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对话,枝婶是竖着耳朵倾听,本以为医生们会对骗子进行揭发和指责,不料听到的竟是一番奉承。
知道自己说错话的枝婶,想起风缥缈说枝叔活不过今晚,再看脸色苍白,四肢无力的枝叔,或许这年轻小伙子真是神医,难道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真的就要阴阳相隔了吗?
想到此,枝婶“扑通”一声跪向风缥缈。
“神医,求求你救救我丈夫吧。我家中还有两个小孩,小的都还没上小学,还有四个老人要照顾,没有他,我们可怎么活啊。”
听到枝婶的话,枝叔顿时咳嗽更加激烈,不知道是触动心灵还是感受到生活压力。
“我哪是神医啊,我不过是一个帅气的骗子罢了。”风缥缈道。
“哎哟,你看我这张嘴。是我眼浊,你大人有大量,求求你救救我丈夫。”
苏依依看枝婶苦苦哀求,对风缥缈道:“缥缈哥,你就救救枝叔吧。”
“这情况,救不了。”
“为什么呢?小柔的爸爸在急救室里,你都能救,到枝叔这怎么就救不了了?”
叶小柔不解地问道。
负责枝叔治疗的胖医生,见副院长携众医生到来,便也紧随其后。
“小朱,这病人什么情况呐?”丁副院长对胖医生问道。
“哦,肺炎,可能跟长期抽烟有关系。”胖医生小朱答。
“肺炎?”
丁副院长,中西医双学士,一眼便看出枝叔的病情绝非肺炎这么简单。
神医小伙都扬言救不了的病情,究竟几何?丁副院长移步向枝叔走去,四指搭脉,表情凝重。
“雀脉?”丁副院长脑海思索片刻,脱口而出。
“啥?”给叶父主刀的高医生闻言,也伸手摸向枝叔手腕。
“老高,这脉相,是雀脉没错吧。”丁副院问。
高医生是在场除丁副院长外资质最高的医生,不仅擅长西医手术,对中医也颇有研究。
“没错了,没错了。如雀啄米,虽然常有,但医院内还算少见,你们都过来摸摸。”
高医生招呼着一众医生来到枝叔床前。
医生们滚流给枝叔把脉,皆是脸露兴奋之色。
唯有胖医生小朱自知病情误判,还被院领导当场查到,面如死灰,僵在原地。
医生和风缥缈都提及“雀脉”这个字样,枝婶不解问道:“到底什么是雀脉啊?”
“雀脉又称雀啄脉,属七大绝脉之一,出现这样的脉相,通常活不过十二时辰。”高医生解释道。
枝婶闻言,心情顿时跌入谷底。
“不是说拍个片子看下的吗?怎么就快死了?”枝婶面如死灰,呢喃道。
“医生,我丈夫这到底是怎么了?总要有个病因吧。”枝婶激动地抓住丁副院长的手臂问道。
“从中医来讲,是生命力衰竭,原因可能是长期不规律的生活习惯,导致身体消耗过大,没有得到及时休养,再由特殊情况诱发。你想想看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丁副院长问。
“对对,被蜘蛛怪咬了,一定是这样的。”枝婶如梦初醒,激动道,“救救你们,求求我丈夫吧。”
枝婶话语中带有些许哽咽。
“雀啄之脉,谷气已绝,回天乏术。回去准备后事吧。”高医生对枝婶说道。
高医生的直言不讳,如给枝婶一张死刑判决书。
枝婶抱着无力支撑身体的枝叔抹起了眼泪。
苏依依回想小时候枝叔过往种种,也同情枝婶,抽泣出声。
苏依依娇花般的脸庞,泪水涟涟,风缥缈顿感无措。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风缥缈道。
此言一出,音量虽不高,却是语惊四座。
出现雀脉还能还生,医生们闻所未闻,枝婶却如同抓住救命的稻草,又向风缥缈跪下。
苏依依擦拭脸上的泪滴,激动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若能找到他丢失的精气,或许有生还的可能。”
“精气,要怎么找啊?”
“这样,我先护住病人的神识,再想办法。不过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内没找回精气的话,神仙难救。”
枝叔此时咳得已是上气不接下气,苏依依焦急道:“那快点,三天也好,总比过不了今晚好。”
风缥缈凝出一根半米多长的羽针,捏于指间。丁副院长一众,均为这横空出世的长针,惊叹不已。
风缥缈将枝叔耷拉着的脑袋扶正,长针从天灵盖顶端缓缓插入。
枝婶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此时她也只能选择相信风缥缈。
不多时,长针完全没入枝叔脑中,枝叔的咳嗽之声也随之停止,双眼紧闭如同熟睡。
风缥缈将其平躺于床上,道:“这三天,不要动他。”
“那,还需要输液吗?”胖医生问。
“不用。”
丁副院长好奇之余,又将四指搭于枝叔手腕之上。
“神啦!这,太神啦!”
“怎么了?丁院。”高医生问。
“你自己来摸。”
高医生也伸手搭向枝叔脉搏。
“脉相虚弱,但是这雀啄脉相消失了?”高医生不置可否地望向丁副院长。
“这是医学史上的新篇章啊,雀脉或将不再是七大绝脉之列。”丁副院长激动道。
在医生们激烈地探讨之余,风缥缈的手机铃声响起。
“赵德,有事吗?”“什么?”
一通电话结束,风缥缈匆忙挂了电话。
“缥缈哥,怎么了?”
苏依依到风缥缈的匆忙,问道。
“昨天给你板砖的那人,出事了,我得去看看。”
话毕,风缥缈匆匆向门外走去。
“神医,你要去哪啊?”高医生问。
“有点急事。”
“我们院长要见你,正在赶来的路上,不等下他吗?”
“下次吧。”
风缥缈说着向外跑去,来到顶楼阳台,展开羽翼,直冲赵德所说之地。
这是赵氏兄弟所住村子的边沿地区,田梗上机耕小路纵横。在一处贯穿农田的溪流边,远远便看到闪烁的救护车警灯。
风缥缈在不远处迫降而至。
溪水干涸,河床低于河岸机耕小路数米,赵德协助三名医护人员,从河床旁往单架上抬人,这人身材高瘦,一头黄发,身上单薄的t恤衫染满鲜血,瘫软的身体任随旁人搬动,显然不省于人事。