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设走在最前头,手里的开山刀劈开挡路的灌木;王谦和于子明紧随其后,五六半用麻布裹着防霜冻;
郑小军带着三个伐木工殿后,腰间那捆麻绳格外扎眼。
"就这棵!"周建设突然停下,指着前方三十步外一棵三人合抱的老椴树。
王谦眯起眼睛,凝视着远处的那棵椴树。
只见那椴树的主干在距离地面两米高的地方,分成了三股,而在这三股树干的中间,有一个黑黝黝的树洞,洞口周围结着一层薄薄的霜花,宛如银装素裹的世界里镶嵌的一颗黑宝石。
树下的积雪上,清晰地印着一些以前的熊脚印,有大的,也有小的,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故事。
王谦观察了一番这些脚印后,微微点头,然后向身后的众人示意,让他们慢慢后退。
接着,王谦小心翼翼地绕着树洞走了一圈,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和地形。
他的脑海里不断思考着各种可能的情况,心里渐渐有了应对的策略。
“先把这片雪地踩实。”王谦低声对众人说道,“这样待会儿我们跑起来的时候,就不会陷入雪中,影响速度了。”说罢,他带头走到雪地上,用力地踩踏着积雪。优品暁说徃 已发布嶵辛蟑截
其他六个汉子见状,也纷纷跟了上来,排成一排,像一台巨大的压路机一样,在树洞周围踩出了一个直径约十米的硬雪圈。
完成踩雪的工作后,王谦又让于子明去折断一些湿桦树枝,然后将这些树枝堆放在树洞的下风口处,形成了一个简易的柴堆。
“点火先别急。”王谦一边检查着手中的枪械,一边说道,“我们要先找好退路,以防万一。”
他的目光在四周扫视着,最终落在了硬雪圈边缘的一棵歪脖子松树上。
这棵松树的树干异常粗壮,需要两个人才能合抱过来,而它的树杈却很低,离地面只有一人多高。
郑小军他们几人心里暗自思忖:“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只要一蹿就能爬上这棵树,暂时躲避熊的攻击。”
“大家记住,”王谦一脸严肃地扫视着众人,郑重地叮嘱道,“当熊扑向我们的时候,千万不要直线逃跑,而是要绕着这棵树跑。这样熊的体型较大,转身不便,就不容易追上我们了。”
然而,郑小军对王谦的话却不以为然,他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然后自顾自地摆弄起那捆麻绳来,似乎完全没有把王谦的警告放在心上。
王谦懒得理他,把五六半子弹上膛,又检查了于子明的老套筒。!晓?税/宅~ *追-醉_新+漳¢结^
"明子,你来叫仓。"王谦递给于子明一根长木棍,"敲树干,节奏慢些。"
于子明接过木棍,轻手轻脚走到树下,开始有节奏地敲打树干——咚、咚、咚。
这叫"叫仓子",是惊动冬眠熊的老法子。
敲了约莫二十下,树洞里传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王谦立刻示意点火,湿桦树枝冒出浓烈的白烟,被风卷着灌进树洞。
"准备!"王谦和周建设一左一右举枪瞄准洞口。
树洞里的动静越来越大,突然,"咔嚓"一声脆响——是熊爪扒拉树洞壁的声音。可等了半晌,熊却迟迟不出来。
"磨蹭啥呢?"郑小军不耐烦地嘀咕,竟拎着木棍走上前,"我来!"
"回来!"王谦厉喝,可为时已晚。
郑小军抡圆了棍子,狠狠敲在树洞下方——"砰!"
这一敲不要紧,树洞里猛地爆出一声怒吼,紧接着,一颗黑乎乎的熊脑袋探出洞口,两只小眼睛凶光毕露!
"妈呀!"郑小军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那熊完全钻出树洞,竟不是预想的母熊,而是头足有三百多斤的公熊!
它人立而起,胸前月牙白毛像面旗帜,张嘴露出四颗匕首般的犬齿。
"不是母熊!"周建设惊呼。
王谦顾不得多想,举枪就射——"砰!"
子弹打在公熊肩胛上,溅起一团血花。公熊吃痛,竟不逃窜,反而朝最近的郑小军扑去!
"跑!绕树跑!"王谦大喊。
郑小军却像被钉住了似的,瘫在雪地里动弹不得。眼看熊掌就要拍碎他脑袋,周建设一个箭步冲上去,抡起开山刀砍在熊背上!
"嗷!"公熊痛吼一声,转身扑向周建设。老周灵活地往歪脖子松后一闪,熊掌拍在树干上,树皮四溅。
"砰!砰!"
王谦连开两枪,一枪打空,一枪命中熊腹。公熊终于意识到危险,放弃追击,转头朝密林狂奔而去,转眼就没了踪影。
"操!"周建设喘着粗气骂道,"咋是公熊?明明看见母熊..."
王谦顾不上解释,警惕地盯着树洞:"里头还有!"
果然,树洞里又传出动静。一个黑乎乎的身影慢慢钻出来——是那头"小熊崽",可看体型少说一百五十斤,哪是什么崽子,分明是头亚成年公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的二百块钱!"郑小军突然来了精神,抄起麻绳就要上前。
"别过去!"王谦厉喝,"那是头两岁公熊!"
周建设却鬼迷心窍般跟着小舅子往前凑:"没事,半大崽子..."
那"小熊"见有人逼近,突然人立而起,发出一声与体型不符的怒吼,接着以惊人的速度扑向郑小军!
"啊!"郑小军惨叫一声,胳膊被熊爪撕开三道血口子。周建设抡刀要砍,却被熊掌拍在胸口,仰面栽倒。
"砰!"
王谦的子弹精准命中熊耳后。那熊崽子踉跄几步,竟然没死,调头又扑向倒地的周建设!
"砰!砰!"
于子明和王谦同时开枪。这次终于打中要害,熊崽子轰然倒地,四肢抽搐几下就不动了。
现场一片死寂。郑小军捂着血流如注的胳膊直哼哼;周建设胸前棉袄被撕烂,露出四道血痕;几个伐木工吓得面如土色。
王谦擦了把冷汗。
幸亏不是真正的母熊带崽,否则今天非出人命不可。
他蹲下检查熊尸,发现这头亚成年熊左前掌缺了两趾——正是他们之前遇到过的那头"独掌熊"!
"怪不得..."王谦恍然大悟。这头熊跟人打过交道,知道枪的厉害,所以专挑没枪的人攻击。
回屯路上,郑小军和周建设被架着走,再没提活捉熊崽子的事。
王谦背着沉甸甸的熊胆,心里却沉甸甸的——那棵三杈椴树明明是母熊的仓子,怎么变成了两头公熊?
母熊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