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电梯的时候我粗略看了一眼，这栋楼总共十五家贷款公司，其中大部分都是中介，个别简介上写着短期周转，债务重组。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百分百下款。
“茂盛，你欠的是哪一家公司的钱？”我出声问道。
“羊小羊，就在八楼。”
“那就去这一家吧。”
杨茂盛一把拉住我，脸色担忧道，“老板，这家公司背景很强。”
我瞥了一眼张弛，他也说过同样的话，但就是不告诉我，有何背景。
“直接说，我倒要看看，多大的背景。”
杨茂盛犹豫了几秒，这才开口道，“我听说公司背后的大老板是商会会长，那可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商会会长？
“锦城区商会会长季伯达？”
“不是，是咱们莱阳区商会会长，上任没多久。”
我身体一僵，莱阳区商会会长不就是我吗？
我特么什么时候放高利贷了？
张弛把头扭到一边，这家伙肯定早就知道，他到底在隐瞒什么？
“你确定？”我眼睛一直盯着杨茂盛，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百分百确定，如果只是银行，我没必要用这种方法引起舆论的关注。”
“我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做？”
既然杨茂盛敢利用跳楼来引起大众的注意，肯定也会有其他办法，我问他的意见，也是想看看他的脑子够不够用，值不值得我留下他。
“老板，你确定不怕？”
我虎躯一震，一脸严肃道，“你只管出主意，出了事我扛着。”
“嘿嘿！我倒是有个好办法，不知道你们两位谁的征信不错，名下最好有点产业。”
“你想做什么？”我诧异道。
“先贷个几百万，恶心一下他们。”
我恍然大悟，这家伙的点子倒是够损。
“几百万格局小了。”
我看向一旁的张弛问道，“你征信没问题吧？”
张弛翻了翻白眼，“没问题。”
“那你去贷款。”
电梯到了，我们三人乘坐电梯来到八楼，拐角处角落里立着一个灯牌，上面印着羊小羊信贷公司几个字。
灯牌上的字样有点模糊，看样子这家公司已经存在很久了。
“先生，请问您们找谁。”
刚到门口就有一位穿着制服的女人上前问道。
我瞥了一眼杨茂盛，虽然给他戴上了n95，还是担心被认出来。
“我朋友想办理贷款。”我沉声道。
“请问是我们公司的客服联系的您，还是您们自己找来的。”
我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看样子还得要暗号。
“你们公司的陈军联系我们的。”杨茂盛在一旁开口道。
“很不巧，杨军前几天离职了，他的客户现在我负责。”
女人让开身位，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
“三位里面请。”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好在她并没有看出端倪。
毕竟杨茂盛跳楼这么大的事，他们肯定有关注，好在我身上还有一个口罩，还是去魔牢的时候放在裤兜里的。
这家贷款公司规模挺大，面积大约三百平左右，里面被隔成好几个办公区域，员工不少，足有上百人。
最里面的一个区域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工位之间就隔着一块五公分的木板，他们翻阅着手里的客户名单，不停地打着电话。
女人带着我们来到另一处区域，这个区域有点像洗脚城的休闲区。
“三位随便坐，我去给您们倒茶。”
这女人画着浓妆，长得一般，身材倒是不错，胸挺大。
我倒不是故意看别人的胸，只是看她胸牌上的名字，写着何丽两个字。
几分钟的功夫，女人端着一壶茶迈着性感的步伐走来。
“不知道三位想要贷多少。”
何丽给我们三人倒上茶水便开始问道。
我手肘碰了一下身边的张弛，他这才反应了过来。
“越多越好。”张弛开口道。
“这位先生，贷款是要看资质的。”何丽笑着道。
“他征信没问题。”我插了一句。
“大额贷款不仅是征信问题，还得有固定资产。”
“我名下两套别墅，价值一千五百万，还有三辆车，两百万左右，加上两家公司，我固定资产五千万往上走。”张弛一脸傲娇道。
我楞了一下，这家伙，这么有钱的吗？
何丽嘴角微微抽搐，倒茶的手也在颤抖，看样子她很激动。
“先生，如果您说的都是真的，那你完全符合我们公司大额贷款的要求，不知道您需要多少？”
张弛一脸霸气的伸出五根手指头，“五千万。”
“好的，还请您们移步我们的vip客户区域。”
何丽说话的语气很是激动，带着我们三个又来到靠窗边的一个小房间，一进门就感觉到一阵清香，温度也暖和了许多。
有钱人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屋里喷了空气清新剂，还开了空调。
“先生，还请这边登记，方便把你的身份证跟手机给我一下吗？”
张弛没有任何犹豫，何丽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连续几次让张弛眨眨眼，摇摇头，这些过程非常的繁琐。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女人的操作，杨茂盛在我耳边低声解释。
这些都是必要过程，他们有完善的征信系统，什么都能查到。
好在张弛说的资产，他确实都有。
“张先生，现在大环境不太好，银行那边一次性批不下来这么多贷款。如果您非要走银行的话，估计需要几家银行联合贷款，这样的话，可能会影响您的征信。”
“我着急用钱，就用半个来月就行，还有其他办法吗？”张弛一脸无奈道。
“张先生，方便告诉我你需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吗？”
“生意上的事。”张弛有些不耐烦道，“这些银行怎么回事，怕我还不上吗？我公司市值就值三千多万，大不了我把公司卖了。”
何丽搓了搓手，眼神迸发出激动的目光，恨不得把张弛给吃了一样。
“您要是很着急的话，我们公司倒是有短期贷款，不过……”
何丽欲言又止。
我嘴角微微上扬，猎人开始布好陷阱，终于进入主题了。
只是她不知道，谁是猎物，谁是猎人。
真正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身份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