“快走！”曾志锋直接从杨飞手里夺过船舵，发疯似的向外逃窜。
海面上。
钟悦同样听到了那刺耳的声音，也同样看到了那四头号称海上钢铁骑士的巨兽。
他转头四顾，最远的一块木板也只在几十米之外，完全脱离不了无差别攻击的范围。
无尽的炮火从天而降，钟悦抬头望着天空，第一次感受到科技的威力。
犹豫了半秒钟，他有些不大情愿地放开了那具躯体。
他知道，从某种方面来说，这具躯体给华夏修行者带来的威胁，并不低于这些火炮。
可是，他确实没有找到能够彻底摧毁它的办法。
将那块陨铁抱在怀里，钟悦以最快的速度跃入水中，同时保持着身体最强的防御力。
“轰轰轰……”
尽管身在海中，轰鸣声依然占据了他的双耳。
钟悦曲着身体，将那块陨铁死死抱住，任由来自四面八方的冲击力将自己不断来回撞击撕扯。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钟悦只知道头顶的火炮渐渐远去，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
他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连东南西北都无法分辨。
屁股落在了类似于泥地的地方，让他微微觉得心安，周遭前所未有的压力正在强行挤压他的真气，试图将他压扁。
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体内微薄的真气早已经是岌岌可危。
钟悦不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还能支撑多久。
要不放手？
钟悦意识到，现在唯一的方法只有放开陨铁，让身体借助浮力慢慢回到海面。
这样才有一线生机。
可是，他不敢确定，自己能不能撑那么久，而且这块陨铁可是他用命换来的。
调整心境，钟悦坐在泥地上，迟疑了一下，还是盘腿坐好。
一点真元不灭，历尽万劫不息。 他控制着全身的经脉，死死维持着防御状态。
渐渐地，他发现自己忘了时间，忘了海水压强和真气双重力量对抗带来的痛处。
而在这种玄妙的状态中，他很快发现，真气竟展现出了顽强的斗志，在危机中以从未有过的速度成长。
多久了？
他不知道，在这深海之中，连时间都没有了意义。
……
“节哀！”
金港外务处的大厅，一幅黑白画像挂在中间，两边是延绵至门口的白花。
白、杨、赵、陆四人一身素缟，强忍着痛苦送走了最后一位吊唁者。
唐晶晶已经完全没有了昔日的风采，像是刚刚大病一场。
现代葬礼都比较简单，一般只到头七，何况还是没有找到尸体。
“晶晶姐，走吧！”杨飞站了起来，伸手搀扶唐晶晶，转身看到桌面上的小框画像，心还是像是被扎了一针。
他强挤着笑容，将托盘上的东西打包。
这是为数不多，跟钟悦有关的遗物。
“这是指挥部昨天送来的，你们也一并带回广天吧。”赵茜将一块钻石勋章放在托盘上。
那光芒耀眼得让杨飞有些睁不开眼。
若是换作往常，他绝对会疯狂摩擦，甚至一直戴在身上。
可是现在，他一点心思都没有，不过他并没有拒绝，随手将象征着巨大荣耀的勋章塞进包里，背上。
“再见！希望有缘……不要再见。”杨飞确实不太想再看到他们。
当然，他也清楚，追踪妖刀是师叔自己的选择，怪不得别人。
回到那辆熟悉的公务车上，唐晶晶换下了身上的衣裳，透过车窗看向满是落地窗的高楼。
那里，整个外务部的修行者整齐地站在窗边。
袁秀的身体绷得笔直，在公务车启动的瞬间，下意识地将手举到了眉尾。
“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