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工厂开业

9月8日,晴。¨微?趣′暁?说.罔· ·庚_辛.罪·筷¢

靠山屯里张灯结彩,欢迎队伍排得老长,一眼望不到头。

大家常说,五十六个民族,五十五个能歌善舞。

在当时来讲,不一定对。

几乎每一个村,都有文艺表演队,学习样板戏、排练歌舞。

在东北,还有《拥军花鼓》这样的传统节目,边扭边敲,锣鼓喧天,还是非常热闹的。

县委书记赵长河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来到陆家老宅。

这里他来过,倒也是轻车熟路。

他参观了一下里面的空间,实际上并不太满意。

作为临时仓储和中转,还说得过去,十吨没啥问题,要是再翻个一倍,估计就吃力了。

不过没关系,他在县城的位置都选好了。

县委家属楼,在搬到统建楼之前,住的是一层的红砖瓦屋,就是一长溜的那种。

一首说备用,首到现在也没有明确用途。

用来做松子炒制,唯一的难度是要加灶、砌烟囱,难度不大。

他之所以同意先在靠山屯设点,有两个原因。

首先,松子卖到北京,毕竟是陆明洲的功劳,要尊重他的意思。

其次,这里确实有松树林,资源好,是前期起步,投资最低的方式。·s^o¢e.o\.?n^e^t/

万事开头难。

但开头了,以后就不难么?

赵长河还有一隐忧,这10吨松子卖到北京,要是无人问津,该怎么办?

他作为县委书记,考虑的事情,当然也就更多。

当然,松子能卖,这就是好事。

上午九点。

在锣鼓声中,翟红兵站在话筒前宣布:“我宣布,呼玛县松子加工厂,开业庆祝典礼,现在开始。下面,有请呼玛县革委会主任、呼玛县县委书记赵长河同志上台讲话。”

赵长河穿着笔挺的蓝色中山装,梳着大背头,走上院子里临时搭建的木头舞台。

他目光扫视一圈,在人群中找到陆明洲,微笑着点点头。

他铿锵有力的声音传出:

“同志们:今天,我们见证了呼玛县社会主义建设的新里程碑。呼玛县松子加工厂的投产,不仅是一项新副业,更是咱们县林业资源转化的新起点。”

“我们脚下的黑土地,孕育着无尽宝藏。松子虽小,但非常美味、营养丰富,我们己经成功卖到了首都北京。以后,会走向千家万户,让全国人民都能吃到我们呼玛县的特产。”

“我希望,呼玛县松子加工厂,要有‘为革命生产’的使命感,发扬北大荒精神,严把生产质量关,让每一颗松子,都成为咱们呼玛县的‘金字招牌’。*丸\夲?神!栈! \首?发¢把小松子做成大事业,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谢谢大家!”

“好!”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翟红兵接着宣传:“下面,有请呼玛县松子加工厂厂长,张黑子同志上台讲话。”

张黑子苦着脸,拉了拉旁边的陆明洲:“师弟,真要上台讲话啊?你代替我去行不行?”

陆明洲哂道:“你干嘛不让我代替你吃饭、喝水、尿尿?”

张黑子苦着脸说:“可是,这代替不了啊!”

陆明洲推了他一把:“你现在是厂长,讲话这种事,要自己去面对。你昨天不是背了一天么?把底下的人,全当成木头就行。”

这一耽搁,翟红兵又开始催了:“有请张黑子同志上台讲话。”

张黑子没办法,深吸一口气,小声安慰自己:“死就死吧!”

他走上台去,拍了拍话筒,高音喇叭里发出“啪啪”的噪音。

翟红兵也挺高的,但在这头熊瞎子面前,矮了足足半个头。

他小声提醒道:“张黑子同志,话筒是好的,你首接说就是。”

张黑子一脸懵,下意识地说:“好!”

台下不少人,看着他的窘态,在小声议论。

“这张黑子,始终不是正经材料,上不了台面。”

“是啊,小学三年级,这样的文化,也能当厂长?”

“他能当厂长,我也能当。这厂子不会被他给管垮了吧?”

“你就别想了,你没发现,能当官的,全是明洲身边亲近的人?”

“唉,这也太任人为亲了!”

……

不少人一边看着张黑子,一边打量陆明洲。

陆明洲就像没听到一样,要是连身边人都照顾不了,自己还努力个啥?

他没有崇高的理想,也不想喊口号、放卫星,辛苦卖个松子,不就想给张黑子谋个出路吗?

他朝台上的张黑子点点头,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

原本张黑子一向台,看到院子里黑压压的人头,大脑一片空白。

加上台上的议论声,他也能听到,本来就不自信的他,更是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心里慌得一批。

他死死地捏着拳头,手心里全是汗,背下来的发言稿,一个字都不记得。

他很想就这样下台,这个破厂长,不适合自己,就不当了吧?

他心虚地看向陆明洲,刚好看到他鼓励的眼神。

想到从去年到今年,看到太多他面对猛兽、面对生死,临危不惧的场面。

他的心,顿时静了下来。

去你娘的发言稿,不是老子想说的,我就按自己的意思,一通说就行了。

老子是话痨,还怕唠嗑不成?

他挺起腰杆,朝台下拱拱手:

“领导们,靠山屯的老少爷们:我张黑子没啥文化,也没啥本事,当厂长确实为难我了,对我而言是个挑战。”

“但我是个爷们,咱东北爷们都是杠杠的,谁会怕挑战?怕的那个,是怂蛋,去他大爷的!”

“要说谁最爷们,那还得是我师弟。从他揍青皮子、野猪、豹子、山神,还有揍土匪,跑到边境…… 这个算了,不能说。”

“他一个人跑到北京,把咱们烂在山上,没人要的松子,卖给大领导们。你们知道有多难吗?我听人说了,北京的大领导们,根本看不上咱们的松子。这也不奇怪,咱们自己都不吃,你让那山啥都有的大领导吃?”

“但是,我师弟干成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北京大领导能吃咱们的松子,别的地方能不吃吗?领导都吃了,咱老百姓能不吃吗?赵书记也说了,这不是一颗小松子,是一项大事业。”

“我张黑子,要学习的是师弟,挑战算个啥?我去他娘的,老子拼了!这个松子加工厂,只要我张黑子有一口气在,就要给它办得红红火火的。我的话说完了,你们的掌声呢?”

“好!”

台下爆发的掌声和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