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阴晴不定

第七十八章 阴晴不定

后半句话似乎多了些情绪,可以被称作脆弱。

只是此刻的祁淮宴全身被冷意覆盖,谁会觉得他脆弱?

时厌安反倒越发冷静。

“到现在我还没明白你在生什么气,如果你觉得我给你添了麻烦,那以后我保证不会麻烦到你,包括今天,你可以不用送我过来的,我没傻也没残,可以自己来。”

祁淮宴在发火,她就更不能被他牵着走了。

现在她必须表现得更加冷静。

“你是这样想的?”祁淮宴再度沉下脸,突然掏出了一串钥匙扔到她身上:“原来是我多管闲事了,好,既然你觉得自己给我添麻烦了,那以后请你自己解决一切。”

“滚下去!”

车门锁开了,时厌安下车,刚把车门关上,车便开走了。

他真的就这么走了,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研究所的位置本就有些偏僻,何况现在是晚上,她还穿着露肩的礼服。

很冷。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祁淮宴丢下了,多一次又算什么?

比这更心凉的事,她经历得够多了。

走进研究所大门,时厌安从后门才进了实验室。

她没有正门的钥匙。

简单将能看到见的地方清理了一遍后,林笙到了。

“你这是怎么弄的?谁打你了?”林笙一见到她,眉头深深皱起:“祁淮宴呢?他叫我过来,现在他人呢?”

“我惹他不高兴,他先走了。”时厌安轻声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师兄,麻烦你先帮我处理一下后背吧,伤口里不知道有没有碎玻璃。”

林笙立刻准备了消毒工具,处理伤口时一句话没问。

治疗的时候自然要专心,至于问话,他还有时间。

伤口处理的时间比她预想中要长很多,也更痛。

“有少许玻璃碎渣,不好清理,你忍着点。”

大约两小时过去,伤口才彻底处理好。

林笙又拿来一件他的外套给她披上:“现在,该解释了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厌安大致回想了最近发生的事,似乎在面对林笙时并不好解释。

“没什么,公开了和祁淮宴的关系而已,之后几天恐怕有些麻烦了。”

林笙眉头皱得更深。

“公开?为什么?祁老爷子对外宣称了祁温两家联姻,你和祁淮宴发展,你就是第三者。”

他不是没猜过时厌安最近在做的事。

之前成了祁淮宴的秘书时,他就有所怀疑了。

“我知道你想报仇,但在此之前,你得先保护好自己。”

这些道理时厌安怎么会不懂?

“师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公开身份,是祁淮宴的意思,他拿我做当枪对付温家,我当然得想办法让自己利益最大化。”

林笙再度打量了她一番,显然不信:“所以你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管这叫利益最大化?”

时厌安下意识遮住还泛红的手臂。

擦药后倒是没那么疼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总得付出些代价,放心,我有分寸。”

林笙忍不住敲了敲她的额头:“你有分寸?我信了你的鬼话。”

说完,他长叹一口气:“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老师和祁氏还有合作,你这么一折腾,老师那边可能会有些麻烦。”

“他不敢的。”时厌安并不担心生意上的事:“分明是老师选中了祁淮宴,是祁氏更需要老师的技术,合作不是问题。”

有问题的是她。

祁淮宴大概率放不下她,看似绝情,指不定比她还沉不住气。

可人人都怕那个万一。

若祁淮宴就此放弃了她……也太便宜温辞月了。

大厅上,只是让温辞月看见了那块儿表,她就疯成那样。

如果她知道自己和祁淮宴什么都做了,会是什么反应?

在此之前,温家一定会对她下手。

“师兄,我想暂时在你家住几天,会给你天些麻烦。”时厌安如实告知:“温家肯定不会放过我。”

林笙拧紧眉头:“现在知道怕了?早就告诉过你了,你不需要独自承担那么多。”

“我没有怕。”

相反,她出奇的冷静。

哪怕没有运筹帷幄的本事,他也会拼尽全力把一切掌握在手里。

“我只是这几天……有些累。”

在自己家中被祁淮宴时刻盯着,哪怕现在钥匙已经回到她手中,她暂时也不想回去。

她会被温家盯上,也的确是原因之一。

林笙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我住的单间,你去老师家暂住更合适,温家胆子再大,也不敢对老师下手。”

时厌安点头,忽然自嘲一笑:“老师如果知道我做的事,恐怕会对我失望吧。”

好好的研究不做,净走些歪门邪道。

“我猜老师早就已经猜到了,才会再三叮嘱祁淮宴。”

林笙揉了揉她的头顶:“别想太多,我和老师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

当晚还是林笙帮她联系了季教授,再送她过去。

在时厌安的记忆里,她不怕见季教授,哪怕最初见面时,她只是一个医学刚入门的学生,也没有像今天这般心虚过。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林笙走后,季教授才开口:“祁淮宴这臭小子敢毁约,明天我就和他提提这事儿。”

来真的啊。

时厌安赶忙解释:“这……也有我的错,我不想麻烦您,也不想给你带来更多麻烦。”

搅和老师和祁氏的合作不是她的本意。

“我不管是你们谁的错,总之他不能欺负你!”季教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而且祁淮宴没你想得那么阴晴不定,我看你们只是闹别扭,过几天就没事了。”

没有她想的那么阴晴不定?

到底是谁对祁淮宴误会更深?

“希望吧。”她淡淡应声:“可是老师,虽然我接近他只是为了报复温辞月,可当他说我不配嫁给他时,我还是会伤心,老师你说,我是不是要得太多了?”

婚姻在时厌安眼中可有可无,她这辈子哪怕有喜欢的人,如果对方给不了她想要的,她可以憋一辈子不说。

可如果一个人明晃晃地对她说“不配”,她只能感受到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