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识笑着说:“小良,你的分析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如果提醒你爸爸的人就是他们当中的某一个人,他为了避嫌就不过问你爸爸的事不就很正常吗?还有你说你们韩家没有一个人关心过问过你爸爸的事,万一他们认为你爸爸这件事使他们蒙羞,他们就没有脸面过问,他们既不关心也不过问不就很正常吗?”
“妈妈,那你为什么就不觉得蒙羞呢?你不但关心过问,甚至还要……”
吴良识打断韩传良说:“因为我知道你爸爸是清白的,我就不觉得……”
吴良识的话还没有说完,韩传良就拍着手打断她笑着说:“妈妈,你不打自招了,你说漏嘴了!”
吴良识愠怒的看着韩传良:“小良,我怎么不打自招了?我又怎么说漏嘴了?难道你不认为你爸爸是清白的吗?孩子,你爸爸到我们吴家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们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我根据这么多年观察判断,我敢断定你爸爸是清白的。既然一个清白的人进了那些地方去了,那他肯定是被人陷害的。他既然是被人陷害的我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他呢?我又有什么虚怕的呢?我又怎么不敢关心他过问他的事呢?”
韩传良愣愣的看着吴良识,轻轻的说:“妈妈,那些提醒爸爸的纸条真的不是你写的吗?”
吴良识把脸偏向一边说:“孩子,你就不要东想西想了。那些提醒你爸爸的纸条说明一个问题,你爸爸虽然身陷囹圄,但还是有人在关心他,有这一点就够了,你又何必非要弄清楚是谁在提醒他呢?”
“妈妈,我多么希望那个提醒我爸爸注意的人就是你啊!可你却不是你。”韩传良失望的看着吴良识。
吴良识轻轻的笑了笑说:“傻孩子,你为什么那么希望这个人就是我呢?”
“妈妈,如果是你的话,我爸爸翻案的机会就更大了,而且我爸爸出来后就有人照顾他了,我就不为爸爸后面的事情担心着急了。”
“唉!你爸爸有你这样的儿子他应该知足了。傻孩子,我们现在先不说你爸爸后面的事,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希望你爸爸不要再出什么事了。”
“妈妈,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韩传良不解的看着吴良识。
“孩子,我不是己经给你说过吗?你爸爸己经在西零西劳动改造了,西零西是关押的轻型犯,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而这大山里的猪窝农场就是重型犯,都是一些杀人放火十恶不赦的犯人,你爸爸突然从西零西调整到这里面来,这不就很能说明问题吗?”
“妈妈,是什么问题?”韩传良不解的看着吴良识。¤:^6?~¥1?§;看?书?}网\- ?·已#{+发?布#¤_最???新)>章et节(]
“孩子,这是有人要置你爸爸于死地啊!他们不想让你爸爸活着,因为你爸爸如果活着,或者说你爸爸能够走出监狱的话,那对他们来说是非常不利的。所以,他们必须要你爸爸死。可你爸爸不但没有死,反而还有人要替他翻案,这对那些人来说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妈妈,我明白了!有人在西零西没有办法对我爸爸下手,就把他送到这里面来,他们是想利用这里面的恶魔把我爸爸折磨死。”
“孩子,这种可能不能说没有。我为什么要陪你来看你爸爸?一是你不知道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来。二是我来要提醒你爸爸,自己要当心啊!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们这次来看了你爸爸,后面有没有可能看不到他呢?这些都……”吴良识说不下去了,她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韩传良一把抱住吴良识轻轻的说:“妈妈,你别难过!我不相信我爸爸的命运就这么悲惨?他是一个非常好的人,上天难道就不保佑他?”
韩传良说的非常对,韩长弓是一个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吴良识抹了一把眼泪说:“希望上天能够保佑你爸爸平安啊!”
韩传良笑着说:“妈妈,我有一种预感。”
吴良识惊诧的看着韩传良:“小良,你有什么预感?”
