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顾楠也并没有说什么。
海棠站在门外，一直紧抿着唇。
不过她很快又笑了，裴颂忱同意过的文件，自然奖金是她的，优秀员工也是她的，裴颂忱还是她的。
顾楠不敢把她怎么样。
此时顾楠则是看着大家的工作总结犯难，她打开电脑，又看了一下大家以往的工作业绩，更是不知道如何分配奖金了。
如果除去海棠，那所有人都可以按照均衡分配奖金，即便她是主导，其实她也并不打算多分。
可有了海棠就不一样，而且还是她不能筛选掉的人。
贾琳凑过来，小声问道：“出事了？”
顾楠摇摇头，贾琳也看到了她手上的材料。
“海棠还真要占我们的名额啊，她不只是要项目的负责人名额，还要奖金？”
顾楠也很清楚，奖金还是其次，但负责人就不一样了，这会关系到以后的升职加薪，而系统所有的名额都是固定的。
如果加上了海棠，那就要有一个人离开，但顾楠认为把谁去掉都不合适。
顾楠拍了拍贾琳的肩膀，并没多说什么，这件事没人能帮她。
一直到午休，顾楠还在纠结。
莫西递过来一个三明治和牛奶，“楠姐，你都愁眉苦脸一上午了，怎么回事？”
看到顾楠桌子上的文件，莫西也明白了。
“这个海棠……”
“我出去透透气。”
顾楠摆摆手，然后将文件整理好，离开了办公室。
她直接来到了公司天台，以前她工作压力大就会过来吹吹风，想来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这几年她的工作越来越顺利，和裴颂忱配合得也不错。
但似乎有什么还是变了。
顾楠看着楼下人来人往，心情有些复杂。
这里是她工作十年的地方，感情自然不一般，想到自己的合同马上就要到期，她咽了咽口水。
她知道，她是没办法续约了。
海棠处处针对她，裴颂忱也为她撑腰。
海棠每次出错都要让她来善后，顾楠已经有些厌倦了。
想到吴安蒂和万明都抛出来的橄榄枝，她这一刻动摇了。
忽然听到开门声，顾楠下意识回头，看到裴颂忱端着咖啡走了上来。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然后裴颂忱直接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这是他多年前和顾楠一起养成的习惯，喜欢坐在这里看风景，也能释放压力。
只是顾楠似乎很忙，已经几年都没上来过了。
顾楠没说什么，又看了一眼楼上的风景，转身想要离开。
“奖金分配的事情怎么样了？”
裴颂忱的声音响起，不带任何情绪。
顾楠转身看向他，“你想怎么处理？”
两个人心知肚明，这不只是奖金的问题，还涉及到了升职加薪，以及是否要继续对接纳美的案子。
裴颂忱抿了一口咖啡，眼里似乎有些笑意。
“我说过，海棠要参加优秀员工评选。”
顾楠垂眸，心下了然，那就是这个名单一定要有海棠，而且还要是主要负责人。
可主要负责人除了她，就是贾琳，只有两个名额。
顾楠轻轻握拳，然后抬眸看向他。
“你想怎么处理？”
“名额有限，踢走一个就行了，公司规矩不能坏。”
裴颂忱没什么感情的声音响起，顾楠悬着的心也彻底死了。
“好的，先生。”
她对着他笑了笑，然后转身下楼。
电梯里，遇到人事部陈碧莹，看到顾楠，对方怨声载道。
“裴颂忱被下蛊了？为什么要让海棠升职为高级秘书，这不符合规定啊。”
秘书办有严格的等级制度，毕竟关系到了各种文件的权限和工资，所以一直都是要严格管理的。
裴颂忱忽然就提升了海棠，那就等于占用了秘书办的一个高级职位名额。
顾楠无奈笑了笑，“我不是走了？”
秘书办只有一个高级秘书，就是她，她走了，自然可以让海棠顶上。
陈碧莹还想说什么，顾楠却打断了她。
“辞职报告提前一个月交到人事部吗？”
陈碧莹皱眉看向她，“你？辞职？”
人事部不少人都知道顾楠的合同快要到期了，大家还在猜测这次顾楠签合同会被调到哪个部门。
没想到她还真的要走了。
顾楠点点头，“我尽快给你，然后做工作交接。”
虽然裴颂忱说她要赔偿钱才能走，可她进公司的时候合同上可没写明这条。
而且她走了，刚好给海棠空位，裴颂忱应该也不会说什么。
刚才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踢走一个。
那要踢走谁？顾楠不去想他话里的言外之意，但她走就对了。
顾楠淡定地出了电梯，陈碧莹却愣在了原地。
顾楠要离开利郎，那是不是真的要变天了？
下班之前，顾楠接到了中介电话，表示已经找到了符合她要求的小公寓。
价格低，但是对方要求和租户见面，老太太的要求比较高，不能接受乱七八糟的人租她的房子。
顾楠看了看房子的照片，很小的一个公寓，是周围不少白领都会去住的地方，小区倒也安全，这才预约了下班过去看一下。
想到大平层里的东西，顾楠有些头疼，怕是很多都要卖掉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