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山豹子皮

"有情况?"于子明紧张地问,赶紧给双管猎枪装弹。′j_c·w~x.c,.!c+o-m.

王谦示意他安静,自己则慢慢靠近大黄注视的方向。雪地上,一串巨大的脚印清晰可见——碗口大小,四趾,有明显的爪痕。

"山豹!"王谦心头一跳,蹲下来仔细查看脚印,"右后腿有点拖痕...是上次那只受伤的!"

脚印很新鲜,估计不超过两小时。从足迹看,山豹走得不算快,可能还在养伤。王谦和于子明交换了个眼神,两人都明白——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追不追?"于子明问,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抖。

王谦沉思片刻。山豹是兴安岭最危险的猛兽之一,尤其是受伤的山豹,更加危险。但另一方面,如果放任它不管,将来可能会威胁到屯子里的人。

"追,"王谦下定决心,"但得小心,这畜生记仇。"

两人把猞猁尸体藏在一个岩缝里,用雪掩盖好气味。然后跟着大黄,沿着山豹的足迹追踪。这次王谦格外谨慎,每走一段就停下来观察四周,确认没有埋伏。

山豹的足迹把他们带到了一片茂密的针叶林。这里的积雪较薄,足迹变得断断续续。大黄时而低头嗅闻,时而抬头张望,显得异常警惕。

"看那!"于子明突然压低声音,指着一棵老松树的树干。

王谦顺着看去,树干上有一道新鲜的抓痕,离地约五尺高——这是山豹标记领地的方式。更令人不安的是,抓痕旁边还粘着几根黄色的毛发,正是上次他们打伤的那只山豹的。

"它在这附近,"王谦低声说,"准备..."

话音未落,大黄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m·a!l,i′x\s~w!.?c?o~m?王谦转头看去,只见一道黄影从树上扑下,正压在大黄身上!

山豹!这畜生竟然躲在树上伏击!

"砰!"

于子明仓促开了一枪,但山豹动作太快,子弹只打中了它身后的树干。山豹丢下大黄,转身就朝于子明扑去。

王谦来不及装弹,直接挺起刺刀冲了上去。山豹察觉到背后的威胁,半空中竟然扭身改变方向,一爪子朝王谦面门拍来。

王谦本能地一偏头,锋利的爪子擦着他的脸颊划过,火辣辣的疼。他趁机一个侧滚,同时大喊:"上树!快上树!"

于子明手忙脚乱地往最近的一棵松树上爬。山豹转身又想扑击,王谦已经装好子弹,抬手就是一枪。

"砰!"

这一枪打中了山豹的后背,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却没有逃跑,反而更加狂暴地朝王谦扑来。

王谦知道来不及装弹了,他迅速抽出猎刀,同时吹了声口哨。受伤的大黄听到指令,挣扎着爬起来,再次扑向山豹。

山豹被大黄干扰,动作迟缓了一瞬。王谦抓住机会,猎刀狠狠刺向山豹的脖颈。但山豹实在太快,刀只划破了它的肩膀。

"砰!"

千钧一发之际,树上的于子明开火了。这一枪打中了山豹的后腿,它踉跄了一下,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王谦趁机拉开距离,迅速装弹。山豹似乎意识到情况不妙,转身想逃。但受伤的后腿拖累了它,速度大减。

"砰!"

王谦的最后一枪精准地命中了山豹的心脏。/午¨4^墈·书\ \庚_歆\醉?快+巨大的冲击力让山豹在地上滚了几圈,但它竟然还没死透,挣扎着想站起来。

王谦没有给它机会,上前一刀刺入咽喉,结束了这场生死搏斗。

"我的亲娘哎..."于子明从树上滑下来,双腿还在发抖,"这玩意儿也太难打了..."

王谦擦了擦脸上的血,先去查看大黄的伤势。猎狗的背部被撕开一道口子,但骨头没事。他赶紧拿出随身带的药粉给大黄敷上,用布条包扎好。

"好样的,老伙计,"王谦拍拍大黄的头,"没你今天我们可能就交代在这了。"

于子明也凑过来,心有余悸地看着死去的山豹:"这畜生比上次见时更凶了,居然会设埋伏..."

