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的尽头是一间宽敞的石室,墙上挂满了地图和人像,其中赫然有皇帝、太子、蒋钰等朝廷重臣和重要人物的画像,每张画像上都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石室中央站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身披绣着云雨纹样的紫袍,手持一根晶莹剔透的玉杖。
"楼主,人带到了。"墨影躬身行礼。
老者转身,秦王倒吸一口冷气——那张脸他认识!二十年前名震天下的"天机先生",传说已经仙逝的绝世智者!
"四殿下,别来无恙。"老者微笑,声音如春风化雨,"老朽这副面孔,想必你认得?"
秦王踉跄后退:"你...你不是已经..."
"死了?"老者抚须大笑,"不过是换个身份罢了。天机楼的楼主,每隔二十年就会死一次。"他玉杖轻点地面,石室一侧的墙壁突然滑开,露出一个巨大的沙盘,上面展示着整个京城的微缩模型,连皇宫内的布局都分毫不差。
"介绍一下,这里是翻云覆雨楼的分堂之一,而我是这一堂口的堂主。"老者走向沙盘,"我们在六部九卿中安插了十七人,后宫有五位嫔妃是我们的人,就连太子身边的贴身侍卫,也是老朽的记名弟子。"
秦王只觉天旋地转,这个组织的庞大远超他的想象。他突然想到一个更可怕的问题:"既然你们势力如此庞大,为何还会让我失败?"
老者与墨影相视一笑。
"因为我们需要殿下失败啊。"老者玉杖一挥,沙盘上的景象变幻,显示出边关地图,"殿下若成功登基,不过是在龙椅上多一个傀儡。但殿下失败出逃..."他眼中精光爆射,"就能成为我们挑起天下大乱的完美借口!"
秦王浑身冰冷,他终于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一枚棋子。
"现在,殿下有两个选择。"老者拍拍手,两名侍女端着一个玉盘走来,上面放着一枚血色丹药和一把匕首,"服下同心丹,成为我们真正的伙伴;或者..."他瞥了眼匕首,"带着皇子的尊严死去。"
秦王盯着那枚血色丹药,突然感到手腕一阵灼痛。他撸起袖子,只见皮肤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一道诡异的符文,形状如同锁链。
"啊,看来种子已经发芽了。"老者愉悦地说,"从三年前您喝下那杯赵芮敬的酒开始,它就在您体内生长。现在,您觉得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秦王面如死灰,他终于明白,从踏入这场权力游戏的第一天起,他就已经落入了翻云覆雨楼的天罗地网。
……
“报——!”
一道急促的报信声音拉的老长。
皇帝和文武百官,以及蒋钰都被这一道声音惊醒,感到疑惑万分。
皇帝猛地抬头,只见一名禁军跌跌撞撞冲进殿来,铠甲上满是血迹:"四殿下...被人劫走了!"
“什么?秦王越狱了!”
“什么?”
皇帝惊讶不已。
"皇帝拍案而起,案上茶盏震落在地,摔得粉碎。他眼前一阵发黑,不得不扶住龙案才稳住身形。先是叛乱,现在又是劫狱...这座他统治了二十年的皇城,何时变得如此漏洞百出?
从四皇子秦王被打入天牢后,又被翻云覆雨楼的人救走,时间也才过去一刻钟左右。
“四皇子才刚押入天牢时,就有一群境界高强的武者突破天牢的防御将四皇子给救走了,负责押送的禁军也全军覆没。”
“逆子!反了,反了!”
皇帝胸口剧烈起伏,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赫然一抹猩红。贴身太监高湛慌忙上前,却被他一把推开。
"查!给朕查个水落石出!"皇帝嘶吼着,声音却在中途破裂,显得异常虚弱。他目光扫过殿内噤武百官,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孤独——这些人里,还有几个是真正忠于他的?
皇帝得知消息后,震怒后便下令锦衣卫去捉拿。
欲散会的文武百官也被这则消息搞的精力憔悴,担惊受怕。
就在此时,一个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陛下,臣有本奏。"
皇帝循声望去,蒋钰出列,一袭绛紫官服在烛光下如凝固的鲜血。这个平日低调谨慎的老臣,此刻腰背挺得笔直,眼中闪烁着皇帝从未见过的锐光。
"钰儿孙儿..."皇帝强压下心头不安,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威严如常,"有何要事不能等常朝再奏?"
蒋钰缓步上前,靴底踏在碎瓷片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臣要问的,是十年前蒋国公府一百三十八条人命的旧案。"
殿内温度仿佛骤降。老臣们面面相觑,年轻官员则一脸茫然——蒋国公案是先前太子时期的禁忌,多年来无人敢提。
皇帝瞳孔微缩,手指不自觉地掐入掌心:"旧案重提,蒋钰你是何用意?"
"臣的父亲,蒋国公蒋天正,"蒋钰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如寒冰刺骨,"究竟犯了什么罪,要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而臣——"这个侥幸逃脱的遗孤,又被陛下破格提拔,身为人子当替父母洗刷冤屈。"
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在殿内响起。谁也没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蒋钰,竟是当年蒋国公府的幸存者!
皇帝脸色铁青,突然起身:"朕累了,今日到此为止。李德全,摆驾..."
"陛下!"蒋钰一声厉喝,竟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与此同时,殿外传来整齐的铠甲碰撞声——透过门窗,可见无数禁军已将养心殿团团围住。
宰相陈濡琳颤巍巍指着蒋钰:"你...你这是要造反吗?"
蒋钰冷笑:"造反?下官不过是想讨个公道。"他转向皇帝,目光如刀,"陛下若此刻离去,恐怕满朝文武,无人能活着见到日出。"
这句话如同一记闷雷炸响。皇帝死死盯着蒋钰,终于在这个共事十余年的孩子眼中看到了刻骨仇恨。他忽然明白了——蒋钰入朝为官,从来就不是为了效忠,而是复仇!
"你想怎样?"皇帝声音沙哑,第一次感到皇权如此无力。
蒋钰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绢书:"这是前太子临终前留下的密诏副本,上面清楚记载着,蒋国公案纯属构陷!"他将绢书高举过头,"臣只要陛下当众承诺,重审此案,还亡者清白!"
皇帝眼前一阵发黑。那卷绢书他认得——十年前就该被焚毁的遗书!当年他联合几位重臣构陷蒋国公谋反,就是为了除掉这个手握重兵、支持前太子的党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