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皇帝征询的话音刚落,朝堂大臣纷纷闭口不言。
之前争吵,各个官员都想自己派系的官员借赈灾一事,大肆捞取好处。
如今南方再加上瘟疫爆发,谁还愿意去,好处没有捞到人就死在那里了。
一阵死寂中,皇帝突然将茶盏重重砸在龙案上。青瓷碎片飞溅,一片正好划过工部尚书的官袍下摆。
"好得很。"皇帝冷笑,"方才诸卿争着要的肥差,现在倒成了烫手山芋?"
百官齐刷刷跪倒,额头抵在冰冷的金砖上。皇帝的目光如刀锋般刮过众人头顶,在几位皇子紧绷的背脊上停留片刻。
皇帝突然提高声调,"即日起,南方水患、瘟疫防治、灾民赈济三事并为一案。"
跪在最前排的右丞相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身后的吏部侍郎王缙却在这时直起身子:"臣有本奏!"
皇帝眯起眼睛:"讲。"
"任翰林院修撰的状元郎蒋钰,曾着《防疫十策》,"王缙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清晰,"且蒋大人出身江南,熟知当地民情。"
二皇子猛地转头瞪向王缙——这人明明收过他的厚礼,为何突然要举荐这状元郎蒋钰。
“王爱卿为何要举荐任职翰林院修撰的状元郎蒋钰。”
“启禀陛下,状元郎蒋钰曾大败哈喇撒旦国和象牙塔国使者,可见其才华,若就这样把他安排在翰林院修撰一职恐怕辱没了其才华,若是派他去处理此次南方灾情成功,也说明状元郎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将来必定成为国之栋梁。
"陛下!"太医院院使突然踉跄出列,"老臣愿...愿..."话未说完竟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雪白的胡子。
皇帝看着昏倒的老院使被抬出去,又看看阶下那些突然变成哑巴的重臣,忽然轻笑一声:"拟旨,擢升蒋钰为钦差大臣,总领南方诸事。"
“宣蒋钰上朝吧”皇帝下令说。
“宣蒋钰!”
进入朝堂的蒋钰行礼后,得知大夏皇帝召见的目的后,明白是自己暗中操作的结果后,欣然接受领旨。
此刻蒋钰无比开心,去了南方总比待在京城强,做事总有些掣肘,做一些出格的事,总要思虑后续对策,让其很是压抑,还得和这些人虚以委蛇
就在此时,钦天监监正突然扑倒在殿门外:"紫微垣异动!文曲星南移,此乃天赐良臣之兆啊陛下!"
皇帝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监正袖口露出的半截竹纹玉佩,起身时十二旒玉藻在额前碰撞出清脆的声响:"退朝。"
退朝后,蒋钰刚回到府邸,书童墨白便匆匆来报:"公子,户部已拨付赈灾银两和药材清单送来,请您过目。"
蒋钰展开清单,眉头越皱越紧:"只有这些?南方七州灾民数十万,这点银两和药材杯水车薪。"
"据可靠情报...三殿下以国库空虚为由,压下了大半拨款。"墨白低声道。
蒋钰冷笑一声:"果然如此。"
夜幕降临,三皇子府邸密室中,烛火摇曳。
萧景桓把玩着一枚白玉扳指,面前跪着三名黑衣人。"蒋钰必须死在南方。"他声音轻柔,却让人毛骨悚然,"但不能让人看出是谋杀。你们明白该怎么做?"
"属下明白。"为首的黑衣人阴森道,"南方瘟疫肆虐,死个把钦差再正常不过。"
"很好。"萧景桓满意地点头,"南方各州官员大多已投靠本王,他们会配合你们。记住,要让蒋钰的奏折先送回京城,再传出他染病身亡的消息。本王要看到父皇痛失臂助的表情。"
黑衣人领命而去。萧景桓走到窗前,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喃喃自语:"蒋钰别自认为你有大才,只要不为我所有,那就得毁去,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三日后,蒋钰率领钦差队伍离开京城。队伍中有太医两名,护卫二十人,以及满载药材和粮食的十余辆马车。
护卫队长赵破虏策马靠近蒋钰,低声道:"大人,方才发现车队后方有人尾随,形迹可疑。"
蒋钰不动声色:"不必打草惊蛇,加强戒备即可。"他早就料到此行不会太平。
队伍行至沧河时,发现桥梁已被洪水冲垮。蒋钰下马查看断裂处,眼中闪过一丝锐光:"这断口太整齐了,不像是洪水所致。"
赵破虏蹲下身,手指抚过木桩断面:"大人明鉴,这是被人锯断的。"
蒋钰心头一凛,正欲下令绕道,忽然林中箭矢破空而来!
"保护大人!"赵破虏大喝一声,拔刀挡开一支射向蒋钰的箭。
二十名护卫迅速结成防御阵型。箭雨过后,数十名蒙面人从林中杀出,刀光剑影中,鲜血飞溅。
蒋钰装作文弱书生,身边的书童墨白拔出佩剑,剑法凌厉,接连击退两名刺客。
激战中,他注意到这些刺客训练有素,招式狠辣,绝非普通山匪。
"留活口!"蒋钰高喊,但为时已晚,最后一名刺客咬破口中毒囊,顷刻间气绝身亡。
赵破虏检查刺客尸体,从一人怀中摸出一块令牌,脸色骤变:"大人,这是..."
蒋钰接过令牌,只见上面刻着一个"景"字,眼神顿时冷了下来:"收好,不要声张。"
队伍折损五名护卫,不得不退回最近的驿站休整。
当夜,蒋钰独坐灯下,凝视着手中令牌,思绪万千。
三皇子如此迫不及待地要除掉他,说明南方问题比他想象的更为严重。
"大人,您该休息了。"赵破虏端来一碗热汤。
蒋钰摇头:"赵将军你辛苦了,轮值的人手都安排好了吗?"
“回大蒋人,已经把兄弟都安排好了。”
"你觉得,此次南下,我们能有几分胜算?"
赵破虏沉默片刻,坚定道:"属下只知,跟随大人,虽九死其犹未悔。"
蒋钰露出一丝苦笑:"好一个虽九死其犹未悔。只怕这次,真的会九死一生。"
次日清晨,队伍改道继续南下。一路上,蒋钰发现越靠近灾区,景象越是凄惨。流民成群结队,饿殍遍野,有些村庄十室九空,只余乌鸦在枯树上凄厉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