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雨和两个孙女儿在干活,堂屋里面还有个刚刚睡醒,试图朝着她这里爬过来小婴儿。
把小妞妞一个人放在屋子里面,林秋雨这个当妈的总是放心不下。
祁红豆看她去哪里都把小妞妞用红背带背在背上,小婴儿再怎么没有份量,也还是轻而易举把这个年轻瘦弱的妈妈压弯了腰。
她就让林秋雨把小妞妞放在堂屋墙角的凉床上睡,她闲着没事,能够帮忙看一眼。
凉床的面是竹条编的,因为用了好几年,床面早已光滑,没有一根毛刺,床腿则是粗竹筒做的,四四方方,躺两个大人上去不在话下。
祁红豆指挥着二宝去哄小妞妞,然后看向赵大宝。
正在兴奋中的赵大宝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
太太怎么这么看着他?
祁红豆在心里面呵呵,知道为什么大人们要发明学校吗?
不为了光宗耀祖,就是为了耳根清净,大人们也都会乐此不疲的吧这些七八岁狗都嫌的小孩给塞进学校的。
“过来。”
祁红豆对赵大宝招招手。
小屁孩放下木桶就跑过来了。
作为长房长孙这一支的老大,在老观念的老人眼里,身份始终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这一点,赵老太也不能免俗。
赵元文对媳妇儿不咋样,但是对亲娘还算得上孝顺听话,他又是老大,生的长孙又给赵老太生了重孙辈第一个男娃。
赵老太对赵大宝是很好的。
要不怎么说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心头宝呢。
老话儿也都是有根据的。
因为有偏爱在身上,所以赵大宝并不害怕祁红豆,甚至还挺亲近她的。
“太太,咋了?”
赵大宝顶着这一张黑黢黢但是看着还挺精神的小脸问她。
“给,拿好。”
祁红豆从兜里摸出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又摸出一只短短的只有半截的铅笔头,递给了赵大宝。
满脸不解地赵大宝接过了空白小册子和铅笔,不知道祁红豆给他这些东西干啥?
赵大宝拿着铅笔头,一脸困惑,他压根不会写字。
上学不到一个月就跑回家的人,怎么可能会写字呢。
但是祁红豆就当做不知道啊。
“大宝,太太看你每天捉鱼摸螺蛳往家里拿东西,太太也给你算工分,算得的工分可以在太太这里换糖吃,你想不想要!”
“想!”
那还用问吗?必须想要啊!
小孩就没有不馋糖的,太太之前分给奶奶的糖都被奶奶给收起来了,说是要留着过年吃,就算是这么受宠的大宝,轻易也别想吃到一颗糖。
听到祁红豆这么说,赵大宝一整个精神振奋。
“太太,工分咋算啊?”
祁红豆一本正经道,“工分好算,你往家里带螺蛳带鱼回来,一次给你算两工分,你要是能管着弟弟不调皮不打架,一天给你算一工分”
赵大宝听得投入,他不会算数,但是一想到祁红豆说的可以换糖,还是一字不落的全听进去了。
不过祁红豆还没有说完。
“这些都能给你算工分,十个工分一颗糖,你干多少太太给你算多少,不过有一点——”
“啥?”
祁红豆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赵大宝赶紧追问,生怕祁红豆反悔不给他换糖了。
“就是每天你挣多少工分,怎么挣的,你的自己写在这个册子上,太太年纪大了,怕忘记了,你要把每一天每一笔写清楚,还要算清楚工分,太太就能给你换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