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中的恐惧和焦虑诉说出来之后,周静珂感觉好受了一些。-x~i*a-o¨s?h_u·o?h¨u′n*.\c*o!m?谢小樵见她眉宇间满是疲惫,便一把将她抱起,放回到了床上。
“合上眼睛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煮点清汤面吃,行吗?”他柔声说。
周静珂此刻毫无胃口,但还是点了点头。恢复正常的生活秩序,是重建心理秩序的第一步,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
谢小樵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起身去了厨房。在关上厨房门的那一刹那,他的脸色骤变,浑身积攒起的怒意仿佛能砸穿一面墙。但他眼下还需克制,因为周静珂的状态还不算稳定,他要陪着她一步不离。
谢小樵飞快地将面煮好,盛碗放到餐桌上之后,去卧室叫醒周静珂。不过这么会儿功夫周静珂并没有睡着,她斜靠在那里,轻抚着一旁珠珠的毛,看着她自己给自己舔毛做清洁。
谢小樵站在门口凝视了她片刻。虽然她的情绪依旧不够高昂,但至少已经平静了许多,他稍松了口气,走进去对她说:“乖乖,面煮好了,你想在房间吃还是去餐厅?”
“去餐厅吧。”周静珂说着,掀被下床,踩着鞋站起。
“我抱你去。~g,g.d!b`o`o`k\.¢n*e_t^”谢小樵向她伸出手。
“哪里就至于这么娇弱了。”周静珂失笑。
“我是想抱你,不行吗?”谢小樵冲她一挑眉。
周静珂不说话了,几秒后,主动伸手抱住了他。
“小樵。”她轻声说,“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要了,无论名和利。我只想家人健康,然后和你一直在一起,你说我这算不算贪心?”
“不算。”谢小樵揉揉她的发,在她发心烙下一个吻,“这连愿望都不能算,因为很容易就可以办到。”
“……”周静珂叹一口气,“不要把话说这么满,老天爷看着呢。”
谢小樵一笑,没有反驳,神情却异常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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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终于察觉到了饿意,周静珂吃下了大半碗的面,剩下的全部给谢小樵了。
谢小樵毫不客气地接过,一边吃一边跟周静珂说着话,分散着她的注意力。
“静珂,你不要把我想的太弱。我不会让叶危一直缠着你,这一次我们就把事情彻底解决。”谢小樵平声道,口吻却坚决。
周静珂仍是不那么乐观。
“叶危这个人,如果打定主意——”顿了下,她缓慢地踟蹰道,“而且,我也怕他从别的方面给你使绊子,影响你。?*天/禧|\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3”
“怕没有用。”谢小樵很肯定道,显然已经过深思熟虑,“只会让对方越发肆无忌惮——”
他略一蹙眉,思索片刻,忽然抬眸问周静珂,“静珂,上次在医院,你们两个单独在病房里都聊了些什么?方便告诉我么?”
周静珂一怔,想了想,说:“其实也没说什么。”
自叶危抛出那幸灾乐祸的一句之后,周静珂就知道自己没有再与他对话的必要。但她审视了他片刻,还是问出了一句:“你在陈川那里治病治得如何了?”
意料之中的,叶危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他就坐在那里沉默了许久,然后起身不留一句话地离开了。但周静珂已经知道了答案。
谢小樵听完,陷入沉思。他对叶危从病房出来时那一刻的神色记忆深刻,看上去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一样。但回溯一下两人的对话,似乎周静珂也没说多么过分的话。所以,症结要么在他的病,要么就在那个“陈川”身上。
谢小樵心里有了数,没再继续问下去。他问周静珂要不要再吃点别的,得到否定回答之后,就陪着她去洗漱,之后上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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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周静珂躺在谢小樵的怀里安静地数着自己的呼吸。这是她这些天来难得的安心时刻,虽然不见得能睡得着,但饱经折磨的神经终于能够放松下来片刻,让她也趁机得以放空自己,扫除掉那些堆在内心深处的情绪垃圾。
“静珂。”谢小樵轻抚着她的后背,说,“明天我们要不要去见见你们中心的曹老师,让他看一看你的情况。”
“……”周静珂全身稍稍一僵,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现在什么也不愿意做。这不是你不想,而是没有力气。但是——”谢小樵停顿一下,又说,“病还是要看的。或者,我们也不要当做是去看病,就是聊一聊,让他给你一些指点,帮你渡过难关,如何?”
“……好。”她低声应道,“反正我还得跟他请几天假。我这样的状态,也不适合给来访做咨询了。”
也幸好,中短程的咨询都已结束,长程的两位她暂且还能应付。
“没事。既然不适合给别人做,那就先关照好自己。如果一直不能做,那就专注教书。如果连教书也无望,那我们就只活着,什么也不做……”
周静珂听着谢小樵的话,竟莫名一笑。“小樵,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说话有种天生哲学家的意味。如果你干我们这一行,说不定比我做的还好呢。”
这还是谢小樵今天第一次在她身上感受到积极正面的情绪表现,心中也稍感振奋。抱着她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谢小樵轻抵她的发心,说,“不是我天赋异禀,而是我曾经遇到了一位非常厉害的老师,她用两年的时间教会了我很多。”
“……?”周静珂是真的好奇了,“是学心理的?”
“嗯,跟你一样。”
周静珂还不知道他竟然有做过心理咨询的经历,仰了下头正要再问,被谢小樵扣住了后脑勺。
“好啦,时间不早了,你该睡了。”
“我睡不着……”
“那就闭上眼,休息。
“……”周静珂只得听他的,闭上了眼睛,开始酝酿睡意。
与此同时,谢小樵却睁开了眼。他照旧轻拍着周静珂的背帮她助眠,看向窗外黑寂夜色的眸子也越发深沉。这一晚,他想了很多事,也下定了很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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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谢小樵开车带着周静珂前往咨询中心。
托他的福,周静珂昨夜睡足了五个钟头。但相比缺的那些觉,这寥寥五个钟头实在不够看,是以曹臻看到她的那一刻,还是有些被她的憔悴神色吓到。
在听完她的讲述之后,这位心理学界的泰斗不由长叹一口气,似乎对此早有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