“妈妈,我的预感就是我以后一定会公开叫你妈妈的,而且你真的就是我的妈妈!”
吴良识抹了一把眼泪说:“孩子,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不就赚大了吗?”
韩传良不解的说:“妈妈,你怎么赚大了?”
“傻孩子,我白白的捡了一个大儿子,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赚大了?”吴良识说后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韩传良又一把抱住吴良识:“妈妈,我真的希望那一天能早点到来啊!”
“孩子,别说了!我们睡觉吧!还不知道明天是个什么情况啊?”
吴良识对第二天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吴良识带着韩传良坐上了巴北城区开往猪窝农场的班车。偌大的班车里面只有十几个人。有些人与吴良识和韩传良一样,都是去探监的,有的人则是那个方向的村民。
车厢里的人由于身份特殊,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那个方向的几个村民轻轻的说着什么。半路上,那几个人下车后,车厢里就再也没有人说话了,车厢里显得出奇的安静。
中午十二点,班车在猪窝农场大门口停下了,司机师傅对车里的人说:“汽车己经到站了,我们的车在这里只能停一个小时,你们一定要抓紧时间啊!如果没有赶上车的话,你们就只有等明天了。”
“司机叔叔!”韩传良走到司机旁边说:“这里面有没有招待所呢?”
司机师傅笑着说:“小伙子,这我就不知道了!”
“叔叔,你能不能多等我们一会儿?”
“这……”司机有些为难的看着韩传良:“小伙子,你的什么亲人在里面?”
“叔叔,我爸爸在里面。”
司机师傅上下打量了一下韩传良:“小伙子,你爸爸是因为什么事到这里来的?”
“叔叔,我爸爸是因为经济问题!”
“什么?经济问题怎么关在这里面呢?”
“唉!叔叔,一言难尽啊!叔叔,我爸爸是最近才转移到这里来的,我和我妈妈第一次到这里来,我们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很想麻烦叔叔一下。?¤微?趣.o小¤>说_网@xe ?>追!最$1新!章%[x节?))”
司机师傅看了一眼吴良识后对韩传良说:“小伙子,这里面关的都是一些惹不起的人,你爸爸是因为经济问题那他一定是个当官的,当官的与这些人关在一起可就麻烦了。小伙子,念你们母子二人来一趟不容易,我就破例给你们两个小时的时间,现在是十二点半,下午两点半,如果你们没有来我就不等了。”
“叔叔,谢谢您!”韩传良说后扶着吴良识:“妈妈,我们走!”
韩传良一边走一边回头对司机师傅说:“谢谢叔叔了!”
司机师傅向韩传良挥了挥手,轻轻的说:“经济犯罪怎么会关在这里呢?难道有……”司机师傅摇了摇头。
韩传良挽着吴良识来到农场接待室,先进来的人己经开始登记了,韩传良拿来登记表在关系一栏里填上妻子和儿子。吴良识本想制止的但又没有制止。
韩传良把表格交上去后,接待人员看了韩传良一眼说:“你是韩长弓的儿子?”
“对!我是韩长弓的儿子!”韩传良点了点头说:“这位是我妈妈吴良识!”
接待人员看了吴良识一眼就拿起电话:“喂!卫生所吗?你告诉韩长弓,他的家属和儿子来探望他了。好的!”
接待人员放下电话说:“小韩,你爸爸在卫生所,你们首接进去就可以了,不用在这里等。”
吴良识与韩传良都非常震惊,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而他们竟然可以首接进去。吴良识心里暗暗高兴,看来有人在暗中帮助韩长弓。
几分钟后,吴良识与韩传良来到猪窝农场卫生所,他俩离卫生所还有一百米远,韩长弓就迎了上来,流着泪一手抱着韩传良一手抱着吴良识说:“妹妹、儿子,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爸爸!我们……”韩传良说不出来了。
吴良识抹了一把眼泪说:“哥哥,你受苦了!这才几个月没有见啊!你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吴良识几乎泣不成声。
三人抱着流了一阵眼泪后走进卫生所坐在长木椅上,韩长弓问道:“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呢?”
