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 作品

第160章 想抄就让她抄

第一百六十章 想抄就让她抄

贺晓来给她送饭,先开了口:“那女的是不是疯了?

你都不在顾氏了,她还追着咬?

她是想逼你回去,还是想让你彻底死透?”

苏瑾谙喝了一口汤,淡淡道:“她只是怕我哪天真站起来了!”

“她不是怕我活,她是怕顾承泽心疼!”

贺晓盯着她:“你就这么继续不还手?”

“我要是真站出来骂她一通,只会显得我破防了!”

“她等的就是我露怯!”

“我越稳,她越心慌!”

“她要是再急,就会犯错!”

“到那时候……”

她顿了顿:“我不动,她自己也会绷不住的!”

贺晓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再说什么。

苏瑾谙放下汤勺,起身去把办公室的小窗打开。

外面风有点大,夹着凉意,吹得她的头发轻轻晃动。

她站在那儿,看着天边一点点沉下去的乌云,突然说:“贺晓,如果有一天我真不在了,你就把那些未完成的设计锁起来,别让人碰!”

“有人想抄就让她抄!”

“但那里面的密码……她可能一辈子也读不懂!”

贺晓咬着牙,眼圈发红:“你别说这种话!”

“你不是说你不想死在她前头吗?”

苏瑾谙笑了一下,没吭声。

第二天一早,顾承泽接到了顾氏副总打来的电话。

“林小姐的团队在审核你去年做的记忆评估报告!”

“她提了申请,要重新调整你的情绪平衡方案!”

顾承泽愣了愣:“什么意思?”

“她的意思是……你近期情绪波动太大,怕你‘旧症复发’!”

“她已经通知了林氏研究组的人,下周一安排入院!”

“她还说,是你自己签的‘配合治疗协议’,她只是依法提醒!”

顾承泽挂了电话,一拳砸在办公桌上。

那一瞬间,他像是回到了三年前。

林清浅总是这样—不发火,不争执,不闹脾气。

她只是静静地等你疲惫,然后替你做决定。

哪怕是最亲密的人,她都可以一键“清除”,一纸协议压下你全部挣扎。

他走到落地窗前,盯着外面车来车往。

手机响了一下,是林清浅的短信。

【你最近状态不好,早点休息。

下周一,记得来复查!】

顾承泽指节泛白,盯着那行字。

他没回。

但他知道,这次林清浅不会放过他。

她不会允许他再次拥有“自由感情”。

她会把他再一次,推回那个没有苏瑾谙的位置。

另一边,苏瑾谙还在忙碌。

展览馆那边传来消息:“有人联系承办方,试图私下调换你那套银杏系列的位置!”

“对方没有留名,但出价很高!”

“馆方想问问你—换不换?”

她笑了。

“当然不换!”

“我就是要让那套银杏,放在最中心!”

“她越想藏,就越要亮出来!”

助手说:“但那组设计有点太明显了……”

“她会不会再搞事?”

“搞事也要花代价!”

“以前我是怕惹她!”

“现在不怕了!”

“她的手再长,也够不着我作品里的秘密!”

她坐在椅子上,望着那组设计图。

那是她和顾承泽最早一起去的那个银杏公园。

他坐在长椅上,她蹲在他面前帮他绑鞋带。

她回头看他,风吹乱头发。

他说:“你就别画这些了,把时间,留给我吧!”

她没答。

还是画了。

把那天的阳光,叶子,风,全藏进了胸针的结构里。

她想—哪天他真忘了,那也没关系。

她的作品,会替她告诉他,他们有过那样的日子。

展览那天,顾承泽到了。

贺晓站在门口,没拦他。

只是看着他说:“你进去随便看,但别靠近她!”

“她今天也在!”

“你要真想她好,就别再靠近她!”

顾承泽点头。

他进了展厅,看见那枚银杏胸针时,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了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只是心脏的位置,一抽一抽地疼。

明明医生说他的身体没问题。

可他就是站不稳。

半晌,他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

她就站在不远处。

穿着一件浅灰长裙,头发挽得干净,耳后露出耳钉,是她旧设计里的那枚。

她没看他。

他也不敢再靠近。

他知道。

他只要多看她一眼,她的命,可能就少活一天。

她转身离开的时候,脚步微微一晃。

贺晓立刻冲上去扶住她。

她说了一句:“没事,就是突然闻到银杏的味儿,有点晕!”

顾承泽听见了,站在原地,指节死死握着。

他终于明白,记起她,并不代表能拥有她。

她还活着。

但她不是他的归处了。

她只是,一个活在他记忆深处、永远不敢靠近的人。

展览结束那天,苏瑾谙回工作室的路上突发性头痛。

痛得厉害。

她在车上没出声,只是脸色一寸一寸地白下去,手指紧紧攥着车门扶手,连唇角都咬出了血。

贺晓吓得当场停车,伸手去扶她:“苏瑾谙,你要是再不听医生的话,真就有命熬没命撑了!”

苏瑾谙却只是闭着眼,轻声道:“我没事!”

“就是太久没闻银杏了,一时缓不过来!”

“我不是疼,我是……有点想哭!”

贺晓眼圈当即红了:“你想哭你就哭,别咬着不吭声!

你怕疼,我们就不碰那个系列了!

你爱他,但你还活着,不该一直这样一寸一寸地掏自己的心窝!”

她坐在那里,没说话。

窗外街道的车灯一个接一个闪过去,有一束灯光照在她身上,照出她脸上那一点点干裂的唇纹,还有眼尾新浮出来的一道红痕。

她其实很累了。

但她不敢倒。

不是不想,是不舍。

这个世界上,能爱她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她不能先放弃自己。

第二天一早,她还是照常去了工作室。

展览后的第一天,预约邮件就堆了满满一整页,大半是媒体约访,还有几个牌子提出合作。

她没接一个。

她把贺晓叫进办公室,语气平静:“把合作全推了!”

“也别再接采访了!”

“画展的东西先收起来,不出稿,不做复刻,不做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