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索性低着头小声抽泣,一副任凭发落的模样。
顾楠已经对她这副模样免疫了,而一旁的贾琳看不过去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做错事为什么总觉得是别人的错?这副委屈模样给谁看?”
“市场部的业绩都让你哭没了,就知道丧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司有多丧呢!”
顾楠脸色微沉,“都工作吧。”
一想到裴颂忱还要她把海棠带出来,她就觉得头疼,这种人谁能带的出来?
没过多久,海棠就已经哭着离开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裴颂忱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来我办公室一趟,现在。”
顾楠叹了口气,看样子海棠的告状又成功了。
只是她没想到,来到裴颂忱办公室时,海棠就已经哭着跑了出去。
顾楠轻轻敲了敲门,做好心理准备,迎接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可裴颂忱神情不变,只是似乎有些头疼。
“今天该去扫墓,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可语气里都是质问。
顾楠喉头哽咽,最后只说出四个字,“我提醒过。”
她确实提醒过他,只是他并不记得,他一贯如此。
办公室里异常沉默,只能听到他们彼此的呼吸声。
然后他起身,“现在去买花,我在楼下等你。”
“不,你应该带海棠去。”
顾楠站着没动,有些执拗地看着他。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下去。
最后裴颂忱走到她身前,捏起她的下巴。
“不是还没离职?那你就得听我的,我不是和你商量。”
他甩开顾楠的脸,大步走了出去。
顾楠闭了闭眼睛,心里是止不住的寒意。
她就应该听他的?好在她很快就不用听他的了。
最后她拿起电话,让隔壁鲜花店送来一大束菊花,这才下了楼。
去墓地的路上,顾楠开车,菊花就放在裴颂忱身边。
裴颂忱并不喜欢花,离得有些远。
顾楠扫了一眼他冷冽的表情,识时务地什么也没问。
她还记得裴颂忱的别墅里到处都是鲜花,粉色居多,果然只要是海棠喜欢的,他都不会拒绝。
来到墓碑前,看着裴太太的墓碑,顾楠有些感慨。
应该是苏礼已经来过了,上面还放着红色的玫瑰。
苏礼说,她妈妈不喜欢白色,觉得人生就该轰轰烈烈,像玫瑰一样明艳。
但裴颂忱总觉得,红色对死者不敬,所以一直送菊花。
顾楠将菊花放下,又轻轻擦拭墓碑,然后站远了些。
每年裴颂忱都要单独和他妈妈说上几句,今年也是如此。
只不过今年他似乎有很多心事,久久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站着。
最后他缓缓蹲下身子,温柔抚摸着墓碑,仍旧一言不发。
然后大步向顾楠走来,“回去了。”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顾楠看着他有些落寞的背影快步跟上。
只是刚刚上车,裴颂忱就接到了电话。
这一次海棠没哭,声音里还有些兴奋。
“亲爱的,我刚才见到李曼德李先生了,他想要和我们一起吃晚饭,你回来了吗?”
一听到李曼德的名字,顾楠和裴颂忱都愣了一下。
李曼德在风投界算得上是响当当的人物了,他怎么会认识海棠?
之前基金会的事情,顾楠就听说李曼德也飞了过来,没想到还是真的。
“嗯好,你们现在在哪?”
裴颂忱的声音有些许笑意,还挑挑眉看向顾楠,似乎在说,你看,海棠也同样很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