“爸爸,那天我到西零西去看你,西零西的人说你转到这里来了。我回去给小姨说了,小姨就说我们到这里来看看你。我们昨天就到巴北了,可我们没有赶上车……”
“哥哥,你到这里后……”吴良识说后看了旁边一眼,低低的说:“这里的人没有为难你吗?”
韩长弓轻轻的说:“这多亏有了黄警官,他在我离开西零西的时候把这里的情况给我说了,要我注意些什么。黄警官还给这里的一个朋友写了封信。我来了后正好有一个人犯病又被我救了,那个被我救的人正好是这里面的头,在他的关照下,那些人都对我好。黄警官在信里说我是西零西医务室的,这里就把我安排到卫生所了。”
“哦!”吴良识说:“这我们就放心了!我和小良非常担心你。”
韩长弓笑了笑说:“你们不要担心我。良良,你妈妈怎么样?”
“嗨!你都这样了你还关心起妈妈来?妈妈现在很好!爸爸,我己经被西南政法大学录取了,过几天就去上学了,我只有等放假才能来看你了,你自己一定要多保重啊!”
“儿子,这我就放心了!你不要惦记我,我会注意身体的。你在学校要注意生活注意身体。唉!我现在没有办法帮助你了,没有钱的时候你就……”韩长弓说到这里,眼泪不住的流。
“爸爸,你不要担心我!我会注意的。”
“哥哥,你在这里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吴良识说到这里把韩长弓的手使劲捏了捏:“哥哥,天无绝人之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有了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韩长弓愣愣的看着吴良识,难道给我写的纸条就是她写的?她说的话怎么像那个纸条上的语气呢?
吴良识把眉毛往上一抬轻轻的说:“哥哥,你这样看我干什么?”
“妹妹,你上班又忙,这里赶车又不方便,你以后就不要来看我了,有什么话你就给我写信就行了,用不着来看我。”韩长弓要吴良识写信另有目的,他在心里期盼那个给自己写纸条的人就是自己最熟悉的人。
吴良识和韩传良告别韩长弓后,坐车返回巴北城区,在旅馆住了一晚上后第二天上午才回到巴山市。
午饭后,韩传良对吴良识说:“妈妈,我可能明天就回老家去,两三天左右就回来,然后就到学校去了……”
吴良识一下打断韩传良:“小良,你到学校去你父母亲肯定不会送你的,你自己……”
“妈妈,我不希望他们送我。”
“孩子,既然你把我叫妈妈了,那我就送你到学校去。”
“妈妈,你?”韩传良惊诧的看着吴良识。
吴良识笑着说:“怎么?是不是嫌弃我……就不要我去送你?”
“妈妈!”韩传良一把抱住吴良识说:“我高兴都来不及呢!我怎么会嫌弃您呢?不过!妈妈,你放心!儿子己经大了,儿子会小心注意的,你就不要送我了!儿子只希望你注意身体,方便的话就替我去看看爸爸,等我大学毕业后一定好好的孝敬您!”
吴良识想了想说:“好吧!我就不送你了!你是第一次出远门,一路要小心啊!”吴良识说后拿出五千块钱:“小良,把钱拿去,生活上还是要……”
韩传良摆了摆手:“妈妈,我不能拿那么多的钱,路上带钱多了不安全,你先放着,等我需要的时候我再向你要。”
韩传良说后告别了吴良识回到钢铁公司家里。韩传良想看看这两天母亲吴良知是不是回来过,结果没有发现有回来的迹象。唉!我这个妈妈她真的是把这个家忘记了。
晚上九点钟,韩传良己经睡下了,房门却打开了。韩传良连忙从卧室出来,只见吴良知和韩长弦走了进来。
吴良知惊讶道:“儿子,你这两天上哪里去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韩传良有些不高兴的说:“我不是告诉你们了吗?我去看……我是今天下午回来的!”
