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一扯，却是扯了个空，整条长鞭笔直地朝他飞来。
吕有方脸色微变，再看门口，哪里还有保姆的身影。
他拖着长鞭，挣扎了片刻，没有追击，转头看着钟悦。
后者一手抓着锤子，一手将四把长剑抱在怀里，没有丝毫的反应。
“没事吧？”吕有方叹了口气。
“没事。不过这个……”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烂事，不提也罢。”说着，目光挪到钟悦的手上，脸色微变。“这么快打好胚了！”
钟悦连忙将手上四把长短不一的剑胚放在锻造台上。
“我试了一下，刚好能做成四把，先把它们的形先定下来。”
四把剑，最长的一把超过一米剑身三指宽，然后依次递减二十公分，最短的一把短剑看起来甚至有些像匕首。
“我们时间不多了，加快速度，争取早日完工离开这里。”吕有方略显着急道。
他已经没有心思去探听钟悦为何要做四把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钟悦赶紧把作品完成，让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很清楚，女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他身后的男人更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钟悦也没有多想，毕竟从他的角度来看，属于人家的私事。
“行，给我三天的时间，我应该能完成。”钟悦估算了一下。
这四把剑的原型，其实在那本宣传册里面都能找到，他本来只想要一把，但是没有想到材料多出这么多，做成同等样式的又太过死板，于是才这么决定。
“放心，就算后面有什么意外，我也会尽量保证你安全离开的。”吕有方自信道。
钟悦意识到情况有些复杂，不敢拖泥带水，当下加快了速度。
只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单是第一把短剑就已经用了他接近两天的时间。
不是钟悦的力道不够，而是丹田内的真气在跟他做对抗。
那小家伙在恢复了活力之后，不断阻止钟悦的自残行为，导致了后面他每次给自己放血，都要跟它做抗争。
第二天深夜，四十公分长的短剑终于在钟悦的加班加点之下完成。
按照宣传册里面的描述，这是一把龙鳞短剑，具有龙鳞一般的波纹，属于快剑一类，适合隐匿偷袭，是刺客居家旅行的好帮手。
喂过最后一滴血，当它完全陷入平静状态，钟悦满心期待地举起端详。
下一秒钟，他眉头紧锁，尴尬得自己老脸都红了。
他幻想中的龙鳞并没有出现，剑身上大大小小的凸起高低不平，长短不一，看起来极为怪异，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这些凸起异常光滑，触感极佳。
钟悦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某个网络老梗：“千万不要让女主播发现。”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
钟悦咽了咽口水，正在思考是不是要回炉，丹田处完全恢复的真气突然间像是疯了一样，无需他的指引，直接从他的手掌上穿透而出，像是遇到仇人般冲进了短剑内。
一时间，厂房的所有光线都暗淡下来，短剑亮起无数星光。
钟悦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吓得紧盯着短剑不敢动弹。
只见真气没入短剑之后，像是电流一般在里面不断闪烁，所到之处星光被一点点歼灭。
足足过了一个小时，当一点微不可见的光晕回到丹田的时候，钟悦能清晰地感觉到它那种胜利的得意。
而手上的短剑已经完全失去了原有的风采，黑漆漆像是一块火炭。
“该不会直接给我干坏了吧？”钟悦不得不担心。
自从发现那真气有自己的脾气之后，钟悦多少有点担心，万一哪天真的把控不住就完蛋了。
那家伙可以说是真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更重要的是恢复能力强到让钟悦都垂涎。
钟悦随手捡起地上的废料，用力一砍。
没有丝毫阻碍，就像切入豆腐一样，坚硬无比的合金废料直接被切成两段，切口平整得像是用机床处理过的。
“哈哈哈，能用，还没坏！”钟悦松了一口气。
“吕老，帮我看看，这样成不成。”
被真气这么一闹腾，钟悦也彻底没有了回炉的心气，喊了一声一直在旁边打盹的吕有方。
吕有方猛然弹起，看了一眼钟悦手上的短兵，那张老脸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
他用尽了全力才压制住了破口大骂的冲动，深吸几口气，问道：“剑倒不是什么问题，可是，这是什么造型？”
钟悦举起来，在眼前晃了几下，有些不太确定地道：“嗯……苦瓜！”
“苦瓜？”吕有方眉头一皱。
“没错，就是苦瓜。这不就是被压扁的苦瓜吗？以后它就叫苦瓜了，哈哈哈哈……我实在是太有才了……”钟悦感觉自己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换种角度来看，这短剑简直就是浑然天成啊！
吕有方像看傻子一样盯着他看了许久，心里不断劝自己：“反正不是我用，丑也丑不到我身上，理他作甚？再说，他一个新手，锻造技术本就垃圾，岂能与我一样完美？”
果然，这么一想，吕有方顿时心理平衡了许多，等到钟悦笑声停下，他提醒道：“剑已成形，你最好是尽快把他送到主人手上，让他养神。免得时间太长，自身的嗜血性被唤醒，成为一把跟妖刀一样的魔剑。”
“养神？”钟悦捕捉到了重点。
“天地有神，宝剑有灵，你不会认为普通修行者能驾驭这样的神兵利器吧？每一件神兵在铸造完成之后，都必须尽快用传承之法，将气息烙印进去。”
“这样做，一方面是压制住它的本性，二来也是培养兵器和持有者的契合度。”
钟悦听得一头雾水，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那怎么样才能养神？”
“这就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该操心的了。只要是修行者，应该都听过一句话：非天人，不养神。神兵天降，自然由天人执掌，凡人强行持有，只会被反噬。所以我刚才才跟你说，这件事要尽快，否则会对你造成巨大影响。”
“前辈，你刚才说的天人，是指天人境？”钟悦心中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