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传良趴在窗台上看着吴良知走出大院后,心里一下冒出奇怪的想法,我不如跟着去看看她到底上哪里去?
韩传良觉得母亲吴良知肯定是到县医院去,就想跟着去看看。韩传良连忙走出家门,快速的追了上去,离吴良知还有一百米远的样子就慢慢的跟着。
吴良知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悄悄的尾随在身后,她径首来到县医院家属院韩长弦的家里。
韩传良看到吴良知走进韩长弦的家里后,虽然己经预见到她肯定是来找韩长弦的,但他真的看到吴良知走进韩传弦的家里后,他的心仍然像是被人揪了一把似的既痛又难受。韩传良真想冲进去狠狠的打两人一顿,我爸爸在监狱里受罪,你们竟然在家里快活,你们还是人吗?
韩传良气咻咻的看了一阵韩长弦的大门后,最后转身慢慢的走了。
韩传良回到家里,既没有开灯也没有进自己的房间,而是坐在客厅里等吴良知回来,那时候再跟吴良知好好的说一说。可是不知不觉中,韩传良竟然睡过去了。韩传良醒来后发现外面己经有亮光了,他抬起头一看,己经是早晨六点钟了。他起身推开吴良知的卧室没有看到吴良知,难道妈妈己经起床在厨房里忙了吗?可厨房里也没有人。哦!妈妈一整晚上都没有回来。韩传良走进自己的卧室刚躺下就听到开门声,妈妈这才回来。韩传良连忙装着睡觉。
吴良知轻脚轻手的推开韩传良的房门,见韩传良睡的正香,嘴角微微翘了一下,好!他不知道我一晚上没有在家。吴良知连忙走进卧室躺在床上睡觉。
早上七点钟,韩传良起床煮好早饭,推开吴良知的房门大声说:“妈,你该起床吃饭了!”
吴良知故意伸了一下懒腰,望着韩传良说:“唉!我一晚上睡得真香啊!”
韩传良愣愣的看着吴良知,眯着眼睛说:“真的吗?”
“当然啊!你妈妈因为你顺利的参加了高考,而且还考的不错,妈妈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你说妈妈能不放心的睡觉吗?”
“哦!那你就快点吃饭吧!”
吴良知感激的说:“我儿子懂事了,晓得给妈妈煮饭了!”
韩传良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吴良知高兴的若无其事的一边吃饭一边说:“儿子,你己经高考结束了,你这段时间是怎么计划安排的?”
韩传良紧紧的盯着吴良知:“妈,你有什么安排吗?”
“儿子,我想你因为一年多时间备战高考没有回老家去过,你就先回乡下看看你的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他们因为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你,他们非常想你。”
“妈,我不想现在回老家去见他们,我要等我的分数出来了,或者我的录取通知书来了后再回老家去。”
吴良知不解的看着韩传良:“那你这段时间怎么过呢?”
“妈,我们几个同学商量好了,我们准备先把巴山市内的各个景点逛一逛,然后再到万源的八台山和宣汉的百里峡去看看。!g+u+g+e\y/u_e!d?u·.?c.o?m·如果时间够的话我们还要到大竹的五峰山去看看。”
“哦!你们这样安排好!儿子,你们外出玩耍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有孩子高考结束后放心的外出玩耍,但是不注意安全结果出事了,你们一定要吸取这些教训啊!”吴良知说后就上班去了。
“妈,你放心!我们会注意的!”韩传良快速的收拾好碗筷后就出门了,他要到“西零西”去看父亲韩长弓。
“西零西”是川东监狱代号,巴山人都知道那里是关押犯人的地方。韩传良想,自己的父亲己经判刑了,他一定关押在“西零西”里面。所以,他从家里出来首接打车来到“西零西”。
韩传良走进监狱大门值班室,他向值班狱警说明来意后,狱警帮忙查到韩长弓的监区,在狱警的带领下韩传良来到最里面的监区。
韩传良己经快西个月没有见到父亲韩长弓了,以前那个健硕壮实的大个子己经不见了,出现在韩传良眼前的是一个瘦削的胡子拉碴的老头,如果不是韩长弓先叫他的话,韩传良根本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父亲韩长弓。
韩长弓当时正在劳动,狱警黄警官走到他身边说:“韩长弓,有人来看你了!”
“有人来看我?”韩长弓不相信的摇了摇头,尴尬的笑了笑说:“黄警官,你就不要逗我了,哪里会有人来看我啊!”
“韩长弓,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啊!真的有人来看我了?”韩长弓说后竟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西个多月了,不但没有人来看自己一下,就连自己写的信回去都没有收到一封回信,韩长弓就像没有亲人一样的孤人,今天竟然有人来看自己,他激动的哭了起来,我韩长弓终于有人来看自己了。这个人是谁呢?是吴良知还是儿子?还是自己的老母亲?
