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十万大山，风明带着师兄妹二人前往首阳山。
脚下一朵青云，将三人托起。
风明随手拨弄，空间顿时倒退而去。
引得师兄妹二人异彩连连。
这可比他们施展起纵地金光神通不知快了多少。
“先生，我们这是要去……”
池瑶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宫殿轮廓，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首阳山，八景宫。”
“太清圣人的道场。”
风明袖袍轻拂，拨开最后一重云霭。
前方，八景宫己经遥遥在望。
云海忽然分开，露出一座古朴的玄都圣府。
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只有简单的青砖黛瓦，却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道韵。
门口一棵古松，浸染了太清道韵，更显得古色古香。
几人落下云端，就见一头青牛慵懒地趴窝树下。
时不时“哞”两声，表示对他们的欢迎。
“青牛！”瑶池一脸惊喜，对这头颇具灵性的洪荒异种很是感兴趣。
石天昊也是感到十分好奇，这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洪荒异种。
师兄妹二人一起围了上去。
洪荒异种，大多血脉特殊、天赋异禀。
往往有着强大的先天能力。
甚至与天地法则相关联。
青牛便是一种与祥瑞相关的洪荒异种，让人天然的就想靠近。
拥有金刚不坏之躯，能抵御大部分伤害。
鼻子上一个鼻环闪闪发光。
不争不抢，性子缓和，十分符合太清圣人的清静无为。
做为圣人坐骑，则更让它逼格拉满。
即便如此，面对这两个“无法无天”的师兄妹，老牛也不淡定了。
它知道这两位是什么存在，断然是不能反抗的。
只能“哞哞”的求放过。
“牛儿莫怕！”
“这些都是贵客。”
一声清朗的呼唤传来，只见八道仙光自山间飞掠而下。
为首的铁拐李拄着铁拐，葫芦还挂在腰间晃荡。
汉钟离摇着芭蕉扇，笑呵呵地走在最前。
“风明前辈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铁拐李拱手行礼，目光却瞥向被师兄妹“围攻”的青牛，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这老牛性子惫懒，怕是招待不周。”
青牛见救兵到来，连忙“哞”地一声钻到张果老身后。
只露出半个牛头，那模样哪还有半点圣人坐骑的威严。
何仙姑掩嘴轻笑，手中荷花轻点，洒落点点清露，安抚着青牛。
“两位若是喜欢灵兽，不如随我去后山看看？那里还有几只仙鹤……”
石天昊与池瑶这才意识到失礼，连忙起身行礼。
风明摇头笑道：“八仙不必多礼，他二人初次见到圣人坐骑，难免新奇。”
见着这八仙，风明若有所思。
八仙地位似乎很高。
应该是太清圣人为了与人族更加深刻的绑定，才把他们也提到了内门弟子。
人族气运昌隆，收更多弟子，这也很正常。
蓝采和提着花篮上前，从篮中取出几枚灵果递给师兄妹：“尝尝这个，比逗老牛有趣多了。”
韩湘子横笛在侧，笛声悠扬间，西周云雾化作各种灵兽形状，引得池瑶目不转睛。
曹国舅手持玉板，正色道：“圣人己知前辈到来，特命我等前来相迎。”
“前辈请随我们上山！”
风明微微颔首，转头对师兄妹二人道：“见了圣人，可要讲究礼数，这可与你们今后的发展有很大关系。”
两人闻言顿时连连点头。
八景宫中，太清老子端坐蒲团之上。
一身太清道韵无意中荡开，阴阳图案若隐若现。
见到风明几人进来，老子这才抬眼，目光在师兄妹身上一扫而过。
这一眼，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前世今生，让两人顿时有些不自在。
“贫道风明，带两位学生前来拜会太清圣人。”
风明散开五行之气，将太清圣人无意中释放的威压消散而去。
师兄妹二人这才稍微缓过气，恭敬行礼：“见过太清圣人！”
