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姐 作品

第79章 是他自己亲手葬送的爱情

第七十九章 是他自己亲手葬送的爱情

悠扬的旋律在静谧的空间中裹着咖啡香,在空荡的咖啡厅里打着旋儿,此时,咖啡厅内稀疏地坐着几位顾客,给人一种闲适又惬意的感觉。

林苏柔指尖反反复复摩挲着咖啡杯的边缘,光滑的陶瓷边缘,触手温热。

隔着大理石桌面,顾淮的视线像烙铁般灼烧着她低垂的睫毛。

两人之间沉默蔓延,似乎都有这种默契,都想要享受此时的状态。

林苏柔低头看着手中的咖啡,顾淮则看着她。他们保持这种状态已经很久了,连他们自己都忘记了大概在这里坐了多久。

直到侍应生过来,给他们一杯赠送的奶皮,才将这里的宁静破坏掉。

“顾总……”林苏柔抬眸开口叫到。

“叫我的名字。” 顾淮突然倾身,领带夹上的钻石划过冷光,“或者,阿淮。”

他刻意放缓的尾音像缠绕的丝带,纠缠着她。林苏柔本能地往后缩了缩,杯子在掌心沁出冷汗,“阿淮” 二字卡在喉咙里,化作一声不自然的轻咳。

“今天贸然约你,实在抱歉。” 她垂眸搅动咖啡,看着褐色咖啡上混着的白色奶彻底融进咖啡里,“但有些事,确实需要当面说清。”

浅抿一口,苦涩在舌尖炸开,喝下去才有淡淡的香浓,接着又说道:

“之前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在我记忆里,我确实不认识你。”

他们交谈期间,顾淮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不管之前,我们发生过什么。但我想那应该是个误会,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和你解释清楚,我不可能是你的太太。做普通朋友倒是可以,但我也不喜欢有人一直纠缠。”

林苏柔把自己的想法一口气说了出来,尽量使语气变得坚定,不给对方任何奢望,只求顾淮能够知难而退。

一直在旁沉默的顾淮,此时也将面前的咖啡,端起来喝了一口。

他忽然笑了,那抹笑意却未达眼底,像是冰面裂开的细纹:“拙劣的戏码。” 他端起咖啡,喉结滚动时发出干涩的声响。

“你不至于编出这样的理由,离婚不是吗,你别后悔就行。”

杯碟相撞的脆响惊得林苏柔一颤。抬眸瞬间,只见男人起身带起的气流掀翻了桌角糖包,雪白的砂糖簌簌洒落。

他利落地扣上西装纽扣,每个动作都精准透出冷意,唯有指节泛白的力道,泄露了刻意压抑的情绪。

林苏柔僵坐在原地,望着那道挺直的背影穿过旋转门,阳光将他的轮廓切割成冷硬的剪影。

难道这件事就这样解决了?这倒比她预想的容易多了,要知道这样容易,她也不用担心这么久了。

她摸出手机时,屏幕映出自己茫然的瞳孔。赶忙给大哥去了电话,告诉他这些。

后视镜里林苏柔逐渐缩小的身影像根倒刺,扎得顾淮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死死攥着座椅扶手,皮革表面被指甲抠出细密的褶皱,曾经以为她不过是耍性子的小把戏,哪怕收到离婚协议,也固执地认为那是欲擒故纵的伎俩。

直到她用陌生的眼神说出 “我不认识你”,字字如冰锥凿进心口。原来她不是在闹脾气,而是要将过往连·根拔起。顾淮扯松领带,喉结艰难地滚动。

话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他也不是那种一直赖着人不放的。

“想走?” 他冷笑出声,“那就滚远些。”

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以前没爱过,现在没想过,将来更不会喜欢上。

但那颗心为什么一直都不舒服,感觉空唠唠的,仿佛丢了东西。

车子碾过别墅门前的鹅卵石路,刺耳的摩擦声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推门时带起的冷风卷着落叶扑在脸上,手机就在这时震动起来。顾淮机械地按下接听键。