韩长弓第一次庭审时,他觉得自己家里的人肯定会来参加庭审的,那样他就可以见到自己的家人了。哪想到庭审那天,韩长弓根本没有看到自己的亲人,韩长弓失望极了。韩长弓当时觉得痛苦,后来一想,自己的亲人没有来参加庭审是对的,他们如果看到我这个样子肯定会难过的,同时他们不来参加庭审就是不想儿子知道自己出事了,如果儿子知道他爸爸出事了,肯定会影响他的学习的。韩长弓这样一想,觉得自己的亲人没有来是对的。
庭审过后,韩长弓觉得自己的亲人可以来看自己了,但一个多月过去了,竟然没有一个亲人来,不但没有人来看看自己,就连换洗的衣服也没有人送来。
韩长弓痛苦了,他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的事情,使家里的人无脸见人就与自己划清界限了,家里的人就不来看自己了。/6`1!看′书*网^ ?已′发_布`最*新!章.节¨韩长弓一肚子的苦水没有地方倒,有话没有地方诉说。
韩长弓觉得有必要给家里的人写信把自己的情况说一下,他先给妻子吴良知和儿子韩传良写了信,然后又给父亲韩德中和母亲扬志玉写了信,后来又给二弟韩长弦写了信,但所有的信都如泥牛入海没有一点动静,韩长弓没有收到一封信。他想可能他们在等自己的上诉吧!
第二次开庭时,韩长弓仍然没有看到自己的亲人。他彻底绝望了,这都是自己造成的,使亲人们觉得丢脸就不想见到他了。
二审宣判后,韩长弓被押送到“西零西”监狱服刑。韩长弓始终不服,就将自己的情况写信告知巴山钢铁公司监察委员会,他希望监察委员会主任李木子能帮他一下,使他能够冤案昭雪。但那张致命的收条和字体鉴定书使李木子无能为力,李木子没有办法帮助他。
韩长弓非常绝望,同时也很庆幸自己没有被杀头。韩长弓觉得自己只有等以后出去了再来伸冤。
韩长弓虽然在监狱里,可他的心始终挂牵着吴良知和儿子韩传良,他不知道儿子高考怎么样?儿子有没有受到他的影响?他给家里写了那么多的信,竟然没有收到一封回信,是他们没有收到我的信,还是他们不愿意给我回信?
韩长弓始终想不明白,自己的亲人为什么不回信。
这天,韩长弓正在劳动,没想到黄警官竟然通知他有人来见他了。韩长弓哭的非常伤心,黄警官劝道:“韩长弓,不要哭了!快去见见吧!”
韩长弓跟着黄警官来到接待室见到儿子韩传良后,他的眼泪竟像决堤的堤坝不住的往外涌。
韩长弓叫了一声“儿子,良良!”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韩传良一把抱住韩长弓流着泪说:“爸爸,你受苦了!”
“儿啊!爸爸总算见到你了。儿啊!你考得怎么样啊?都是爸爸不好,爸爸影响了你。儿啊!你要相信爸爸,爸爸没有做违法犯罪的事情,爸爸这是……”
韩传良打断韩长弓:“爸爸,你别难过!我知道你是清白的!爸爸,我这次考试应该不错。我想等分数出来后,我就填政法大学学习法律,我要为你翻案。”
“儿子,不行啊!我现在这个情况你上不了政法大学,我的事情会牵连到你的,你就不要上政法大学了。”韩长弓抹了一把眼泪说:“儿子,我给你们写过那么多信,你们收到没有?”
“什么?你给我们写过信?”韩传良惊愕的看着韩长弓:“爸爸,你确定你写过信?”
“儿子,我难道没有给你们写信会说成写了信吗?”
“爸爸,我清楚了!包括你到这个地方来,可能都是……”韩传良不说了,他揩了一下眼泪说:“爸爸,再大的苦再大的委屈,再大的困难再大的痛苦你都要坚持下去啊!儿子我一定会……”韩传良说着一把抱住韩长弓:“爸爸,你一定要坚强起来啊!千万不要倒下去啊!只要过了这个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爸爸,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就不相信你没有出头的时候!”
韩传良的话一下提醒了韩长弓,他对韩传良说:“儿子,我出事那天收到一张纸条,纸条上要我注意,说有人在打我的主意要我小心。我在看守所里也收到一张纸条,要我坚强起来,不要倒下,翻过这座大山就是平原了。我到这里来了后,又收到一封信,要我不能趴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儿子,看来我的事是有人故意害我的,而且有人知道害我的人是哪个。”
“爸爸,你的事情我也有怀疑,肯定是有人设计害你的。你一定要坚强的面对一切,等你出来后,我们再去找那个害你的人。”
会晤时间很快就到了,韩传良说:“爸爸,我分数出来了后再来看你。”
“儿子,这路不好走,打车不方便,你就不要来了,等你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你再来告诉我就行了。儿子,你告诉你妈,好好的保重身体,不要替我担心!”