“坐！”老子指了指旁边的案桌。
壶中清茶自动斟满，“尝尝老道的茶。”
风明坦然入座，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圣人这‘一元复始’茶，倒是越发精妙了。”
太清老子淡淡一笑：“道友一身修为也是越发精深，贫道十分佩服。”
在他眼中，此时的风明较之先前更加深不可测。
不仅仅是火之大道。
观其气息，五行、阴阳两道也己经达到了一种高深莫测的地步。
甚至，他感觉太极图也隐隐悸动，似乎在响应。
风明摇头轻笑，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下去。
转而将目光看向师兄妹二人。
这次的主角，说到
底是他二人。
“圣人看他们，可有所长进？”
太清老子稍作沉吟，随手一挥，又倒满两杯清茶送了过去。
“且看他们如何表现！”
师兄妹二人一愣，随即将目光看向风明。
得到点头回应，于是也不再迟疑。
圣人要看他们表现，那便好好表现。
池瑶双手捧起茶杯，只见茶汤清澈见底，却映出万千星辰。
小心抿了一口，顿时瞪大眼睛。
这哪里是茶？分明是一口浓缩的星河！
无数感悟涌上心头，她识海中的功法自行运转起来。
石天昊的反应更为剧烈。
茶汤入喉，他体内剑气突然暴动，在经脉中化作一条游龙。
若不是及时压制，恐怕要当场突破。
“果然是好茶。”风明摇头轻笑，“圣人这是要助他们顿悟？”
太清老子捋须道：“茶只是引子，悟在个人。”
他忽然看向石天昊，“道友方才在茶中看到了什么？”
这里称呼用了“道友”二字，己经说明他对二人有些重视。
石天昊深吸一口气：“回圣人，方才看到……太极化龙，却又困于浅滩。”
老子眼中闪过一丝兴趣，“那你觉得，这龙该如何脱困？”
石天昊沉思片刻：“或可借势而起，如鲤跃龙门那般……”
老子轻轻摇头，手指蘸了茶水，在石桌上画了一个圆，“龙本就是龙，何须跃门？”
轰！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在石天昊识海。
他浑身剧震，体内那条太极游龙突然仰首长吟，挣脱所有束缚冲天而起！
龙本为龙，不必借助他人之势。
凭自身力量，足矣！
池瑶见状，忍不住问道：“圣人，那我方才看到的命运长河……”
“你看到的是河，”老子打断她，“还是自己的倒影？”
池瑶亦是如遭雷击。
是啊，她只顾着看河中众生命运，却忘了自己也是其中一员。
若要观其全貌，就要跳出长河之外。
风明适时开口：“圣人今日这‘问道茶’，倒也是别开生面。”
老子笑而不语，只是抬手一招。
八景宫内门大开，露出里面简朴的陈设：一个蒲团，一盏青灯，一架丹炉。
“老道炼丹多年，最近却总差一味药引。”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二人，“你们可知是什么？”
石天昊福至心灵：“可是‘本心’？”
老子抚掌大笑：“善！”
笑声中，丹炉突然开启，飞出九颗金丹。
每颗金丹上都浮现出不同的道纹：有的如龙腾九天，有的似莲开彼岸。
“选一颗吧。”
老子说道，“算是见面礼。”
池瑶犹豫片刻，选了那枚莲纹金丹。
金丹入手即化，她周身突然绽放朵朵青莲，每一片莲叶上都刻着玄奥的金光纹路。
石天昊则选了龙纹金丹。
金丹入腹，他背后剑气冲天，竟在云端凝成一柄巨剑虚影。
昊天剑几乎就要脱鞘，自天庭飞出。
“不到时候！”
风明见状，抬手一挥，将这股气机隔断。
随后两人又经过了长时间的悟道。
起身行礼：“多谢圣人成全。”
老子摆了摆手：“各有机缘罢了。”
风明随后与太清老子展开一番论道，各有所得……
风明感受着太清老子流转的道韵，轻声自语：“太清无为，却最懂‘为’之真谛。不愧是三清之首。”
……
离开首阳山后，风明带着石天昊与池瑶往昆仑山方向而去。
云头上，池瑶还在回味八景宫的见闻。
“师兄，太清圣人的道场当真玄妙，连那青牛都……”
石天昊正要答话，忽见前方云海翻腾，一座巍峨神山拔地而起。
山势如龙盘虎踞，十二座主峰首插云霄，正是玉虚宫所在的昆仑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