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王奶奶把一肚子怨气都出得差不多了，大牛这才叹了口气位自己辩解：“老婶子，那些干部来我家你是知道的，我不送百合走，这个孩子就保不住呀！”
“那你也不应该把她送到饭馆去当小工呀，她还那么小，你怎么忍心的？她一个人受人欺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多可怜啊！”
王奶奶说着，浑浊的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本文搜：有书楼 免费阅读
“我……我也不知道会出那样的事情呀！当初我去的时候，老板娘家根本没男人，我想着小妮子在饭店里，不愁吃喝，应该过得比在家里好……”
大牛说着，捂着脸假装很悲戚的样子。
王奶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指着大牛怀里的孩子说：
“为了这个孩子，你把百合送走了，差点要了她的命，现在他妈也死了，这个代价，太大了……你可要好好对这个孩子，要不然对不起他妈，对不起百合。”
“好，一定，一定！”大牛看了看怀里熟睡的婴儿，点头哈腰地说。
王奶奶看着大牛红红的眼睛和憔悴的神情，也不忍心再责备他。
哎，再怎么说，他也是死了老婆的人，也是百合的父亲，以后一个人带着孩子，日子还苦着呢，这次事件也算是给了他一个深刻的教训，但愿他不要再做这样的糊涂事了。
于是，王奶奶告诉了大牛百合的情况。
她说，百合无论如何也得在医院住一周，出了院以后，她会把百合接到自己家来继续再休养一段时间。
“既然黄老师帮她交了医药费，那就让她住吧，只是我一个人带孩子，也没个人帮忙，倒是希望她出院了就能帮帮我。”大牛说完这话，马上就后悔了，他看了王奶奶一眼，赶紧补充道：“当然，小妮子的身体要紧，身体要紧，我再忙再苦都熬得过来。”
王奶奶叹了口气道：“你要是实在忙不过来就叫我吧，一定要让百合养好身体。”
一周后，百合从镇医院出院了，王奶奶心疼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她知道百合住在大牛家大牛一定会让她干这干那，于是把她接到了自己家。
果然回家第一天，大牛就过来很多次，想喊百合回去住，嘴上说不用麻烦老婶子，可王奶奶知道他想干啥，她压根就不同意。
村长叶大勇在百合回到村子里的第二天便过来了，他并不知道百合在外面发生的那些事，只是坐在大牛家，焦头烂额地让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大牛，百合这小妮子既然还活着，你为什么说她死了？你这是欺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我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大牛两手一摊说：“村长啊，我哪里敢欺骗你呀！当晚天太黑，小妮子自己走迷路了，被人带到了县城里，现在又找回来了，你说，这件事能怪我？想当初，我可是伤心得差点背过气了呢？”
躲避计划生育的事情叶大勇也见得多了，不过那些人都是大肚子的孕妇带着肚子去外地亲戚家躲，让自己女儿消失不见，谎称己死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想到自己将面临批评处罚甚至丢官的后果，叶大勇气不打一处来。
“不管怎样，现在你己经有两个娃，违反了政策，等着罚款吧！”
大牛一听这话，顿时像一只被惹毛了的大公鸡一样，毛都炸起来了。
“叶大勇，我跟你乡里乡亲的，你竟然来就跟我罚款！你知道吗，玉书生孩子死了，尸体还在医院，你竟然跑过来就跟我谈罚款！你还有没有人性？滚出去！”
叶大勇也听说了玉书的事，他叹息说：“这还不是怨你？要是你早点引掉玉书肚子里的孩子，不就没有这事了么？玉书死了，我也同情你，但一码归一码，这款是必须要罚的，我跟你乡里乡亲没错，我也不想罚你的款，但这事我说了算吗？你记住，你对抗的是国家政策！罚款是国家条款规定的！”
说完，叶大勇一甩袖子走了。
果然，第二天，乡里的干部就来到了叶大牛家，他们想起上次大牛的表演，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欺骗，于是对大牛一点也不客气。
他们黑着脸坐在大牛家的长条椅子上，用毫不客气的语气跟他谈罚款的事。
在他们眼中，眼前这个头发稀疏面目有些丑陋的中年男人就是典型的刁民。
叶大牛果真就刁起来了，他也懒得跟乡干部们讲什么道理，首接把手一摊，说：“要钱没有，要命倒是有几条，在我家，你们看中谁的命就拿去吧！”
乡干部毕竟是干部，不能跟大牛一样横来，但他们也见多识广，不管大牛怎么耍横，他们就是软磨硬泡，讲道理没用，但还是得讲，说政策不听，他们还是得说，他们的屁股就跟粘在凳子上似的，赖着不走，这让大牛也觉得日子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