王谦点点头:"山豹聪明,尤其是受过伤的,会记仇也会学习。"他检查着山豹的尸体,"看这伤口,是上次我们打的,它一直没好好养伤。"

山豹体型巨大,体长近两米,金黄色的皮毛上布满黑斑,即使在死后也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的野性美。王谦小心地开始剥皮,这皮子比猞猁的还要值钱。

"今天收获不小,"于子明帮着按住山豹的腿,"一张猞猁皮,一张山豹皮,回去刘文龙得乐开花。"

王谦却摇摇头:"山豹皮不卖,给我爹做件皮袄。他老寒腿,需要这个。"

处理完山豹,两人回到藏猞猁的地方。天色已经不早,他们得抓紧时间下山。王谦砍了根粗树枝,和于子明一起把两头猎物捆好抬着。大黄虽然受伤,但还能走路,忠实地跟在主人身后。

回程的路格外漫长。两人轮流拉爬犁,载着沉重的猎物,走得满头大汗。

太阳西斜时,牙狗屯的炊烟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王家的院子里,李爱花正和两个女儿收拾晾晒的干菜。

!看见儿子和于子明扛着东西回来,她手里的簸箕"啪"地掉在地上。

"我的老天爷!这...这是..."

王冉和王晴也跑过来,瞪大眼睛看着那张巨大的山豹皮。王晴想摸又不敢摸,躲在大姐身后探头探脑。

"山豹子!"于子明得意地宣布,"还有只猞猁,在谦哥那包里。"

王建国闻声从屋里出来,看见山豹皮也吃了一惊:"你们俩小子不要命了?敢招惹山豹子?"

王谦把猞猁拿出来放在院里的磨盘上:"是上次伤我们那只,今天正好碰上。"他轻描淡写地说,没提那惊险的搏斗过程。

李爱花已经注意到儿子脸上的伤和大黄的绷带,眼圈立刻红了:"伤着哪了?我看看..."

"没事,娘,"王谦躲开母亲的手,"就擦破点皮。大黄伤得重点,但养几天就好。"

杜小荷挎着个篮子进院时,正听见这话。她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看见王谦脸上的伤,手里的篮子差点掉地上。

"怎么又受伤了?"她声音有些发抖,从篮子里掏出块干净手帕,不由分说按在王谦脸上。

王谦不好意思地躲了躲:"小伤,不碍事..."

杜小荷却不依不饶,非要查看伤口。

王谦只好弯下腰,让她仔细检查。少女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带着淡淡的雪花膏香气,让王谦心跳加速。

"得敷点药,"杜小荷转头对李爱花说,"婶子,我家有獾子油,治外伤最好。"

李爱花点点头:"我去拿,你先帮谦儿洗洗伤口。"

王建国和于子明已经把两张兽皮摊开在院子里晾着。

山豹皮尤其引人注目,金黄色的底毛上黑色斑点排列成玫瑰花形,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这皮子真不错,"王建国摸着山豹皮,"做件大氅能穿一辈子。"

"就是给您准备的,爹,"王谦说,"您的老寒腿冬天就靠它了。"

王建国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但很快又板起脸:"臭小子,下次不许这么冒险了。"

晚饭是李爱花特意做的红烧狍子肉,庆祝儿子平安归来。

王建国还拿出珍藏的烧酒,给王谦和于子明各倒了一小杯。

"今天这顿算给你们压惊,"王建国举起酒杯,"但记住了,打猎不是拼命,安全第一。"

王谦和于子明连连称是。

席间,于子明绘声绘色地讲述猎猞猁的经过,但刻意淡化了与山豹搏斗的危险部分。

王谦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吃完饭,杜小荷帮着李爱花收拾碗筷。

王谦在院子里整理猎具,听见杜小荷轻声问他:"明天还上山吗?"

王谦点点头:"明天去山顶子,看看夹的大皮(紫貂)收获怎么样..."

夜深了,王谦躺在炕上却睡不着。

今天这场生死搏斗让他再次意识到,重生并不意味着无敌。

在这片原始山林里,危险无处不在。

但同时,他也更加坚定了保护家人和屯子的决心。

窗外,二月的寒风呼啸着掠过兴安岭。

王谦摸着脸上的伤口,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