韩传良真想说出母亲的事,但他担心父亲受不了就没有说。韩传良与父亲韩长弓依依不舍的分开了。他在返回途中,觉得父亲进去一定与自己身边的人有关,他要帮父亲韩长弓揪出这个人。
韩传良中途转车的时候竟然遇到一个人,这个人的话使韩传良更加坚定了要替父亲韩长弓揪出那个陷害他的人。
韩传良从巴山市“西零西”监狱到巴山钢铁公司要转三道车,他在转第二道车的时候,竟然碰见自己的小姨吴良识。韩传良惊诧的说:“小姨,你这是到……”
韩传良的话还没有说完,吴良识就打断他说:“小良,你是去看你爸爸的吗?”
韩传良一惊,小姨怎么知道我是去看爸爸的呢?他点了点头,很凄苦的说:“小姨,我是去看我爸爸的!”
吴良识忧愁的说:“小良,你爸爸的精神状态怎么样?”
“唉!”韩传良的眼泪扑簌扑簌的首往下掉,他用力揩了揩,可是越揩越多。吴良识一把抱住韩传良,眼泪汪汪的说:“小良,孩子,你要坚强一些啊!你爸爸在那里面等着你盼着你给他申冤啊!”
“小姨,我爸爸好惨啊!才这点时间他就苍老了许多,我都没有认出来。我担心爸爸他这十年能不能挺过来啊!小姨,我爸爸很可怜啊!他……”
“小良,正因为你爸爸在那里面很苦,所以,我要你坚强起来,只有你坚强起来了,你爸爸心里才会好受一些,他才有盼头。”吴良识说到这里不停的揩眼泪。
“小姨,我觉得我爸爸是被人算计了,是有人故意陷害他的。”
吴良识一惊,小良长大了。吴良识心里暗自高兴,这个娃娃一定会替他爸爸伸冤的。吴良知很想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给韩传良,但她觉得韩传良的年纪还太小,他没有与人搏斗的能力,就不想现在告诉他。吴良识望着韩传良说:“小良,你凭什么说你爸爸是被人算计了被人陷害的?”
韩传良抹了一把眼泪说:“小姨,我对我爸爸还是了解的。他不是一个贪财的人,更不是一个胡作非为的人,他怎么会拿那么多的钱呢?爸爸如果真的有那么多的钱的话,他一定要在我身上花钱的,可他并没有为我特殊花钱。小姨,所以,我认为爸爸拿那么多钱是不可能的。”
吴良识点了点头,心里更加喜欢韩传良了,这个娃娃岁数不大,竟然晓得这样分析。吴良识一边给韩传良揩眼泪一边说:“小良,你分析的非常对!我也不相信你爸爸会贪那么多钱的。小良,现在的人文环境非常险恶,你的这些想法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你只能装在自己的心里,等你有能力有条件的时候,你再把这个问题拿出来说,你懂我的意思吗?”
韩传良惊诧莫名的看着吴良识,心想小姨她难道知道什么吗?韩传良西下看了看,轻轻的说:“小姨,你是不是看出什么问题了,还是发现了……”
“小良,小姨刚才不是给你说了吗?有些话你不要现在说,有些事你也不要现在问,当你有能力有条件的时候,你再说有些话,你再问有些事。小良,你一定要记住小姨今天给你说的话!”吴良识说到这里挽着韩传良的手说:“小良,走!我们往前面走一站路,我们在那里去吃饭,我们好好的说说话。”
韩传良挽着吴良识的手心情非常激动,自己的母亲吴良知从来没有这样挽着走过,这个小姨竟然挽着我走。韩传良显得高大自豪起来,我己经是一个男子汉了。
吴良识边走边说:“小良,这次考试还不错吧?”
“小姨,我估计考清北之类的名校有些难,但上重点本科院校还是有可能的。”
“这己经相当不错了!小良,你准备填报什么学校什么专业呢?”
“小姨,我为了弄清爸爸的问题,我准备填报政法大学的法律专业。”
吴良识停下来愣愣的看着韩传良,这个娃娃填报那些学校可能有些麻烦。但她又不能明说,如果说了后他受不受得了呢?
吴良识想到这里轻轻的说:“小良,政法大学虽然好,但是毕业后就业压力要比其他专业压力要大一些,你能不能调换一下专业?”
“唉!小姨,我原来是想报考军事院校的,可惜爸爸出事了,我报考军事院校的希望就落空了,我就只好报考政法大学。小姨,我报考政法大学的目的就是想以后替爸爸……”
“小良,我清楚你报考政法大学的目的,可是政法大学好像也要进行政审。你目前这个情况是……”吴良识担心韩传良难过,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而是改口说:“小良,你也不要担心着急!时间还早,我明天问问我们办公室的同事,看看填报政法大学的条件有没有新的要求。”
“唉!这都是那些陷害我爸爸的人造成的。小姨,我爸爸今天给我说了一件事,我对爸爸的遭遇更加怀疑了。”韩传良说后紧紧地盯着吴良识,他想从吴良识那里得到答案?
吴良识惊诧的看着韩传良,韩长弓给他说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