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元五捏了捏眉心:“这白明微的心,究竟是怎么长的?怎么能有那么多心眼子?”
“只怕这一次离京,也是她计划的一环,她不在京中,太后只会更忌惮,可不就得牟足劲地稳住局势了么?”
亲信也感叹:“这女子,要是成为我们的锋刃,那主子必定如虎添翼,只可惜她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元五眸底的怅然稍纵即逝。
很快又恢复如常。
他道:“元贞帝不知道在憋着什么招,除夕夜宴必定出事,本来还寄希望于秦丰业,想着从他那里问出点消息,现在干脆别想了!”
亲信小心翼翼地猜测:“主子,属下以为还是和沈自安有关,但似乎又没那么简单。”
元五摸摸下巴:“兴许是我们多想了,也不一定。他不像是能布下什么大局之人,先盯着。”
亲信向其确认:“那我们针对沈自安的计划……”
元五挑唇:“当然要按照原计划进行,沈自安必须要死!否则他把户部防得严丝合缝,我们很难对东陵的财政下手。”
亲信会意一笑:“属下明白了,必定按照原计划进行。”
元五漫不经心地问:“有白明微的消息么?”
亲信照实回答:“白明微和萧重渊正在回京的路上,两人这一路并没有藏着掖着,行踪很容易探查,最多两日,便能进入京畿地界。”
元五喉结滚了滚,一抹苦涩漫在口中:“两人难得有机会卿卿我我,自然不会急着回京。”
亲信感觉到主子不高兴,但又不清楚缘由。
他试着转移话题:“主子,刘尧和陆昀华议亲一事,可要干涉?”
元五摇头:“不必干涉,他们成亲最好不过。这样一来,就有三人不得所爱,这份情感,会成为刺在他们心口的刀,也会成为我们可以利用的有利条件。”
亲信应下:“是,主子。”
元五看向杯中的茶盏,里面有两片茶叶纠缠在一起,于茶水中荡来荡去。
他忽然觉得很刺眼,把茶杯猛地扔了。
亲信立即跪下,莫敢言语。
最后,他也只是挥挥手:“下去吧,本官静一静。”
越是想要冷静,心里越是烦躁。
他索性躺下,迫使自己不要多想。
自秦丰业“致士”已经过去一夜。
这个消息自然在京中传开,引起轩然大波。
各路权贵与各个派系连夜密会,以至于上朝之时,过半数人无精打采,没有精神。
与此同时。
白明微和萧重渊已经进入青州地界。
两人故意绕了趟远路,来到青州的州城。
青州原本就被玉衡的父亲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也相对富庶。
现任青州不说比拟赵清远的能力,却也因为赵清远打下的基础而如鱼得水,青州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
两人并未惊动知州,在州城里买了些药,并补充了些食水便出城了。
来到青州地界,风雪便被绵长的山脉挡住。
西北方向,是朔风呼啸,冰天雪地。
高山怀抱里的青州,尚还能看到绿叶成荫。
两人来到城外的山神庙,白明微取出糕点摆在香案前。
她拿出之前早已买好的香烛,用火折子点燃。
恭恭敬敬地上了三炷香,白明微便准备离开。
萧重渊鼻头翕动:“空气中一股香火味,可见这里时常有人踏足。”
白明微看了一眼泥塑的人像,还有这狭小却干净的庙宇,随即点点头:“这里定期会有人来打扫,每逢佳节更是供奉不绝。”
“对于尚未沉冤得雪的他们,这是百姓缅怀他们的唯一方式。赵叔叔生于青州,逝于青州,故去后还能护佑这方水土,想必他也能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