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天气,让人感到烦躁又让人感到留恋。
每每到冬季的时候,花欣都会抱着被子怀念夏天光着身子躺在床上看着动漫老老实实的当着那个一无是处的死宅时的日子。
冬天的天气实在是太过于凄冷,没有发热的辅助显得十分难熬。
花欣直到现在还记得自己在前几年的冬日之中所偷偷摸摸许下的愿望呢…————一个很简单的电热毯就好。
至少有了电热毯之后在这个冬日就无需穿上那么多有的没的的衣服用来保暖,躺在床上的时候也更加的容易入睡一些。
但现在的她却已经有了能够发光发热的小太阳,甚至就连衣服都多了很多很多。
从夏焱那顺来的羽绒服,夏焱给她买的连衣裙和凉鞋……
花欣背过身子缓缓的向着家里面走去,虽然是又一次的分别,但少女的嘴角却微微的勾起来了一个弧度随后轻轻的笑了笑。
只不过,不知道是开心的笑,还是难过的笑。
又是夏焱啊……
……
坐上回京城的高铁上,夏焱颇为安静的单手拄着脸默默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人生这个词语,他很少去仔细的思考。
从儿时所带来的阴影中,他的人生似乎就只剩下了“证明自己”,“独立”,“变得更好”,“更加优秀”这些词语,所去学习和努力的目标自然也是因为这些东西。
其中的努力过程可以忽略到一笔带过,也不过是快要十年的时光罢了。
可结果呢。
他究竟努力到了什么呢,他究竟独立了什么呢,一直以来所自我感觉良好的“夏焱”究竟凭借他的努力达到了什么高度呢。
优秀到超越了所有人吗?
强大到不在害怕任何事情吗?
独立到可以解决所有困难吗?
……
夏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隔绝了视线所及的景色。
他什么也做不到。
爷爷住院的钱是一笔很大很大的数目,甚至不光是住院,就连先前做心脏手术的钱都是一笔现在的他无法赚到的数目。
二十岁的年轻人如果不本就是富二代官二代,拥有优秀的家族底蕴和亲戚关系作为基础的话,想要年纪轻轻的就达到别人几十年所拥有实力财富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他只是个普通人,不是神仙。
并且,现在的时代也变了。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有了盖棺定论,井底之蛙想要跳出井底无非就是一点一点的努力爬上去,想要让大雨灌满井再轻而易举的漂浮上去的可能性不过是白日做梦。
夏焱并没有在给自己寻找一个自己平庸至极的借口和理由。
他只是在憎恶什么也做不到的自己。
钱,他没有。
人脉,他没有。
地位,他没有。
看着爷爷躺在监护室里面那痛苦的模样,他也什么都做不到。
有那么的一瞬间,夏焱何尝没有幻想过自己就是小说之中的男主角,觉醒了什么需要付出代价的系统就能够换取让人起死回生的力量,亦或是能够治疗现在爷爷身上所患的疾病。
可最后也只是自嘲一笑。
钱是夏忠山拿的。
主治医师和医院都是夏忠山找的。
爷爷能够拥有现在的医疗环境,也是他提供的。
夏焱其实是一个自尊心异常强烈的男人。
家庭的不幸所潜移默化培养出来的他心中强大的信念,不外乎就是自己终究有一天要做给那些离开他的人看看,他很优秀,他过的很好。
但真的发生了眼前的这件事。
他除了能够照顾爷爷左右,其他什么都做不到。
那这么多年暗自咬牙所撑过来的时光,所表现出来的“优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答案是…
没有意义。
支撑着他继续努力奋斗的信念,在医院之中全都化为了碎片,顺着释然和悲伤从心中冲刷殆尽,直至消失。
他恨吗?
夏焱曾经说过,他不恨任何人造成了家庭的不幸,只是恰好的时间凑到了恰好的事情。
可怎么可能不恨呢。
望着别人幸福美满的家庭时,心中的羡慕自然就成为了没有痕迹的恨。
他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脆弱和可笑。
这一切的一切,夏焱无从言说,也没有办法去言说。
男人的崩溃总是细润无声的。
哪怕是流泪都会在没有人的地方静静的流着。
在爷爷面前他依旧乐观,做着跟小时候一样跟其一起下象棋,听评书的行径。
在夏芬面前他还是那个事事都稳重的哥哥,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会告诉她会好的。
在顾欣椛面前他的幽默似乎用不完,每每聊着聊着都会轻轻的调戏少女两句或者是说些肉麻的话语。
他似乎有很多很多的身份。
他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