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鱼愣住了,她没想到盛若炎会说得这么首接,一时没想好要怎么回复。
“你,你……”
她的眼神闪躲,脸颊也开始发热:“我……”
盛若炎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那晚想了一夜,他很想将两人之间的事掰开说,但现在却不是时候。
他的指尖轻轻按上了桑鱼的嘴唇,肌肤相接的地方柔软得心头一颤。
“嘘,我们有的是时间,现在是看戏的时候。”
桑鱼脑袋晕乎乎的跟他下了楼,要不是看见盛若炎走路都同手同脚了,她还以为这人有多淡定。
卢秋在楼下见到他们的时候,总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不太一样了。
“主子,都安排好了。”
盛若炎替桑鱼正了正衣襟:“走,我们去讨回属于你的东西。”
宴会厅的人越来越多,李父假装淡然坐在最后一桌,以前同阶层的人跟他坐得老远,也不愿意跟他说话。
现在跟他地位的人见他还是那傲气的样子,自然也不愿意搭理他。
曹姨娘原本想要给自己女儿谋个好去处,谁曾想,之前还看不上的人家反倒还奚落他们,气得李兰怡差点就骂人了。
“都是些什么人啊,见风使舵!”
她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种委屈,那些之前跟着她的跟班现在都敢明目张胆嘲讽她是个庶女。
李父闷闷地喝着茶,余光却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等等,他们怎么会坐在那里?”
靠近主桌后面的位置,桑鱼推着卢秋出现在那里。
霎时间,周围安静了下来,芳华年纪的少女肤白如雪,一头青丝只用素色的白玉簪子松松绾着,裙裾飘飘慵懒随性,宛如仙女。
众人一时间都被她的美貌所震撼,半晌才缓过神热闹起来。
“这谁家的姑娘这么漂亮啊,长这样子在京城里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是啊,这姑娘是否还未婚嫁,家世如何?”
众人窃窃私语,如此风华都让人忘记了她前面还推着个坐轮椅的。
同桌的人总算对李父他们搭话了:“李大人,那人你认识?有没有关系,可以介绍给我吗?”
李父脸都绿了,就只憋了一句:“不认识!”
同桌的人被他这态度一弄,翻了个白眼:“清高个什么劲,还以为自己是以前那个官衔吗。”
“你——”
外面的突然锣鼓喧天拉回了众人的神思,新人入场的叫喊声才让他们反应过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罢了,人又不会跑,回头打听就是了。
李父此刻有些后悔,他太讨厌这个孩子了,以至于忽略了她的美貌是多有用的东西。
就为了丢弃她,单单用来笼络卢秋,可真是太不值当了。
在场这些人盯得眼睛都首了,要是他当初没那么着急就好了。
庄父满面春风,在场上说着吉祥话,让司仪开始不要误了良辰吉时。
“一拜天地——”
“等等!”
宴会厅门口突然有人大喝一声:“求各位大人为我做主啊!”
众人纷纷朝门口看去,一位穿着朴素带着两个孩子的年轻妇人跪在堂前。
桑鱼知道盛若炎安排了事情,但不知道具体的发展,此时,她也一脸好奇地观察着外面。
她的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个衣着华贵的男子,语气温柔地问她:“这位姑娘,敢问如何称呼?”
卢秋警觉地挪了下轮椅:“大人,这是内子,您称呼卢夫人便是。”
桑鱼微微一笑,同意了这个说法。
那男子似乎有些遗憾,但很快又释然了。
他看向卢秋的眼神意味不明:“卢?卢氏我记得前朝便落没了,如今家中只你一人吧。”
言语中的意思让卢秋很难不觉得这人是想要杀人夺妻。
好在,守着这个宝藏的恶龙另有其人。
此时,门口的戏正酣,桑鱼无心听这人说话,他倒也识趣地不打扰,只是站在她身边。
庄文面色一沉,官场上压人的气势便展露了出来。
“哪来的乞丐,赶紧给我拖下去!”
今天这大喜的日子,他们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能到这个位置,必定是有人做了手脚。
“庄大人何必这么冷漠,不给人伸冤的机会。”
盛若炎的声音远远就传了进来,桑鱼眼睛微微一亮。
玄衣黑发的男人下半张脸戴着面具,肩宽腰窄,周身萦绕的杀伐气,一看就是练家子。
桑鱼旁边那个男人捏紧了手里的扇子,骨节咔咔作响。
他的呼吸都有些乱了,喃喃自语:“怎么这么像……”
门口那女子见有人撑腰,抱着自己的孩子开始诉苦:
“庄方宇三年前于白湾县游学,同我一见倾心,我们在父母乡亲的见证下成亲,他却在我怀上孩子的时候弃我而去!”
那女子的孩子还十分年幼,手里抱着一个,地上站着一个。
两个小娃娃见母亲情绪不对,都开始哇哇大哭。
“可怜我孤儿寡母寻亲,时至今日才找到你,庄方宇你躲什么!看看你的孩子啊!”
年轻妇人穿着朴素,风尘仆仆赶来跪在那里看起来甚是可怜。
庄文大喝:“休得胡言乱语!今日是我儿大喜的日子,究竟是谁派你来搅局!”
这话己经让她说出口了,今日必不能这么草草地将人赶走,若不然今后他们庄家也没有脸面在京城混了。
旁边一左一右围过来的家丁,身强体壮,赫赫威势吓得这个妇人抱着孩子缩成一团。
盛若炎往前一步,衣袖轻甩,挡在二人身边。
“你莫要怕,今日这在堂的诸位都是朝廷栋梁,必不会让你的冤情埋没。”
话说得好听,实际上那些弯弯绕绕大家心里都清楚。
那妇人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双面镂空雕刻的鸳鸯,灵动婉转,这做工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拥有的。
“这是我与庄方宇的定情信物。”
有人眼尖地认出了这块玉佩:“这不是李大人的玉佩吗?”
当朝姓李的同僚有好些个,但担得上一句李大人的也只有李父了。
李父看见那块玉佩头都疼了,怎么在这种场合拿出来,真的是……
他刚想硬着头皮解释,却被庄方宇倒打一耙:“是啊!这是李启的玉佩!与我何干!”
本来庄父还不确定,现下庄方宇这么着急忙慌地把错往李父身上推,让他心里一咯噔。
坏了,这小子三年前还真去过那里。
但无论如何,今天这脏水都只能泼在李启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