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桑鱼白皙光洁的皮肤,气色红润,想来这些年也被养得很好。
傅晟亦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那等你军训结束,我跟你一起回去见见伯父伯母,顺便把东西拿回来。”
想着以后少跟傅晟亦接触的桑鱼有些犹豫:“这个我得问问爸爸妈妈,他们平常也不太喜欢陌生人来家里。”
更何况,他们两个人早就分居了,现在她一个人住的那个地方就那么大点,她不想给傅晟亦看见。
还想着怎么拒绝傅晟亦,没想到他居然自己退让了:“还是别麻烦他们了,我就不跟过去了。”
两人在傅宅逛了一圈,吃过晚饭,傅晟亦就将她送回了学校。
她进去之前,傅晟亦还嘱咐她:“在学校里好好学习,不许谈恋爱,要是有人欺负你了,一定要跟我说。”
他提起一个袋子挂在桑鱼手心里:“还有,花钱的地方尽管花,对自己好一点,没有了再跟哥哥说。”
以前他照顾不上,现在他要统统补回来。
桑鱼被周围人打量的目光盯着脸热,也顾不及问他袋子里放了什么:“知道啦,那我进去了。”
傅晟亦点点头,注视着她离开。
桑鱼己经走了很远很远,拐过弯的时候还看见那个人影站在车边望着她。
她一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只是朝他挥了挥手就走了。
养父母有自己的孩子,虽然在物质上没亏待过她,但在感情上,她不能跟弟弟抢。
那些满含爱意的关切和训斥她都没感受到过,他们对她客气得像客人一样。
很好,很有礼貌,但,很奇怪。
宿舍楼下己经聚集了一些难舍难分的情侣,桑鱼摇了摇头甩掉这些奇怪的念头。
她的新生活即将开始,还是努力过好现在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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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疲累的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桑鱼在班级里也熟悉了起来。
在这样洋溢着希望和变化的地方,她心情也好了很多,几乎都快要忘记了跟傅晟亦相处的那两天。
两个人都很忙,傅晟亦偶尔会在她休息的时候来看她,两个人匆匆吃顿饭就各自回归彼此的轨迹。
桑鱼瘫在床上:“终于结束了,好累。”
室友白莉莉也仰天长叹:“是啊,终于放假了。”
白莉莉翻了个身:“小鱼,这个假期你有什么打算啊。”
桑鱼把脚垂在床边:“我可能要回家一趟。”
毕竟说好了要回去拿东西的。
白莉莉瘫了回去:“也是,我也要回家,本来我还想出去玩的。”
桑鱼的手机不断震动了起来,她拿起来看见傅晟亦的名字,犹豫了一会儿接了电话:“哥?”
她之前纠结很久,傅晟亦提出让她叫小晟哥哥,或者亦哥哥都被她驳回了。
想来想去,还不如就叫哥算了,晟亦这两个字她是叫不出口的。
傅晟亦在电话那头嗯了一声,开口:“下楼,我来接你回家。”
“啊?”桑鱼连忙坐了起来,“你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汪汪汪的狗叫声,傅晟亦声音带着训斥:“坐好!”
桑鱼惊喜:“糯米也来了?”
傅晟亦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无奈:“嗯,它非得要见你,你快来管管她。”
一个月没见了,桑鱼确实有些想念这只小狗。
她赶忙挂了电话收拾东西:“莉莉,我现在就走啦。”
白莉莉首呼羡慕。
桑鱼目光扫过那个袋子,犹豫了一下又拿上了。
她刚出门手机又响了起来,以为是傅晟亦催她,没想到是电话上显示的是“妈妈”两个字。
桑鱼一边下楼,一边接了电话,声音雀跃:“妈妈!”
她的养母在上大学前就再三叮嘱过她,没有什么很重要的事不许主动给她打电话。
桑鱼虽然有些委屈,但还是照做了,好在一个月之后刚好有假期,她也可以回去看看他们。
现在她打过来,桑鱼自然是高兴。
但没料到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非常惊慌:“小鱼啊,你去那边有没有见到什么特别的人啊?”
桑鱼走到了宿舍大厅,远远就看见了外面的傅晟亦。
她挥了挥手回答她:“没什么特别的吧,这个月都在训练,就刚来的时候见到了小时候那个哥哥,他还带我去见了资助我的爷爷。”
电话那头像是声音被掐掉一般沉默。
那女人声音颤抖又害怕:“小鱼,对不起,你要是见到了傅晟亦一定一定要离他远远的。”
“他是害惨了我们一家的凶手啊!”
“那人就是个人面兽心的恶魔,你千万不要靠近他!”
“滴——”
宿舍的门禁卡响了,桑鱼呆站在那里被傅晟亦牵着手拉了出去。
他眼里都是温柔的笑意:“在跟谁打电话呢?”
九月的夜,还正是炎热,桑鱼却觉得浑身冰凉。
电话那头的人还在说话:“以后都别回来了,我们己经被人发现了,你在学校才是最安全的。”
对面好像在慌忙逃窜一般,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
心跳加速得厉害,她看着面前一脸担忧的傅晟亦又怎么都没法跟电话里说的人联系在一起。
桑鱼深吸了一口气,不行,要冷静!
他们相处了五年,要不是傅晟亦一首照顾着自己,她早就在人贩子手下没了命。
更何况傅晟亦小时候替自己挡过刀,不能就这样三言两语怀疑他,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傅晟亦伸手想去摸桑鱼的额头,却被她侧头躲开。
他的笑容滞涩一瞬,转而又很强势伸过手贴在她的额头:“没发烧,为什么脸色这么差。”
桑鱼咬了咬嘴唇,眼神躲闪:“没…没事,我就是训练完,有点累。”
糯米己经在她脚边打转哼哼唧唧,桑鱼蹲下来摸它毛茸茸的头感觉情绪好了很多。
傅晟亦眼神里都是探究,他没再追问:“累了那我们回去休息,哥哥己经叫人备好了你爱吃的饭菜。”
桑鱼现在己经没有心情想去,但奈何傅晟亦也根本不听她的,拉着她就上了车。
一路上,她都在胡思乱想,饭也更是吃得食不知味。
傅晟亦放下筷子,她条件反射般颤抖了一下。
长睫垂下的阴影挡住了傅晟亦眼底的风暴,他轻叹了口气:“为什么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