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有孕的是莞贵人,听说跟她相处的最好的淳常在,今日忽然闹着要跟莞贵人去御花园放风筝呢。
妹妹就是觉得好巧,华妃姐姐这边也刚好就要去园子里赏花。不知道是不是也有不起眼的小宫女为了哄姐姐高兴,在姐姐跟前提得意见。
这样两下里一撞见,你二人定会起几声口角。万一到时候那莞贵人有个什么意外,可能又是华妃姐姐的罪过了。”
说完怡欣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块蟹粉酥,一点儿不客气的就开始品尝起来。
嗯,怪不得是华妃爱吃的点心,确实酥脆可口好吃极了。
华妃只是跋扈张扬,目中无人,但并不是完全没了脑子。
怡欣把话说的这么明晃晃的,她哪里能回不过味儿来。
“嗯,本宫就知道!怪不得当时那个芳贵人一个劲儿的指责本宫。”华妃带着护甲的玉手往桌上一拍,震的碟子里的点心直往下掉渣子。
看怡欣在那里吃的香甜,气不打一处来的说:“人人都说你昭妃娘娘心胸坦荡,可如今看,倒也不是心里没有成算的人。”
“不怕华妃姐姐笑话,本宫生弘旸的时候,虽然旁人看着是安安稳稳熬过了十月怀胎,又安安稳稳把孩子生下。你们却不知道,我身边的人费了多少心思,挡下了多少手段。”
说着她拿帕子擦了擦碰过点心的手,又拿起茶盏喝了口茶水压了压口中的甜腻,然后才接着说:“几次三番有人对本宫动手,本宫自然要查一查,当然查到了那幕后主使。虽然没有证据,或者说手里的证据可以随时被人销毁,本宫也只能吃下这个的哑巴亏。”
“哼!你们富察家不是万事不怕的嘛?连我哥哥都被你们富察家弄得官降好几级,怎么遇到乌拉那拉家一个破落户,你们倒是束手束脚起来。”
“倒不是对乌拉那拉家束手束脚,便是乌雅家,如今除了太后亲生阿玛那一支,其余旁支不是全都去了宁古塔种地。”
怡欣慢条斯理的说,一双眼也是看着年世兰,“皇上初登大位,要处理的政事千头万绪。外头还有八爷一党处处做对,甚至反清复明的势力也为祸一方。若这时候再有个身有污点的国母,只怕皇上那边也是不好办呢。”
“所以你们富察家,被人暗害就只弄下了一个八品县丞?”华妃一脸的不屑。
“华妃姐姐大概忽略了一点,乌拉那拉家现在除了一个空头爵位之外,整个家族可没有一个四品以上的官身呢。”
“哼!知道你们富察家有本事行了,今日本宫算是承你一份情。”华妃还是那样的傲娇,“皇后那个老妇最是歹毒,惯会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说完又睨了怡欣一眼,“不过现在有你这位昭妃娘娘在,怕是皇后再多的盘算,最后也是落得一场空。”
这话怡欣是打死也不能认的。
“臣妾还是那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人家对臣妾出手,那臣妾哪怕顾全大局,不能对罪魁祸首如何,也必须要砍掉它伸出来的爪子。”
“你不能对那老妇出手,难不成本宫还能不顾及皇上的难处?”
怡欣也懒得提醒这个恋爱脑,只是同样懒懒的说:“本宫只是不想叫她的盘算成功。”
瞧这华妃虽然傲娇,但是默许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儿她暂时不会往明面上闹。
“既然今日来了姐姐这里,还吃了姐姐心爱的点心,不如妹妹再给姐姐提个醒。”
吃了半盏茶的怡欣,又拿了一块儿蟹粉酥往嘴里塞,还笑嘻嘻的跟华妃说:“咱们满人都说,护崽的母狼最是厉害。如果有人伤害了哪头母狼的崽子,这母狼必定是要报复的。”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华妃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得,这位是真的没把曹贵仁还有温宜公主放在心上。
“温宜公主。”
怡欣淡淡的说出了公主的名号,华妃倒是有些心虚,却仍强撑着说:“她也不过是本宫身边一条狗,难道还敢伤了主子不成?”
“她在后宫能生下公主,全是仗着姐姐的庇佑。离了姐姐,她和公主的处境,恐怕还不如欣常在和淑和公主。
明面上曹贵人自然对姐姐千依百顺,可谁又能保证她的心里没有恨意呢?
妹妹冷眼瞧着,自温宜公主的马蹄羹里被加了木薯粉后,姐姐跟莞贵人对上,可是出了好几次的昏招。这大概就是人家身为母亲,目前能做出的小小报复吧。”
“好啊!还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本宫对温宜下手,这是本宫的不对。可她一个小小的曹琴默,能有今日,一切还不都是靠着本宫。结果这个白眼狼,却还反过来咬本宫一口。”
怡欣又吃完了第二块蟹粉酥,再次擦了擦手。继续对着华妃说:“说来说去,还不是姐姐先动了人家的女儿。也怪不得人家当娘的心疼,自然想要报复。”
看华妃还要说什么似的,怡欣直接摆手道:“别说曹贵人那个当母亲的,便是皇上这个做父亲的也未必没有心疼女儿,而对你这个华妃心存芥蒂。
之所以隐忍不发作,也不过看着以往的情分罢了。姐姐若是再这么肆无忌惮的对皇帝的子嗣下手,这点儿情分早晚有一日会被耗光。”
“皇上心里,本宫自是和旁人不同。”提到皇上那就踩到了华妃的底线,“别以为你们仗着新鲜得了几只宠爱,就能越过本宫去。”
怡欣也没给她好脸儿,反正现在华妃也不敢在她跟前怎么耍横,直接还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是啊,为了不叫妹妹们越过姐姐去,我劝姐姐还是不要再做叫皇上伤心的事情了。像是下药、陷害那样粗浅的手段,皇上就在这紫禁城里出生长大,太后娘娘能在先帝后宫那么多嫔妃中走到最后,那什么样的手段没有见过呢?一次、两次的,皇上能看着多年的情分不说什么,次数多了,难保皇上心里的疙瘩就过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