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屹说完,压掉了电话。
吴天屹一个电话打给了尚全勇。
尚全勇人还在医院里,正在教训小舅子。
这个小舅子好酒,就因为好酒,做干警时出过不少洋相,才被尚全勇发配到了交警那边,干车辆违规的活儿。
就是在处理车辆违规时,章解放结交了一批吃吃喝喝的社会人,整个人更是放羊了,给人消消车辆违规处罚,捞捞违规车主的分,更是家常便饭。
自然天天有人请吃喝,喝多了,不是泡在洗脚城,就是在大马路上扯闲淡。
今晚章解放就是被同学的熟人请喝酒,替别人消了几个违规处罚,同学和他的熟人在酒桌上把章解放捧上了天。
这一捧,章解放就真觉得竹清县是他姐夫尚全勇开的,可不就敢在大路上横着走。
章解放和他这个同学没少在路上调戏女人,有的女人半推半就,就从了他们,有的被他们糟蹋了,也只能吃暗亏。
章解放这货总在河边走,湿了脚再正常不过了。
可如今这货不仅仅是湿了脚的问题,尚全勇不急是假的。
尚全勇一到医院,就找人消掉了监控,要不是这个小舅子确实伤得不轻,他都要把这货从病床上拎下来,狠狠揍一顿。
尚全勇连骂带吓,冲着小舅子训斥道:“你他娘干警干不好,交警管个违规处罚,天天出去喝尿酒,喝去死啊,你!”
“老子给你讲了无数次,不要结交一些不三不四的社会人,你他娘的就是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今晚那娘们要是一石头把你砸死了,她顶多就是防卫过当,你的小命就搭进去,你他娘的,就是活该!”
尚全勇在病房一口一个“你他娘的”,一旁的章文秀听不下去了,一边把她男人往外推,一边说道:“老尚,他娘就是我娘,你骂够了没?”
就是在章文秀推尚全勇出病房时,吴天屹的电话打过来了。
尚全勇一看是吴天屹的电话,冲着章文秀吼道:“你就惯着他,惯着你的宝贝女儿,迟早我和你都要毁在这两个活宝手里。”
“让他给我装死,装植物人!”
“否则,我也救不了他!”
说完,尚全勇这才急急出了病房。
尚全勇来到了楼梯口,这才慢慢地接了电话。
“怎么这么慢?”
吴天屹不麻烦的声音从手机中传了出来。
尚全勇声音瞬间变了调,真是一个好演员啊。
“书记,我,我刚在我家那个犯了事的小舅子这。”
“我这小舅子昏迷不醒,医生说今晚情形非常严重,如果醒不过来,就,就有生命危险。”
“还有,就算醒了,也,也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我,我那个内人,哭得昏迷过去了。”
“书记来电话时,我正把她抱到病床上,医生在替她检查,我,我才能抽身来急救室外接您的电话。”
尚全勇说着说着,声音就自动哽咽起来。
吴天屹一听,异常吃惊地问道:“你家小舅子伤得这么严重吗?”
“可今晚的事情,你家小舅子犯错在前,而且这件事,性质非常恶劣的。”
“新来的副县长,竟然在政府周边差点被强女干了。”
“老尚啊,这可不仅仅是治安问题,你这个公安局局长,可是我树立起来的先进典型人物。”
“而新来的女副县长,是常省长亲派到陈秘书身边协助他完成算力中心的。”
“老尚,别说是你,就是我,也得罪不起这两位啊。”
吴天屹本想把尚全勇大骂一顿,可他家小舅子伤成这样,他把想骂的话咽了回来,换成了这种话。
而且尚全勇声音都在哽咽,吴天屹就不忍心再骂他了。
尚全勇知道新来的女副县长不好招惹,但他万万没想到这女人身后站着常靖国省长,而陈默是这位新省长的贴身秘书,放在竹清县是做项目的。
这事的棘手难度,让尚全勇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且吴天屹是个不接受吃请,也不接受礼品的领导,尚全勇一次次想各种理由,想拉近和这位市委书记的关系时,都让他挡回去了。
特别是尚全勇好不容易搞到吴天屹老家地址,送了不少土特产去他父母家时,这位市委书记硬是让秘书一样一样地问清楚了市场价格,折算成人民币后,让秘书把钱送到了他办公室里。
吴天屹这么一搞,尚全勇从此后不敢再往他家送任何东西。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尚全勇很清楚,吴天屹是要秉公执法了!
“书记,没有您的栽培,就没有我尚全勇的今天!”
“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您说怎么办,我听您的!”
尚全勇直接把皮球踢给了吴天屹。
吴天屹还没意识到这一点,反而对尚全勇的态度很有些感动,接过他的话应道:“先想办法把你小舅子治好,实在不行,就转到市里来治疗,千万别再出事。”
“另一个涉案的浑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这件事,你一定要争取林县长的原谅。”
“显达市长和陈秘书都在竹清县,你和他们碰一碰,把情况和他们说明一下,这事不要扩大化。”
吴天屹说完,就挂了电话。
黄显达还在等吴天屹的电话呢,他急忙给这位好搭档回了电话。
黄显达和陈默、杨烨还在一起。
电话一响,黄显达就赶紧接了电话。
“天屹书记,情况怎么样?”
吴天屹很沉重地把尚全勇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他,一讲完,吴天屹声音也有些变了调,说道:“老黄,我不是维护老尚,天地良心,我提他做公安局局长,完全是公心。”
“我连老尚的一餐饭都没吃过,我知道外界都说我是他的靠山,当时树立典型人物也是政治要求。”
“老尚在竹清县作风霸道,我也耳闻过,可这事还得靠他双方周旋,你在竹清县,也要安抚好林县长,千万不能让事态扩大化了。”
“影响非常恶劣,老黄,陈秘书也听你的,平熄今晚的事,就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