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留在身边
“你觉得强迫的方式能把我留在身边吗?”
如果不是为了对付温辞月,为了报仇,她又何必忍辱负重?
连想把他赶出自己的家都得忍着。
“那不强迫你就不会走了吗?”祁淮宴打开骰盅:“何况那五天,我没有好好对你吗?这还不够?”
“你对我好就是和我一直搞地下恋情?”
继续争辩似乎没有必要,祁淮宴总在说自己的付出。
难道她就没有吗?
这场戏早已穿插着真情,无法收回了。
“祁淮宴,不管你平时怎么羞辱我,在婚姻大事上,我绝不会让步,如果你娶了温辞月以外的女人,我不会再干涉你的生活。”
时厌安回想了自己说过的话。
她表达得已经够清楚了。
除了一辈子的情人做不得,其余的事他有多少事反抗了祁淮宴?
无论如何也不该落得背上全部责任的结果。
“那如果我娶了温辞月,你还会继续当我的情人?”
祁淮宴别有深意一笑:“早知道那么简单,我还盯着你做什么?还平白被你误会,你早说你的目标是温辞月,说不定我还能多帮你一些。”
还至于闹成现在这样?
“你这什么逻辑?”时厌安脱口而出:“我不会让你娶温辞月的!”
否则她这段时间所受的屈辱也太不值了。
男人笑意更甚:“嗯,记住你说的话。”
“你……”
时厌安只觉得一股气堵在胸口,想要发泄,却觉得再争执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祁淮宴必然做足了一切准备才叫她过来的。
现在争执情人婚姻这些,有意义吗?
大不了今天谈不拢就散伙,她想让温辞月看的也给她看了。
“今天叫我来做什么?没事我就回去了。”
时厌安盯着桌上一整排酒,每一杯酒的颜色各不相同。
一眼望去五彩斑斓,像毒药的颜色。
“嗯……走是不可能走了,除非你赌赢我。”
祁淮宴将骰盅连同骰子一并移到了她面前:“六杯酒,谁输了谁就喝一杯,点数小的一方算赢。”
“这么简单?”时厌安晃了晃骰盅,道具没问题。
那有问题的就是这些酒了。
祁淮宴怎么可能只是请她来赌酒?
“赌法就这么简单,但是赌的东西,可不是这六杯酒。”
光影照进了男人漆黑的眼瞳,得以让些许疯狂之色闪现。
“这六杯酒里,有一半我下了毒,每一杯毒药量不同,如果你运气好喝到了下毒比较少的,还有自救的机会。”
时厌安眼底划过一抹冷意:“你在我面前下毒?觉得我分辨不出?”
或许她还真不一定能识别出。
这些酒的酒精度数不低,掩盖了原本药物的气味。
别说毒药了,她本就酒精过敏,光这六杯喝下去,她都有可能进入休克状态。
“那你可以现在试试,看你能不能分辨出来。”
祁淮宴不慌不忙说道:“赌命,敢不敢?”
从此刻开始,仿佛有两把刀架在了他们各自的脖子上。
你死我活,这就是他们的结局。
“如果我不赌呢?”
不是害怕,可他们两人的命都不该在此终结。
她不会输,可她也不想祁淮宴输。
“不赌吗?”
男人微笑着,忽然掏出一把枪对准时厌安的面门:“给你机会你不要,那我就我来吧。”
手枪表面漆黑光亮,时厌安多希望那是一把玩具枪。
可祁淮宴的表现不似做假,枪口对准她,只要他扣动扳机……
“你来真的?”时厌安严肃道:“你怎么会有枪?”
“以祁家的地位,弄到一把枪很难吗?老不死得又不是没杀过人,他当然有渠道。”
男人手指有意无意地点弄着扳机:“这把枪和普通的枪不一样,出现子弹的概率随机,但每开一枪,出现子弹的概率会逐渐增大。”
这完完全全就是玩命!
“我们今天谁会活着走出这里,全看天意了。”
枪口依然对着女人的眉心。
“时厌安,选吧。”
眼下一切都在逼迫她拿命做赌注。
“我不想你死。”时厌安咬牙说:“把枪放下。”
说到底这男人的性命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只需要保证自己在玩骰子时玩出最大点数就行。
她有什么可担心的?
就算她赢了,祁淮宴死了,也与她无关啊。
可祁淮宴不该死。
该死的是温家!还有害死他家人的祁老爷子!
“嗯?真的吗?”祁淮宴歪了歪头:“我怎么知道你说得真话假话?在你心里,我很该死吧。”
“你胡说什么?我从没想过让你死!”
时厌安大吼一声,刚站起,枪口便追着她的动作对准。
“有什么话我们说不清楚吗?一定要玩命?”
她可以接受有计划的预谋,却无法忍受把性命交到如此随即的概率上,更不可能打这种你死我活的赌。
“说不清的,刚才不是已经得出结论了吗?”祁淮宴当即对准她开了一枪。
“砰”的一声在房间里显得无比清晰。
时厌安闭上眼,闻到了硝烟味。
没有子弹。
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枪口却对准了他自己。
“好了,现在该轮到我了。”
时厌安当即站起,想要阻止,可枪声再次响起。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怎么可以……那么疯狂?为什么要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第二枪依然是空枪。
祁淮宴睁开眼,轻笑摇头:“这一轮我们运气都不错,那接下来,先从我开始吧。”
时厌安竟从他眼中看见了快意。
“你给我住手!”
只呼喊根本没用,祁淮宴依然将枪口对准了自己。
他的动作很快,她的动作又好像很慢很慢。
必须阻止。
从这一刻时厌安才清楚地知道,她不想让他死。
她想他活着。
哪怕今天这场赴约,是他引她入局。
她甚至不明白祁淮宴要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只是一场情人游戏而已,竟值得他做到如此地步吗?
“呵。”
一声轻笑,时厌安看见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扣下扳机。
她直接拿起一个酒杯,狠狠砸向他拿着枪的手腕。
枪口出现了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