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谎言被拆穿
肖雪宁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羊脂玉般的指尖轻扣紫砂壶，茶汤倾泻而下，醇厚茶香在室内氤氲开来。
她慢条斯理地品了口茶，将茶杯轻轻搁在白瓷盏上，瓷与瓷相触发出清响：
“婉婉，听说沈家刚拿下城西那块地？找到合适的承建商了吗？”
说话间，她优雅地摆弄着茶具，注水、洗茶、分杯，动作行云流水，仿佛谈论的不过是家长里短。
沈卿婉心里一颤，平日里她鲜少过问家族生意。现在家中生意都是交给大哥去做，但是那天她去给父亲和大哥送果盘时，偶然间听到他们谈到城西那块地的事情。
今天肖雪宁突然问起，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是有此事。" 沈卿婉斟酌着回答，语气里带着试探。
"既然还没敲定合作方，不如交给我们。" 肖雪宁终于放下茶壶，目光灼灼地看向她。
“顾家？”沈卿婉眨眨眼睛，有点困惑。
“不是顾家，是肖家。”肖雪宁回答道。
沈卿婉瞬间了然。顾家这样的商业巨擘，自然看不上城西那块地，原来肖雪宁是想为娘家谋利。
但她又有些不太明白了，顾家产业遍布全国，为何肖雪宁偏偏找上自己？
“可是，肖伯母，现在我们家的事情都是我大哥做主，我也不太参与……”她还是不想管，这些事情，谨慎一些比较好。
"我看你对阿淮一片真心，阿淮对你也有情。" 肖雪宁打断她的话，语气意味深长，"老夫人那边不用操心，阿淮的婚事，终究得我这个当母亲的拍板"
话已挑明，沈卿婉哪能不懂。她垂眸思索片刻，抬眼时笑意温婉：
"伯母放心，大哥最疼我，我回去就跟他商量。您等我消息。"
肖雪宁满意地点头，正巧沈卿婉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顾淮的名字。
"快去吧，阿淮该担心了。"
说着沈卿婉告别了肖雪宁，走出了房间。
沈卿婉踩着细高跟刚踏入前厅，便看见顾淮立在鎏金立柱旁，在焦急得四下张望。她带着微笑，朝顾淮走去，宴会厅穹顶的水晶吊灯突然明灭了一瞬。
紧接着，大屏幕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原本循环播放的寿宴祝福视频骤然黑屏。
宾客们手中的刀叉停在半空，香槟酒在室内凝成了一层冰凉的气雾。
当监控录像里旋转的走廊画面铺满整个屏幕时，沈卿婉感觉喉间干涩——画面里那个踩着细高跟、指尖叩响林砚青办公室门扉的女人，连耳垂上摇晃的钻石坠子都与此刻她佩戴的别无二致。
"这不可能" 她的呢喃淹没在宴会厅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中。
这熟悉的画面，正是几天前沈卿婉去林砚青办公室的那一幕，高清画面、无失真的音效：
“卡里有一千万。”
“林医生，这只不过是见面礼，若是你会办事，之后的好处远不止这些。”
“我叫沈卿婉，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有可能我还会成为你的病人。有些病例诊断，我需要林医生配合我。”
……
沈卿婉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的目光偷偷移到了顾淮的脸上。
此时那张脸阴沉下来，沈卿婉有些害怕，她想要解释说点什么，但那边大屏幕还在放着。
那些人都对那屏幕上指指点点的。
清晰的对话在寂静的大厅回荡，沈卿婉只觉血液瞬间凝固。周围宾客的目光如芒在背，窃窃私语声渐渐汇聚成刺耳的浪潮。
"原来癌症是装的？"这里有知情的人，开始八卦起来。
“好好的人，为什么要装病啊？”更有愿意吃瓜的群众开始提出疑问。
"这还用问？" 角落里有位贵妇压低声音，"沈大小姐可是顾总的老相好。当年顾总车祸昏迷，医生都说凶多吉少，她脚底抹油跑去了国外。" 她抿了口香槟，眼角余光瞟向呆立的沈卿婉。
"等顾总奇迹般醒来，这位大小姐又巴巴地回来了。可当初狠心抛弃的人，哪有脸直接求复合？这不，装病的戏码就上场了。"
字字句句像重锤砸在心上，沈卿婉踉跄着后退，下意识看向顾淮。男人脸色阴沉得可怕，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寒意。
“不，不是这样的，阿淮，是，是那个叫林砚青的人陷害我的。”
她慌乱解释，声音却被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淹没。
顾淮不是三岁的孩子，说什么就信什么，那双深不见底的墨色瞳孔里，翻涌着暴风雨前的沉寂，连呼吸带出的白雾凝成了霜，将周围的空气一寸寸冻结成冰。
“顾淮，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的，你不能听信别人的话。若是我真的没病的话，以前那些医生出具的诊断书又是什么？”
顾淮还是没有说话，他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冷着脸。
“阿淮，你要相信我，我们不能被外人的几句话挑拨了。”
“顾淮，这都是什么？”大厅里老夫人的声似洪钟，她刚才也看到了那一幕，当然是极其不高兴。
顾淮几乎是撞开人群冲到主座前，定制皮鞋在大理石地面擦出刺耳声响。
他单膝跪地握住老夫人颤抖的手，却被老人用力甩开。
"快去后台！立刻切断视频！" 他转头对保镖怒吼，声线里裹着压抑的暴戾。
“这，这就是你一直护着的女人？”老人枯瘦的手指几乎戳到他眉心，浑浊的眼球泛起血丝，"为了她逼走柔柔，现在又要把顾家的脸面踩在泥里？"
顾淮喉结剧烈滚动，喉间像卡着片碎玻璃。
这几声发自肺腑的质问，竟让顾淮回答不上来，他真的错了吗？
“"阿淮！那些都是伪造的！" 沈卿婉突然扑过来抓住他的西装，泪珠砸在他手背生疼。
“她说的都是骗人的，我这里有证据。”
就在这时，宴会厅尽头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那熟悉的身影抱着牛皮纸袋缓步走来，每一步都像踩在沈卿婉的心跳上。
沈卿婉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漫开。他是存心要将自己拽下来，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恨。
“沈小姐，游戏才刚刚开始。”他嘴角漫开了一丝阴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