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话也不能这么说。”
坐在对面的一个山羊胡长老慢悠悠地开口,抚了抚胡须。
“云霞宗毕竟势大,为这点事跟他们硬顶,不划算。”
“再说了,那个陈落,来历不明,我们对他了解多少?”
“万一……我是说万一,他真的手脚不干净呢?”
这话一出,议事厅内顿时安静了不少。
不少长老眼中都露出了迟疑。
陈洛加入云山盟时间尚短,虽然凭借极品丹药迅速崛起,但根基终究太浅。
为了一个“外人”,去得罪云霞宗这样的庞然大物,值不值得?
“放屁!”
张长老听不下去了,猛地转身,怒视着那山羊胡长老。
“王长老!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老弟是什么人,我老张看得清楚!他能炼制出那种逆天的极品丹药,会看得上区区一个少宗主的储物袋?!”
“别忘了!他提供的丹药,给我们云山盟带来了多大的好处!多少人卡在瓶颈,都是靠着他的丹药才突破的!”
“现在人家遇到麻烦了,我们不力保,反而在这里猜忌怀疑?传出去,我们云山盟的脸还要不要了?!”
张长老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对方脸上了。
“再说了!就算要查,也该是我们云山盟自己查!轮得到他云霞宗指手画脚?!”
一番话掷地有声,怼得那王长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少原本摇摆不定的长老,也被张长老这番话打动了。
确实,陈洛的极品丹药效果太逆天了,对整个云山盟的实力提升都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这样的人才,必须保!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
上首位一个一直闭目养神的老者缓缓睁开眼,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威严。
“此事事关重大,云霞宗那边也不能不理会。”
“张长老,你先去安抚一下云霞宗的使者,就说此事我们正在调查,让他们稍安勿躁。”
“至于陈落那边……等盟主过两日出关,由他老人家亲自定夺吧。”
“是。”
众长老齐声应道。
会议暂时告一段落。
但事情,远没有结束。
云霞宗的使者等了两天,见云山盟这边只是派人出来打太极,迟迟不给明确答复,耐心终于耗尽。
一股无形的压力,开始笼罩在云山盟坊市上空。
一些原本和云霞宗有生意往来的商铺,突然发现对方不再供货了。
几条重要的商路,也开始受到不明势力的骚扰。
坊市内灵石和物资的流转,明显变得滞涩起来。
不少靠着坊市吃饭的修士,都感觉到了这股寒意。
生意越来越难做,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愁容。
与此同时,关于陈洛的流言蜚语,也开始在坊市内悄然流传。
“听说了吗?那个新来的陈长老,好像惹上大麻烦了!”
“何止是麻烦!听说他把云霞宗少宗主的宝贝给黑了!”
“真的假的?他不是挺厉害的吗?还能炼丹……”
“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怪不得云霞宗的人堵在门口呢……”
各种猜测和议论,如同瘟疫般蔓延。
起初还只是私下嘀咕,渐渐地,连一些公开场合,都有人对着陈洛指指点点。
陈洛偶尔也会离开洞府,去坊市内采买些东西,或是处理一些长老事务。
每当他出现,总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异样目光。
有好奇,有探究,有怀疑,甚至还有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那些眼神像针一样扎人。
换做心性稍差的,恐怕早就坐立不安,甚至暴跳如雷了。
但陈洛,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冷淡表情。
他目不斜视,步伐沉稳,仿佛周围那些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都与他无关。
那些目光,那些议论,就像是路边的尘埃,他甚至懒得抬脚去踢开。
他的世界,只有修行,只有变强。
其他的,不过是过眼云烟。
这天,陈洛正盘膝打坐。
就在此时,一道传讯符穿透禁制,悬浮在陈洛面前,符箓上闪烁着属于盟主亲令的独特灵光。
“陈长老,速来议事大殿,盟主召见!”
陈洛睁开眼,眸光平静无波。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略显褶皱的衣袍,面色淡然地推开石门,走了出去。
议事大殿。
厚重的石门敞开着,里面却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闷。
陈洛踏入殿门。
宽阔的大殿内,此刻站满了人。
主位之上,端坐着一位身着朴素灰袍,面容清癯的老者,正是云山盟盟主,云山居士。
他双目微阖,看不出喜怒,但周身散发出的金丹巅峰威压,却让整个大殿的空气都凝固了。
下方左右两侧,整齐地坐满了云山盟的长老。
张长老赫然在列,看到陈洛进来,脸上露出一抹担忧,却又很快掩饰下去。
古河长老、巨阙、青松这几位一同执行过任务的熟面孔也在,只是此刻都面色严肃,看不出倾向。
那个之前在会议上质疑陈洛的山羊胡王长老,此刻正捋着胡须,眼神闪烁不定。
脾气火爆的红脸长老,则皱着眉头,盯着地面。
几乎所有在盟内的长老,此刻都聚集于此。
当陈洛的身影出现在大殿中央时。
唰!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约定好一般,齐齐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数十道目光,带着审视,带着怀疑,带着探究,也夹杂着几分信任和担忧,如同无形的网,将陈洛笼罩其中。
大殿内落针可闻,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陈洛脚步未停,走到大殿中心,站定。
他身形挺拔,面色平静,目光坦然地迎向主位上的云山居士,微微拱手。
“长老陈落,见过盟主,见过诸位长老。”
主位上的云山居士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看似浑浊,实则深邃如海的眸子,仿佛能洞穿人心。
他的目光落在陈洛身上,停留了片刻。
大殿内的气氛愈发压抑。
终于,云山居士开口了。
声音平缓,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落。”
“云霞宗指控你伙同叛徒刘燕夺走了其少宗主的储物袋。”
“此事,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