“请问是顾淮先生吗?”听筒里传来职业化的温和嗓音。

“说事!”身后的门落下,金属扣撞击在一起与他的烦躁共振。领带勒得喉间发紧,他伸手去解,却在对方下一句话出口时骤然僵住。

“我们是林苏柔女士的主治诊所,想了解她近期的情况。” 对方措辞严谨,依旧很客气,丝毫没有对他冷爆的脾气有任何怨言。

“什么意思?” 顾淮的头突突跳着疼,指节捏着手机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她生了什么病?”

话一出口,他才惊觉自己声音沙哑得可怕——明明该置身事外的,胸腔里竟翻涌起陌生的焦灼。

“顾太太,患有长期失忆症,您不知道吗?”

“长期失忆症”这几个字,像是电流击中他的脑子。顾淮后退半步,后腰撞上玄关柜,瓷瓶摇晃着发出危险的嗡鸣。

“具体是什么情况?”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当听筒里传来 “每月需注射药剂,停药会加速记忆丧失” 的解释时,玄关的水晶吊灯突然变得刺目,他眼前浮现出她独自往返医院的身影,而自己竟从未察觉。

他们共同生活十余年,他竟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得这样的病。

“顾先生?您还在听吗?” 对方的询问声从听筒里断断续续传来。

顾淮有些失神,直到听筒传来的急促呼唤声才令他恍如惊醒,喉结艰难地滚动:“她 最后一次停药是什么时候?”指节捏着手机边缘,皮革外壳被冷汗浸出深色痕迹。

“在两个月之前。”

嘟 —— 电话挂断的忙音刺得耳膜生疼。顾淮跌跌撞撞冲进书房,扯下墙上的日历,页面上,红色叉号起连成刺目的链条,最后那个重重的圈,正是她提交离婚协议的日子。

那些他以为是随手画的记号,此刻却像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扎进心脏。

顾淮直接拨通徐佳怡的手机,连续几声之后,徐佳怡的声音终于从听筒里传来:

“喂?”

“林苏柔是不是患有长期失忆症。”

他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只要对方说一句 “不是”,就能说服自己,他并不是很差劲。

“你是怎么知道的?”徐佳怡的一声质问,瞬间刺破他最后的侥幸。

电话两头陷入死寂,唯有电流的沙沙声在耳畔作响。

当徐佳怡提出面谈时,顾淮几乎是机械地应下。

办公室落地窗外的云翳压得很低,徐佳怡推门而入时,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的声响都透着怒意:

“顾淮,我求求你做个人吧。别再去打扰柔柔了,她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

她猛地将包甩在会议桌上,震得钢笔滚落,“你要还有点人性,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柔柔,她对你怎么样?任劳任怨地照顾你十年啊,你又是怎么对她的。她在你心里算什么,保姆都不如。”

顾淮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喉结上下滚动,目光无意识地落在腕间机械表造型的袖扣上——那是她踮着脚,笑得眉眼弯弯替他别上的。多年之后他才知道这个图案的寓意

——分秒之间的寄挂。

“她好不容易脱离了苦海,你就别再纠缠她了。放了她一码,也算你积德了。”

“不是这样的,她心里难道没有孩子吗,没有那个家吗,没有……”那个“我”字就在喉间滚动,辗转后也未说出口。

“你是不想承认自己这样差劲吧。吃着碗里的盯锅里的。把 ‘渣男’ 二字诠释得淋漓尽致,怎么,还妄想给自己立个深情牌坊?”

徐佳怡真是气不过,已经想要将面前的热咖啡泼到他脸上去了。

“你醒醒吧,她原是那么爱你,是你不懂得珍惜,将那段爱情亲手葬送。”

徐佳怡拿起包起身就走,直到门被狠狠摔上的巨响,才将他拉回现实。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剩咖啡的余温在空气中渐渐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