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拓薄唇微抿,嘴角向上勾了勾,一字一句解释,“自然是阳台,长驱直入,不难。”
“何况我敲门了,你没拒绝,就是默认我进门。”
敲门他没说假话,不过区别于大声敲门,他仅用手指点了两下玻璃。
怎么不算呢?
男人眸中藏着笑意,望着镜子,肆无忌惮打量苏宁商。
老婆果然漂亮,穿这一身洁白无瑕的衣服,和五年前几乎没两样。
而且洗完澡的老婆真香。
栀子花调的沐浴露香气争先恐后钻入盛拓的鼻子,让他忍不住想亲她。
可惜,老婆不愿意。
苏宁商表情无奈。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所谓的敲门肯定不是正常人用的方式。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想起来二楼阳台不是单独的,她这一间屋子和隔壁共用一个阳台,要是不锁落地玻璃门,的确可以从隔壁进她的房间。
有一年她和他闹脾气,生气躲在房间不见人,他就是从隔壁进入,突然出现在阳台,穿着一套棕熊玩偶服,隔着玻璃门手舞足蹈,动作不协调且十分滑稽,只为哄她一笑。
多年不用这种方式,她渐渐遗忘,加上她住到这间屋子,为了她的隐私着想,隔壁改造成她的书房,也就不锁阳台这边的玻璃门。
现在近距离接触让她微微不适应, 绷着一张脸道:“你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盛拓笑的漫不经心。
苏宁商:“……”
“你赶紧出去,我要换衣服。”
还有一颗扣子没扣上,看他这副德性,不像会好事做到底的样子。
而且她着急出门赴约,更加没时间陪他在这消耗时间。
盛拓松开她纤细的手臂,往后退了一步,单手插兜,似笑非笑盯着她,“你身上哪寸皮肤我眼睛没看过,手没摸过?唇没尝过?”
“你换吧,我对你没兴趣,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说着,他掌心向上,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像极臭流氓姿态。
苏宁商面色涨红,被羞的半天讲不出话。
她是真不知道盛拓这人怎么能把亲密无间的事情面不改色道出,一点都不脸红心跳,仿佛只是一位看戏旁观者,殊不知盛拓在回味。
盯着那双伺候过她的大掌,毫不犹豫拍下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寂的室内很响,隐隐约约有回音。
伴随而来的是苏宁商羞恼的声音,咬牙切齿怒视他,“臭流氓,你滚出去,你能要点脸吗?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扫地出门。”
盛拓舌尖抵着腮帮子,眼角染着几分笑,收回震麻的手掌插兜,一步步逼近苏宁商,直到她纤薄的后背抵着镜面,才罢休。
他垂下头,薄唇不经意擦过女人柔顺的发丝,甚至有意无意触碰到她饱满的额头,装作若无其事的姿态,停在她耳侧,幽幽道:“我在你这有脸过吗?以前不是喜欢在床上骂我臭不要脸?”
“我耍流氓,难道不是你的意思吗?在楼下客厅,当着阿姨他们的面,字字句句维护我,现在不想承认了?你翻脸也太快了。”
他还以为老婆又对他有意思了,想玩他呢!
自动送上门都不领情,唉!
苏宁商裸露的肌肤被冰凉镜面刺激,感觉有一道电流在身体里乱窜,蔓延四肢百骸,传送到发麻的指尖。
她忍着心跳的不规律,目光警惕盯着他,尽量忽视他刚才暧昧无意的举动。
“我只是实事求是,你又不是她口中的那种人。”
“哪种人?”
苏宁商思索半天,找出一个合适的词语,“别有企图的坏人。”
刚才许知秋字里行间的宗旨就这么一个意思。
盛拓觉得她形容十分恰当贴切,懒洋洋的笑了一声,喉结滚动半晌,才缓缓道:“你怎么知道我没企图?”
“苏宁商,你确定了解我吗?”
这句话一出口,原本信心极强的苏宁商有点动摇,清透的眼底闪过一丝困惑。
她说的不对吗?
“那你图我什么?”她认真望进那双黑眸,很好奇当年盛拓为什么会喜欢她。
说实话那三年的她自卑胆小,除了一张脸,没有任何优点拿得出手。
而盛拓是她的在暗无天日的深渊中,唯一的阳光,喜欢他不足为奇。
当年确定喜欢后,她根本没奢求过他们会谈恋爱,度过一生,只是想以妹妹的名义,默默陪伴他左右,想法简单纯真。
可他究竟喜欢她什么,她以前从没问过。
盛拓嘴角轻轻翘起,声音十足十不正经,“图你会喊哥哥。”
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只要是她,就会想发自内心对她好,把世界最好的一切都给她,忍不住想靠近,拥有越来越多,占有她的全部。
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捡她回家时,到底是动了恻隐之心,还是别有用心。
他盛拓可不是爱捡流浪小姑娘的好心人。
也就她一直天真的以为他那天在发善心,钱多的花不完,养个活生生的小姑娘当宠物,时不时逗一逗,作为有钱且无趣人生的调剂品。
苏宁商眼神无奈,扯了扯唇,语气谈不上友好,皮笑肉不笑,“那拓哥哥,可不可以请你出去?谢谢。”
她算是发现盛拓不着调的时候,和他聊天,恐怕会被气个半死。
“看来你是铁了心想我出去啊!怎么?和我保持距离,是替你那位在国外的暗恋对象守身如玉?”盛拓眼神微暗。
他查到现在都不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
苏宁商拧眉,没太明白他的意思,完全忘记她回国时在盛家对盛老夫人说的事情,脱口而出,“我暗恋谁了?”
他说话真是没头没尾。
盛拓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乘胜追击,“不是你对我奶奶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此话一出,苏宁商总算想起这回事,下意识找补,“我好像没说他在国外吧。”
“原来在国内啊!”盛拓原本好心情荡然无存,立马变脸,舌尖舔了舔牙齿,仿佛在算计什么。
怪不得他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就差把她在美国认识的同学和朋友资料翻个底朝天,却没有丁点风声。
可她在国内男性朋友也不多,总不可能喜欢钟景元和宋西封俩憨货。
除去他们两个,只剩下最近出现的人物,洛桑文。
盛拓刚想问些什么,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洛桑文低沉的声音紧跟其后。
“宁商,你在吗?”
盛拓眼底闪过一道暗芒,薄唇微动,挑眉扬声道:“她在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