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还喜欢瞎嚷嚷,在砖厂没少闹出笑话来。
老赵家还没分家,赵老太拿江依云工资这个事情固然苛刻,但是也不能说一点道理都没有。
祁红豆也没打算现在就直接把工资给江依云。
想想老赵家那几间破屋大风天里岌岌可危的茅草屋顶,大雨天塌过几次的泥巴墙,祁红豆琢磨着,要是能有机会盖两间像样的房子就好了。
正好江依云就是砖厂的,过来看看也不错。
“老大哥,还是在这儿签字吧。”
祁红豆语气平和的和门口的老头打了个招呼,自己拿笔在登记表上签了个字。
完成流程之后,祁红豆说了声“老大哥,你忙着哈,我先进去了。”
前后也没超过三句话,但是愣是把看大门的老头给吓得不轻。
看看外面的太阳,今早的时候不是打西边出来的吧?
这老太太闹哪出啊?
祁红豆现在是刻薄老婆婆,又不是狂犬病患,没有必要逮谁咬誰。
心平气和又不是啥罪过,谁也不能说啥。
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老远就看到了厂子大门处的老太太,条件反射的就往回走。
跟他走在一起的秃头男人顺着他的目光瞟了一眼,也是一阵头皮发麻,紧跟着对方一起往回走了。
不出半小时,砖厂里面几乎消息灵通一点的都知道他们厂会计的婆婆来了。
“不知道那个老妖婆这次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江依云有这么个难缠的恶婆婆,大家提起来的时候,都带着一丝同情。
“江会计就是太顺着她老婆婆了,要换成是我,我婆婆敢这么对我,我非把屋顶给掀了不成。”
后厨食堂里还没结婚的临时工小姑娘凶巴巴道。
“江会计也不容易,嫁到人家,就是人家媳妇,哪里能跟婆婆对着来呢。”
负责烧火的中年大婶摇摇头,年轻人眼里的世界非黑即白,实际上又哪里能这么简单呢。
那恶婆婆还是个寡妇,拉扯大了九个孩子,你和婆婆不对付,那寡妇养的儿子,你男人又要怎么办呢?
总不能日子不过了吧。
只能忍一忍了。
临时工小姑娘撇嘴,“一忍就是十几年,恐怕还要在忍十几年。”
一辈子就这么忍过去了,这日子怎么听着就过得憋屈呢?
小姑娘说的也没毛病,但是不忍又能咋办呢?
真的和婆婆对着干,男人要是和自己一条心还好,万一不是一条心,那等于是必输啊。
而且恶婆婆不管咋样,始终都占据着孝道。
所以,中年大婶最后还是摇摇头,“忍一忍起码还有盼头呢。”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砖厂食堂里两人的对话也就仅限于那一个角落。
而此时的祁红豆则是不动声色的往手里提着的篮子里面放了两张烧饼。
一张梅干菜烧饼,一张白糖烧饼。
江依云坐在办公室里面略有些焦灼,在祁红豆进厂子大门的时候,就有人提醒她了。
对祁红豆的出现,江依云没有半点意外。
她要是不来,估计江依云才会惊讶。
“奇怪,江会计,你婆婆今天就在外面站着,咋不进来呢?”
砖厂办公室门前的老槐树下,祁红豆提着个篮子站在那里,隔着窗户,江依云和祁红豆看了个正着。
说实话,被拿工资江依云已经习惯了,但是唯一不能习惯的就是婆婆那个胡搅蛮缠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