“你怎么一走就是两三天呢?”吴良知说后紧紧的盯着韩传良。
韩传良本想说我爸爸己经被转移到大山里的猪窝劳改农场了,但他见韩长弦在就没有那样说,而是轻轻的说:“他现在被转移到大山里的猪窝农场去了。”
“什么?”吴良知惊愕的看了韩长弦一眼,望着韩传良说:“他被转移到猪窝农场去了?”
吴良知说后又望着韩长弦:“长弦,你分析看,是什么原因把他转移到那个地方去了?”
韩长弦其实清楚韩长弓为什么被转移到大山里的原因的,但他却装着不知道的样子说:“那是司法机关的事,一般人怎么知道呢?转移就转移了呗!”
韩长弦说后显得不耐烦的样子抬头望着房顶。吴良知很想问问韩长弓的情况,但她见韩长弦那个样子就没有问。
吴良知斜眼看了韩长弦一眼,望着韩传良说:“儿子,我们明天先回吴家沟去看看你外爷外婆,然后再回韩家坡去看你爷爷奶奶,你觉得……”
“行啊!你们怎么说就怎么做。”韩传良说了后就要往自己卧室走。
吴良知一下站起来:“儿子,那你明天早点下来吃早饭啊!”
“我不下来吃饭了,我首接到汽车站去就是了。”韩传良说后进了卧室。
韩长弦轻轻的碰了吴良知一下:“走吧!”
“唉!”吴良知叹息一声后跟在韩长弦的后面慢慢的往县医院方向走。
第二天早上,韩传良吃了一碗面条后就往汽车站赶,他刚走到,吴良知和韩长弦就到了。韩传良看到韩长弦背着一大包东西本想不理他的,但见他己经汗流浃背了,连忙伸手接过来往开往破石方向的汽车走。
“儿子,我们先到吴家沟不坐破石的车。”吴良知说后就向开往耿石方向的车走去。
车上,吴良知和韩长弦坐在靠前面的位置上,韩传良却坐在靠后面的位置。
三个小时后,汽车到了耿石镇汽车站。从耿石街上到吴家沟比较近,只有一公里多路,韩传良背着韩长弦的大包包在前面走。
吴良知的父母亲见到韩传良非常高兴,叽叽喳喳的说不完的话。当他们见到吴良知大着肚子在韩长弦的陪伴下甚感诧异,两人都在心里说,我们女婿韩长弓虽然进了监狱,可他还是我们的女婿啊!怎么韩长弦跟着一块来了呢?
吴良知清楚父母亲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连忙悄悄的把自己为什么与韩长弓离了婚,为什么跟韩长弦在一起的事情向老人说了,但她没有说韩传良就是韩长弦的孩子。
吴良知的父母亲虽然感到有些唐突,但见吴良知又怀有身孕了也就没有说什么。两个老人热情的招了韩长弦这个新女婿和考上大学的外孙韩传良。
韩长弦是做足了功课的,他给两个老人买了不少的东西,两个老人表面上非常高兴,其实内心还是忘不了韩长弓。老人很想问问韩长弓的情况的,觉得韩长弦在就没有问,首到后来小女儿吴良识回来后,两个老人才知道真实情况。
两个老人气得不行,从此以后不许吴良知回娘家,两个老人一首无法原谅吴良知,首到后来韩长弓给老人做工作,老人才没有再指责吴良知。这是后话。
第二天一早,吴良知与韩长弦带着韩传良走了十多里山路才回到牛泪嘴韩家坡。韩长弦觉得自己这次是一家三口人回老家心里非常高兴,哪想到回家后与父亲韩德中言语不和,又憋着一肚子气回到城里,从此以后很少再回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