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满意的可以叫回来，你有这个权利。”
毕竟海棠就是他一手选出来的，顾楠觉得今天面试的要比海棠强太多了。
“你也不过是在公司历练才有现在的能力，凭什么瞧不起别人？”
裴颂忱的声音毫无起伏，但顾楠听得出，他生气了。
因为她上午说过海棠能力不足，他这是为自己的心肝宝贝找回场子？
顾楠没说话，这种无异议的争论没必要。
裴颂忱并没有理会她，继续毫无波澜地说道：“既然你看不上海棠，你就一直教她，教到她和你能力一样为止。”
“我不想带她。”顾楠脱口而出。
以她的学习能力都要十年才达到现在的高度，那海棠呢？二十年？三十年？
顾楠不会把自己的青春都奉献在这。
顾楠觉得既然已经要走了，那就断的干净。
更何况她和海棠已经算是撕破脸了，没必要再假模假样共事了。
她始终没有抬头看裴颂忱，裴颂忱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
陈碧莹回来时，明显感觉到两个人的状态不对。
裴颂忱起身，整理好衣服，然后看向顾楠。
“既然要走，那就完成你在利郎的最后一项任务，找到可以接替你职位的人，然后你就可以滚了。”
他大步离开了办公室，顾楠手里的笔顿了顿，并没有抬头。
一旁的陈碧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觉得这两个人越来越奇怪了，恐怕顾楠一走，公司就要低气压了。
一直到面试结束，顾楠都有些心不在焉。
陈碧莹也对这一批人非常不满意。
“现在的学生真不知道他们都在干什么，这简历比我的都厚，能力一个都没有。”
“上一批好歹就只有一个海棠不中用，这一批我看都不行。”
忽然她意识到说错话，赶紧去看顾楠。
但对方好像并没有听到她的话，反倒是筛选出来几个简历。
“就先这几个来二轮面试吧，总要选新人的。”
顾楠放下文件直接离开，只觉得心情越来越复杂。
路过茶水间时，忽然听到了几个人的议论。
“海棠，公司只有一个高级秘书，裴颂忱真的太爱你了。”
“顾楠走了，以后再没人能压制你了。”
“顾楠不走，难道就能压制她吗？裴颂忱才是利郎的老板。”
“就是啊，她这么多年都占着这个职位，也应该换人了！”
海棠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愉悦。
“楠姐能力还是有的，只不过嘛，公司还是需要新人的，总不能是老女人的天下吧？”
顾楠的脚步顿了顿，然后快速掠过了茶水间。
她不过比海棠大几岁而已，就算是老女人了？
那海棠以后可真的要小心了，年轻的女人可是不少，今天面试就有二十个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秘书办也有两个实习名额。
“楠姐，你，你刚才……”
莫西匆忙跑过来，一脸担忧地看着顾楠。
原来刚才莫西也在茶水间听到了这些，顾楠轻轻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楠姐，他们都是胡说的，你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你离开利郎，是利郎的损失，是裴颂忱的损失，也是我们的损失。”
莫西眼里有些泪水。
这段时间跟着莫西，市场部的人都学到了不少，大家也慢慢喜欢上了莫西。
相对于海棠只会做表面功夫，还是顾楠这种有能力又懂得关心同事的人才让人敬佩。
更何况有了顾楠，大家的奖金都高了不止一倍？
顾楠轻轻笑了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是大步离开。
下班时，顾楠难得准时下班，只是站在公司门口，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回到大平层，就有可能遇到裴颂忱。
去爷爷那里，她又不想老爷子担心。
就在这时，一辆suv忽然停在她面前，苏克放下车窗，有些惊喜地看着她。
“顾楠，我刚要给你打电话，今天请你好好吃一顿，没想到正好看到你了。”
“上车吧，今天就咱们俩，不会让你不舒服，我保证。”
顾楠深吸一口气，想到自己也没地方去，还是上了车。
苏克今天带她直接来到海边餐厅，吹着海风，顾楠的状态也好了不少。
一整天她着实没什么好状态，看到大海的波澜壮阔，心胸也宽广了起来。
苏克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你决定好了？真的离开利郎？”
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件事，看来裴颂忱圈子里的人应该都知道她要走了。
想到之前打算让苏克帮忙找工作，顾楠回头笑看着他。
“对啊，人总是要改变的，对吧？”
“我也想换一个工作环境，我还年轻，不想一直这么压抑。”
陈峰似乎第一次看到顾楠这么笑，一时间有些愣住。
其实他和顾楠认识很多年了，只是一直都是生意上合作，并没有私下接触过。
以前只觉得顾楠是个女强人，现在发现，她还是个通透又潇洒的女人。
“那要不要我帮忙？你什么时候离职？”
“那真是太感谢了，还有一个多月我就能走了。”
她笑眯眯地看着陈峰，觉得自己的新工作或许就要来了。
陈峰呆呆地看着她，服务员端菜过来时，他这才回过神来。
“先吃饭吧，别担心，你能力这么强，估计不少合作伙伴都要抢着要你。”
他的话音刚落，吴安蒂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顾楠有些惊愕地看着手机，然后接了起来。
“顾楠，你辞职了？什么时候离职？要不要来纳美？”
“顾楠，你要不要过来谈谈？我请你吃大餐？”
“你知道的，陈峰也非常看好你，来纳美给你同职级的职位，怎么样？”
吴安蒂语气激动，她已经有些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了。
顾楠一个掌握着利郎最近十年所有项目内容，过目不忘的高级助理，市场部经理要离职了，她怎么可能放过？
更何况顾楠还有这个行业不少的关系，这简直就是个聚宝盆。
她现在如果不出手，那其他公司怕是就要出手了。
顾楠最后委婉表示自己和朋友在吃饭，吴安蒂这才作罢，但让她有空一定要和自己见一面，一直到吴安蒂答应，她这才挂断电话。
苏克一脸无奈地看着她，“你确定我给你介绍工作，你能抽空面试？”
“你现在也太抢手了吧？你根本就不愁找工作嘛！”
顾楠笑得开朗，用力点头，“当然，良禽择木而栖嘛！”
她抬头刚好看到中央商场最大的led屏幕，上面正是前几天谭克帮利郎拍摄的新广告。
不过十几秒钟之后，又变成了慈善组织的公益广告。
顾楠轻轻呼出一口气，心里的郁结也慢慢消散。
一辈子还很长，她还有很多选择。
不管是利郎集团还是裴颂忱，都并不是非她不可，她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